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那人在门口站的时间更长, 他好像更犹豫了,似乎在极力忍耐。
时涟听见他的呼吸都变重了。对方的视线又黑沉沉落到他身上,搞得时涟后退了两三步。
他现在又不能反抗, 难得一次希望对方克制住自己,最好马上离开。
然而他的期望落了空,因为那人脚步还是踏进了房间内, 还“吧嗒”一声, 反手关上了厚重的房门。
时涟狠狠用舌头顶了一下上颚, 很好, 这笔账, 他算是深深记下了。
这次人鱼蛋四周的水位退得更急, 也退得更下去。到最后只在蛋尾和扇贝交接的底部,还留着浅浅一层水渍。
时涟有种被对方剥光了的错觉。
那手指这次倒不急了, 放在他头顶上, 仿佛安抚似的摩挲了好几下, 并没有着急往下。
他好像在哄他。
时涟内心冷笑, 舌尖顶住犬齿。谢谢,并没有被安慰到。
除非现在就放开他。
然而这显示是不可能的事情。
他闭上眼, 那只手果然开始往下抚弄。
他今晚好像特别有耐心,细细摸索过他的鼻梁, 脸颊, 下巴……但是安抚和爱怜。
时涟无动于衷。知道他不会收手。
然后那手这次伸到了他的锁骨, 来回揉了几下。
他往下,捏到了他的肋骨处。
时涟突然就瞪大眼。他捏紧了拳头。
那人,竟然捏了他的腰。
还在他的腰上猛掐了几下。
时涟的牙尖都把自己舌头顶破了, 可那人还没收手,眼瞅着还贴在蛋壳上, 像在思考下一步该往哪里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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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管家半夜突然从睡梦中惊醒,不知道为什么,他似乎忘了什么事。
他一拍脑袋坐起来。他忘记检查水箱今天是否自动换水了。
沈管家想到这里,顿时睡不着。上将晚上八点接到军部一个电话,已经离开陆宅。上将不在,万一小少爷因为换水不及时生病,那他会内疚得不行。
沈管家马上打开手电,朝三楼上去。
到了三楼,他下意识朝左边先望望。黑漆漆的一片,看来上将确实没回来。然后朝右边看过去时,沈管家却惊出了一身冷汗。
人鱼房的门,竟然是虚掩着的?!
黑暗的走廊尽头,有γ星的星光照射进来,正好照在房门上,能清楚的看见,门开着一条缝。
沈管家脸色大变,捏紧了手电,急急忙忙走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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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里。
那手还在继续,时涟忍不住闷哼一声。
他微微蹙眉,双手微抖着撑住墙壁。
那人喘着也越来越重。他好像失去理智,把水全部拨开。
水箱里的人鱼蛋整个暴露了出来,他着迷地盯着,
然后撬开了人鱼蛋的底部,整只手彻底握住了人鱼蛋。
……
沈管家猛地推开门,跟在他身后同时出现的,还有八名武装齐全的士兵。
人鱼房内灯光大亮,整个房间一览无余。
纯白色的人鱼蛋,还静静矗立在人工扇贝上。四周各色的珊瑚,水草,还有珍珠,都簇拥着它。
房间里并没有人。
外院的士兵跑上来汇报,“我们搜查了一番,也没有发现有任何情况。”
沈管家松了一口气,走过去检查一番。难道是他傍晚离开时没把门关好吗?
哎,年纪大了,记性确实不行了啊。
他怕把人鱼蛋吓着,连忙露出慈祥的笑容,“小少爷别怕,我们这是在做演习。没有人敢闯进来。”
“你瞧,我们有这么多人保护你呢。你只需要快快长大就好。”
他想了想补充道,“而且有我们上将在,上将会把他打得满地找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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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部办公室外。
贺申拦住想进去汇报的部长,把他手里的文件翻了翻,“这个汇报压一压,你先回去。”
来汇报的部长顿时喜滋滋道,“上将很忙?那我下周再来。”他们都被批怕了,真不想看上将冷冰冰的脸。
反正这个确实也不急。
贺申眼里也露出一抹笑意,上将现在当然很忙。而且是他们做手下的,喜闻乐见的忙。比任何事情都重要。
办公室内。
陆刑宴皱着眉,仔细阅读着《人鱼饲养守则》。
那天他让沈应把书找出来后,其实一页都没动。那时候,他整个人情绪不好,一个字都看不进去。
直到沈应的一句话刺醒了他——
“先生,小少爷到了陆宅后,您一次都没去看过他。等小少爷出世后,他该有多伤心。”
“您难道不想让小少爷快乐,在充满爱和陪伴中长大吗?”
他当然想,为此他做什么都愿意。
陆刑宴慢慢将手蜷缩起来。
如果它真的对外界有反应,那它现在就不会知道,那个连他自己都不想面对的人……是谁。
那他在能控制的时候,就好好陪着它。
如果哪天,它讨厌他了,他就再默默独自离开。离开到对它来说,最安全的距离。
陆刑宴按下光脑,连通了沈应的通讯器,“下午军部休息,我两点回来。你让人把梦鱼带到院子里,他晒晒阳光,应该会很开心。”
他挂断电话,垂下眼眸里闪过一抹凌厉,然而拨出去了另一个隐秘的通讯,“9857,帮我预约精神紊乱强制控制基地。”
时涟发现,好几个人朝房间里过来了。为首走得最快的,应该就是管家。
管家现在看见鱼鱼宝贝蛋,脸上就笑开了花,终于,上将终于点头松口了。他迫不及待地要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小少爷。
他一边指挥仆从搬东西,一边乐滋滋道,“鱼鱼小少爷,上将先生终于把军部的事情处理完了。他今天请了半天假,赶回来就是为了陪你。”
“你看,上将先生还亲自打电话,要我们把你搬到阳光最好,花开得最漂亮的庭院。那里还有一片湖,你是不是也很开心?”
时涟面无表情听管家唠叨。如果昨晚,管家把那人抓住,他或许会更开心。
他对未来主角受的舔狗没有兴趣,当然,如果陆刑宴能帮他逮住人,他倒是可以感谢他一下。
比如犯到他手里时,让他当个太监上将。
好在三楼有电梯,仆从把水箱移下去时也不费劲。
时涟被送到了外面庭院中,虽然他看不见外界。但透过薄薄的蛋壳,确实能感受到软软的阳光,还有柔和的清风。
他靠在墙壁上,有点昏昏欲睡,昨晚被折腾了一晚上。他到现在都还黑着脸。
很快,陆宅外就传来飞行器降下来的声音。
时涟一下就直起身体。这是他对强悍者本能的应激反应。
东院外,陆刑宴停下脚步。他提着蓝色丝带绑好的蛋糕,一向坚定的步伐却迟疑了下来。
他捏紧了蛋糕上的丝带——
他已经收敛了气息,它应该不会认出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