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 我刚才想起些事情，是关于我们最开始进入系统的。”
“正好，我也要跟你说这件事。”回答完时空间中温时的话, 岱余宴把从陈球那里拿到的那枚指圈挂在了小温时左手无名指上，他盯着小温时看了好半晌, 似乎是要把小团子温时此时此刻的样子烙刻进心里, 然后冲小温时笑了下，说道：“等会儿可能会不太舒服, 你稍微忍耐些。”
小温时看着岱余宴挂在自己手指上的指圈，分析：“Win指环，系统管理钥匙，属于精神能量凝体, 可以连接系统内任何时空节点。”
他直接对指圈进行了扫描, 指圈的构造以及实用性都通过精密数据分析出来，对于系统工具的作用, 只要他想知道都很简单, 只是，他不太能明白A现在是个什么意思。
小温时想了想, 规规矩矩的问岱余宴：“我要做些什么？需要我和这枚可以操纵系统的指圈融合？还是怎么？”
“现在, 在时空间中, 一个拥有人类身体的你正被困在那里, 我来试试看，能不能把你们俩结合。”岱余宴蹲下身, 揉了揉他的头发, 安慰道, “Win，不用担心, 如果成功的话，记忆是会覆盖的，你并不会消失。”
小温时看着岱余宴。
他不太明白，为什么A上一秒还在和他讨论程序核的成长问题，下一秒却执着于让他和人类身体结合。
他说的会长大，明明不是这个意思。
“A。”小温时尴尬的站在原地，碧蓝色的眸子里透出些许无奈，他搓着挂在无名指那枚嫌大的指圈，垂下头低落道：“是不是，我应该继续做系统核？”
“你说什么？”岱余宴看着他，瞬间失神。
他觉得小温时似乎哪里不太对劲。
“没有。”小温时抬手揉搓了下脸颊，攒个大大的笑脸回视岱余宴，解释，“只是很好奇人类身体是什么样子。”
“是我所喜悦的。”岱余宴停顿片刻，那握着温时小手的手掌处，一丝红线缓缓缠上一大一小两只手，渐渐地，一些蓝白相间的雾丝也覆盖上去拧成几股。最终，那像长雾似的线缓缓钻进小温时的手心。
小温时的身体变得透明起来，最终化为金色粉末，在原子力的相互作用下，胶着在一起，没有消散去。
于此同时，以指环为连接点，在没有实质的空气中砰地炸出两个相连的黑洞，雾气环绕的洞口，温时周身裹挟着红黑相间的煞气走出来。
岱余宴怔了一下，抿着嘴唇，拇指捻上指间那缕红色雾线。
温时单脚落地，和他视线相撞，目光平静的落在那缕红雾上。
那些红雾和黑雾逐渐散开，凝成丝丝缕缕的雾线，接二连三延伸到金色粉末漂浮的位置，每一根雾线都如同有自己的思想连接在漂浮的金粉上，雾气和金粉慢慢融合成成年温时的外形轮廓。
岱余宴收回视线，沉声咕哝一句，“原来还以为是多个精神能量体，竟然不是。”
最开始，刚见温时那会儿，他利用芯片探查过温时的意识海，在意识海中遇到这些红蓝白黑的雾，觉得它们是被温时禁锢在意识海中的多个能量体。那时候，这些雾里面掺杂着浓稠又强烈的煞气，怎么看都不是善茬，像在和温时本体意识争夺养分的寄生病毒。
现下看来，它们不是能量体，也不是争夺温时本体意识的寄生病毒。
SIDI时期的A称呼它：原始病毒。
仪器分析得出的结论是：空间向虚拟现实转换程序。
也就是说，这些各种颜色的雾气，是开启不同时空间程序的钥匙。
但为什么，空间向虚拟现实转换程序被植入温时体内这件事，他居然一点印象都没有？而且，把这些放进温时体内，这么做的意义是什么？
凝成金色人形轮廓的金粉在雾线的牵动下缓缓沉入温时体内，和温时彻底融合。
和SIDI时期小温时人格重合的温时，等待大脑和意识重新连接需要些时间缓冲，现在肢体僵硬无法动作，只能安安静静站在原地等待肌肉被融合的意识重新支配。
雾气进入身体，一些离开系统时摒弃的记忆随之恢复，他想起了系统失控的最主要原因——A过渡碎片化。
身体终于可以挪动，他放松身体，轻轻吐出一口气。
“我刚才说，我想起些事情，是关于我们最开始进入系统的，可能说的不是太准确。”温时脸色暗淡不少，眼神里流露出一丝沮丧，“我是，受造物。”
岱余宴缓缓地、轻轻地嗯了一声，算是回应。
“我的诞生，来自于系统主神畸形变态的爱。”温时的语气里夹杂着自嘲，“而你，是系统主神分散的碎片。”
“我从那片意识海里，看到了宇宙诞生之初发生的所有事情。那个白发及腰容貌清冷俊美的神，孤身带我来到这片实验基地，以他的能力，其实完全可以凭空给我造一具肉身，你知道，为什么最后没能成功吗？因为他的灵格无法维持完整，灵格没有神格的始终同一性质，也没有人格无法分割性质，分崩离析后，过渡碎片化导致魂格能力削弱，最后只能由分散的碎片中最大的切片带我来到SIDI，也就是我们现在待的这个鬼地方——五维空间，在这里不仅可以看到精神体，就连时空间大门也会以雾的形态被肉眼看到。”
“A。”温时咬紧嘴唇，脸色煞白，“想要我以类人体活着的人是空间主神的一个位面，不是你，我们后面相遇，打开时空间被牵扯进来，也一直是主神位面在背后操盘，他想要的，是把流浪在外的魂格碎片回收，你懂吗？”
岱余宴默不作声地盯着他。
“你留在这里很危险！”温时皱起眉头，提步走到岱余宴面前，“你要离开这里，马上。”
“离开这里？”岱余宴狠狠攥住温时的手，“我把你从时空间拉出来，不是为了听你说这些气人的话。”他的脸色看上去很臭，大有全宇宙都欠他几百万的意思，“这是我的世界，不需要你一个小程序核发表意见，如果很闲的话，分析副本接下来的走势，既然是玩家愿力搭起来的帐，找出破除的相应方式。”
温时毫不掩饰地迎上他的目光，一字一顿地回他：“我没有在和你讲笑话！你难道甘心情愿留在这里等着被其他碎片吃掉吗？”
“那又怎么？”岱余宴狠狠抓着温时的手臂，眉间巨冷，“离开这里让主空间继续混乱下去？让你永远以程序核的方式存在？那我不是白白将自己一分为三，最后什么都没有解决？”
“早就不一样了！”温时贴近他，眼神里满是诘问，“当初，绿屋失控崩塌，你一声不吭离开系统，在平行时空待了几十亿年，你有朋友，又进入了组织，你应该回到那里去，难道你不关心徐三他们的死活了吗？徐三为了你只身犯险，什么都不顾的跑进系统里来，唔……”
微凉的嘴唇被覆住，温时大脑一片空白。
岱余宴低头，在他唇上流连良久才放开他。
“你做什么……唔……”
岱余宴再次贴上他的唇，一点喘息的机会都不留给他，更别提还让他说话了。
温时的舌|尖被勾着，脑子里浑浑噩噩，忘记反抗，整个人被岱余宴箍在怀里。
不按套路出牌的岱余宴一手扣住他的后脑勺，一步一步逼着他往后退去，最后温时被逼的退无可退，只能背抵在一棵粗壮的树干上，而衬衣领口透明的扣子被岱余宴轻轻一勾，啪嗒掉落……
*
小电视屏幕前
梅花托腮，若有所思地看着让人幻|肢|发|硬血脉喷张的画面……
这波剧情发展的让他有点措手不及。
他尽量克制住情绪，恨恨地咬牙，手边的铁丝都被他捏弯了。
偏这时候，黑雾从小电视里爬出来，气若游丝的直嗯哼，“不行，宿主身体发热，浑身紧绷，我已经要被烧死了，寄生失……失败……”
梅花一瓢冷水朝黑雾泼上去。
黑雾舒服地喊了一声，翻着白眼差点死过去。
之后，一人一雾安安静静盯着小电视，看了足足二十来分钟，什么该看的不该看的，全看完了。
中间，黑雾瞪着两个手电筒眼睛，看着蓝发少年趴在地上，长长的头发像瀑布一样盖着颈背，双手抓地，玉颈后仰，纳闷地问梅花，“他看起来好像不太好受的样子。”
梅花淡淡看他一眼，“大概和刚才快烧死的你得了一杯冷水差不多吧。”
黑雾瞪大了眼，不能置信！
“这种打架方式，我还是头一次见。”黑雾继续发表自己的看法。
梅花：“……”
梅花对着黑雾翻过白眼，心里暗自嘀咕：这俩人这时候玩野战，真的一点紧张感都没有吗？明明画中画里的人现在都快嗝屁了，他们居然还能继续的下去？
当然，这也不是主要的，主要是，他是准备和切片最后融合，毕竟十维宇宙需要恢复秩序，把所有魂格碎片回收后，才能和掌管高纬度的神格继续融合。
开玩笑，他可是空间主神，不能因为一个爱上程序核的位格，一直当个切片。
但是现在这样……
他重新看向小电视屏幕，这个碎片现在他还能要？
*
岱余宴将衬衣半披在温时身上，轻轻在他锁骨处啄了下，眼底尽是温柔。
温时喘息着，脸颊绯红，愠怒地看着岱余宴，忽然张口在岱余宴冷白的肩膀狠狠咬住。
岱余宴任他咬着，齿痕越深，竟笑的越狠，他低头，缓缓凑在温时耳畔，轻声：“大星盗，在把你植入到人体的刹那，我就想对你这么做了。”
血汁顺着他的肩头滚滚滑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