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涟将医药箱收回。
那队长有点尴尬, “这，也谢谢你。”他看出时涟也是医师，很显然, 他应该也知道基因方子的事情。
时涟摆摆手，“这是他们的选择。”
中年人请司厌烜和几名异能者先离开，看起来是去商量军务。基地留下一名低阶士兵, 带剩下的人用PPT先熟悉基地内部和最新情况。
时涟跟着队伍走进会议室。
军事基地内部分为军备区和生活区。异能者, 异能者家属, 特殊高尖人才住军备区, 普通人则住生活区。两者的生活条件有天壤之别。军备区提供24小时供电供水, 拥有最先进的空气水源净化系统。食物包含各种新鲜肉类和蔬菜, 房间最低配置一人一间。
异能越强，提供的固定食物数量和房间面积越大。c级异能者至少20平米, 而a级异能者则100平米。
反观生活区, 水电只提供半个小时, 一间间在原屋舍基础上改建的民房, 只有鸽子笼大小。一家人挤在10平米的屋子里，搭上下床铺都不够睡。需要吃饭, 就必须出去领基地内发布的普通任务，完成后用货币换食物。
这差距实在太大。
有人马上反对, “为什么区别这样大？大家都是人, 你们这里制度是不是太不公平？”
负责讲解的士兵严肃道, “不好意思。如果你们对制度不满，可以填表申请随异能队外出挣高额工资。但我必须提醒你们的是，外面速度最快的丧尸已经进化到五级, 相当于一只成年浣熊的速度。截止今天，我们一共死去了二十三位异能者, 带回来的物资量减少了三分之二。”
“更严重的是，因为最新病毒间接污染，基地已切断外部活性食物供应。而基地内部现存的，只够全部人员三个月的供应。我们现在只能保证异能者的供给，高尖人才也必须迁往生活区领任务。”
提问的人顿时不说话了。
时涟抬起眼。图片上的丧尸密密麻麻。而从会议室窗口看出去的物资领取处，异能者还能换一根肉|肠。普通人只能领走了馒头。
他甚至看见，一名少年站在领取处门外，旁边两个身材健硕的异能者打量了他几下，丢给了他一点食物。少年就跟着他们离开。
和平年代，社会机制会让所有人得到最低生活保障。但当人类社会面临生存危机，一切的社会机制都向种族优化和延续倾斜。
越强的人越有资格占有资源，而弱者则被迫淘汰。弱者依附强者，延缓淘汰机制。
很显然，这已成为大家默认的机制。
只是没人意识到，当物资高度紧缺，强者优先获得供给，弱者则只会加速被淘汰的进程。直到弱者全部死去，导致社会结构坍塌，进一步加剧物资紧缺和体制崩坏。强者也逐批沦为弱者，循环往复，最终全人类走向灭亡。
连高尖人才都无法保障，车队的普通人只能乖乖跟着士兵去生活区安排住处。
时涟也站起来，另一名低阶军官却跑过来，恭敬道，“打扰了，您的住处不在生活区。请您跟我走。”
时涟问，“我能申请单独的房间吗？”
低阶军官面露难色，“抱歉，我没有得到这样的指令。”
时涟捏捏眉心，“知道了，你带路吧。”
他也不想争辩，低阶军官只是执行命令，他要取得自己的权利，还是得找司厌烜。
说来，他只知道司厌烜是雷系异能，还不知道他是几级。
不过在看见眼前这栋两层高的小别墅时，饶是时涟，也在心里暗骂了一句万恶的特权阶级。
军官用临时密码替时涟打开了门。屋子里面就不是他能进去的了，他对时涟道，“副少将有交代，屋子里送了晚餐，您可以先用。不用等他。”
他行了个军礼后就离开。
时涟关上门。客厅桌子上果然放着食物，还热气腾腾的。他看了眼墙上的时钟，现在已经晚上八点，外面天黑成一片。难怪肚子会叫。
时涟也没客气，坐下来就开动。他还要跟司厌烜掰扯，当然得留好精力。也不知道那男人什么时候能回来。
他吃完擦擦嘴，收拾好碗筷，才走起来环视一圈。他的背包和医药箱在进会议室时，就被司厌烜叫人带走。现在在沙发和墙边的柜子旁，果然看见了他的东西。
他打开看了一眼，里面的药剂和工具都没人动过。看来基地里也有司家的人，这些军兵没人敢动司厌烜吩咐的事。
时涟在沙发上坐下来。二楼应该是卧室，他不想上去。吃饱后身体有点惫懒，屋子里开着暖气。他用手撑着脑袋的一边，不自觉有点昏昏欲睡。
不知过了多久，他在朦胧中听见大门响动，随后传来脚步声。时涟一下就睁开眼，看见司厌烜站在门口和人说话。
或许是开了视频会议，司厌烜穿戴很正式。黑色的大衣，衣领扣得严丝合缝。头发全部拨开，露出宽宽的额头，眼眉在灯影下显得很俊美，五官特别冷峻立体。
李舸和周磊看见时涟，面上欲言又止。周磊憋红了一张脸，但碍于司厌烜在和他们谈正事，只能干着急。
副官给司厌烜汇报的时候，他们也在场。时涟想搬出去一个人，不说司厌烜不会同意，他们也不放心。
谈完正事，司厌烜便道，“你们先回去。”
李舸和周磊无奈交换一个眼神，只能先行离开。
司厌烜走进来，大门在他身后自动关上。他脱下黑色手套。
时涟站了起来。
司厌烜没看他，只淡声问，“你要申请独立房间？”
时涟也淡淡道，“不用太大。但要24小时供水供电，不朝阳。”他打开背包，拿出手写报告，“基地还有一点照顾科研人才的特殊政策，你知道我研究的方子已经完成四分之三，并且有实体案例。”
司厌烜终于抬起眼，眼神很冷冽。他慢慢走到时涟身前，把那报告反扣下去。
时涟也抬头看他，毫不退让。
司厌烜的副官会告诉他，这不可避免。
司厌烜眼里终于起了怒火，他冷笑一声，“行，我答应你的要求。”他低下头，轻声问，“还有吗？一次性提完。”
每当司厌烜声音很轻的时候，就代表他已经被惹恼。
时涟垂下眼。他听见男人很冰冷的声音说——
“没有了吗？”
“那去洗澡吧。”
别墅的条件就是好，二楼的热水源源不断。时涟关上水龙头，擦掉脸上的水珠。他穿上衣服，这屋子热水管够，暖气也十足。
镜子起了一层雾气，时涟用手指去擦。镜子反射的画面中，他背后的浴室门打开，高大的男人站在了他身后。
司厌烜握住了时涟的腰，撩起他的衣服。他手在时涟腰间游走，然后伸到了时涟胸口。
时涟咬住嘴唇，默默承受。
他不出声，没发现身后的男人更恼怒，眼底黑沉就像聚集了一片风暴。他那么倔，难道不知道，底层的生活区的交易有多昂脏吗。
司厌烜摁住时涟的颈脖，冷酷道，“去趴在窗户上。”
他动手扯开了时涟的衣服。
时涟终于也恼了，狠狠咬了一口这男人的手，“司——厌——烜！你找死吗？”站在窗前做什么，让全基地的欣赏吗？
他回头瞪这男人，眼尾泛起了红。
司厌烜一下就没了脾气。他这样无辜可怜，本来身体就不好，自己还这样吓他。
司厌烜一把扯过浴巾裹住人，把时涟抱了起来。他把时涟抱到床上，叹口气低声道，“别哭了，是我的错。我不该这样吓你。别墅窗户特制的，外面看不进来。都是我的错。”
他吻吻时涟有点凉的嘴角，又低声解释道，“付家一直想篡权，和司家斗得厉害。S市是付家早年啃过的地方，现在基地里付家人占了过半。”
他说着，又冷了神情。时涟只看见付国抻惊艳江年周，却根本没注意到，那老男人在看见他后，目光中巨大的贪婪。
异能觉醒后的江年周，也根本比不上他怀里青年的丽昳诱惑。
不管是在生活区还是军备区，他不在自己羽翼下，他都无法放心。
“生活区和军备区交界处还有一栋空房间。条件很好，有无菌设备。前面的科研员断了食物，放弃了研究，那地方就空了出来。我让周磊跟着你，有问题就让他来找我。”
最关键是，那地方离这里不远。
时涟这才回过神来，顿时有点无语。他鬼大爷的哭了，那是水汽熏的好吗。
不过他懒得解释。只是实验室他要定了，至于让周磊跟着他，他虽然觉得没必要，但司厌烜这样坚持，他也就随这男人好了。
“只要实验不紧张，晚上我会回别墅睡。”时涟道，他最终还是让了步。
司厌烜神情终于有了一点变化。
他看着时涟，眼前的青年还是那么冷艳高傲，可他终于肯为了他低头，哪怕只有那么一点。
他低下头，找到时涟的嘴唇，缓缓亲吻着。
对方没有反抗，只犹豫着闭上了眼。
司厌烜呼吸一下就重了。他那么乖，柔韧的身体就躺在他身边。明明皱着眉，却一动不动。
司厌烜眼底起了血气，翻身直接覆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