顾肴刚要反驳,但转念一想,外人既然已经误会了他们两人的关系,那以后容知颂这狗逼就不好对他下死手了。

  想到这,他眼前一亮,这么说来,他还算是因祸得福,以后都不用担心自己小命不保了!

  因为没有了后顾之忧,顾肴轻快地松开对方,站起身,拍打了几下身上沾染的灰尘,行动间都带上了几分得意,无所谓道,“您爱怎么想就怎么想吧。”

  反正自己在对方心中是什么样,于他来说是无甚在意的。

  此时容知颂脸上的笑意也已经被冰冷完全替代,既然已经撕破了脸,他也懒得在对方面前再装儒雅了,挺累的。

  顾肴将要离开,还坐在地上的人就开口了,“顾世子是打算就这样出去吗?”

  这话打断了顾肴的动作,他低头瞅了一眼身上的血迹,发现大片干涸的血迹在自己碧色的常服上显得异常明显。

  接着,他转头看向刚站起来的人,发现对方也没比自己好到哪里去。

  月白色的衣袍被血从里面渗透,脖颈处干涸的红配上衣襟处被顾肴“故意”擦在那的血迹,显得尤为可怖。

  容知颂冷冷地瞟了顾肴一眼,什么都没说,就沿着假山后的另一条小道走了。

  顾肴被看的莫名其妙,但还是藏好了匕首,跟在了对方屁股后面。

  出了小道,又七拐八拐了几下,就到了一个偏僻的小院。

  一路上顾肴都没看到一个人,可见这处小院是多么的偏僻。

  小院里种满了大片的墨菊,在夜色的渲染下,更显神秘。

  而房间里的布置也尤为简洁,除了必要的桌子、床和软塌,就是一扇在整个房间都稍显格格不入的屏风。

  隔着屏风,顾肴隐隐约约地看到了一幅画,好像是幅人像。

  他刚要走到屏风后一览究竟,就被突然扔过来的白色衣袍打断了视线。

  眼前一片黑,顾肴将头上罩着的衣服拿下来,却发现对方已经站在了屏风钱,遮挡了屏风后的画像。

  像是想到了什么,顾肴恍然大悟地朝着对方挪耶道,“不知太子殿下这是藏了哪家小郎君的画像,这么宝贵?”

  他刚刚靠近的时候就依稀看到了一个男子的轮廓,他到是怎么也没想到连杀人都不带眨眼的人,居然是个会搞暗恋的小青年!

  容知颂静静的站在屏风前,眼底充满着顾肴看不懂的复杂情绪。

  他没再看顾肴,压下心中的酸涩,沉声道,“换上衣服就赶紧走,孤的房间里从不留活人。”

  瞬间,顾肴心头刚酝酿起的同情就烟消云散,接着面无表情的转身到软塌边开始换衣服,边换边不停地翻着白眼。

  他才懒得和“爱而不得”的人计较,当然也不屑于和“死人”计较。

  毕竟对方说了,他的屋子里从不留活人。

  顾肴很快换完了衣服,他没再去宴会,经过这么一遭,他也没兴致再去了,况且去了肯定会被围着问七问八。

  想想他都觉得身体不自在,还不如回侯府,窝在床上,悠哉悠哉地看原主留下的珍藏画本呢!

  一夜的时间很快过去,当然一夜的时间也能发生很多事情,比如第二天,整个京都,甚至是宫里的那位都知道了祈安侯家的世子和当朝太子“在一起了”,而且还极为大胆的在太子府假山后打野战……可谓是热情似火。

  “啥?”

  侯府后院的一个房间里,顾肴猛地从床上爬起来,一不小心还把腰给扭着了。

  他撑在床上,吃痛地揉着后腰,看着谭生又问了一遍,“你说谁来了?”

  “殿下,是宫里姚女官,说是奉陛下旨意,接殿下进宫叙旧。”

  叙个毛线啊,他家好像跟女皇熟,但不代表着他也跟女皇熟啊!

  而且女皇要见他,肯定是和昨晚的事有关,但现在只有他一个当事人,该怎么解释他也不知道啊。

  毕竟,他也是知道欺君之罪可是死罪的。

  顾肴丧气地躺回床上,他觉得他现在心也累,腰又疼,心中从未如此想念他那半个月不着家的爹。

  要是他爹在的话,就可以让他爹替他去了,再不济也能让他爹陪他一起去,壮壮胆……

  不然,就他自己一个人见女皇,他到底是有些怂气在身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