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一世纪名言警句:ta看我了,ta一定是喜欢我。

  夏满默默流汗。

  “我看的不是你,”夏满道,“是表演。”

  “哦~”洛亚不为所动,笑眯眯的,“那你更应该来啦,这可是不容错过的表演呢。”

  好说歹说,非要把票给夏满。

  夏满低头看票,无奈。

  但得承认,去看剧这件事对夏满有百分百的吸引力。

  到晚上,夏满去了剧院。

  洛亚所在的剧团的确小有名气,他们的演出有不少人来看,门口既有年轻人拿着自拍杆举手机,与招牌合影留念,也有爷爷奶奶牵着手,慢吞吞的往里走。

  夏满拿着票进入,坐在中间位置。

  灯光一黑一亮,演员登场。

  世界静默,只余下台上的人发光发热。

  夏满一动不动的坐着,看完了两个多小时的话剧。

  演出谢幕,观众们陆续离席,还有些人去到前台后台,找演员合影留念。

  灯光将室内打的亮堂堂的,夏满四下望望,略显犹豫。

  这一幕被男主演洛亚捕捉到,他立即对身边围着的人说抱歉,撇开人群,走到夏满跟前。

  “夏,我们晚上会去喝一杯庆功,大家都在,你愿意加入吗?”

  夏满看看他,又看看正在收拾东西工作人员,点头:“好啊。”

  洛亚内心暗喜,心说我这套还没有失败过!

  结果到了酒吧。

  半杯威士忌下肚,夏满跟剧本作家聊得眉飞色舞、跟导演相见恨晚、跟道具哥俩好……就是不跟他好!

  他想努力插几句话来着,刚说了两句呢,作家不耐烦:“洛亚走开一点,你根本不懂表演!你这只花枝招展的蝴蝶,快找个别的地方开屏!”

  洛亚遭受暴击。

  他不服:“我的演出那样成功,每个人都为我叫好,你凭什么不认可我?”

  “你的表演非常程式化,每个表情都有模板,换个角色你也会一模一样的演,所以我觉得这不算太成功。”

  “……”洛亚看着夏满。

  他没想到夏满跑出来批评自己。

  这半杯洋酒显然让夏满醉了一点点。

  他眼睛黑而亮,脸颊微红。

  夏满突然伸手,用一只手指抵住他的肩膀。

  洛亚被他击中了,颅内炸烟花,“夏、夏——”

  “我亲爱的莉雅诺夫人,我的内心满是窃喜,在见到你的那一刻,一场战争就此打响,我祈求你,祈求你的悲悯,祈求你的垂怜!”

  洛亚:“???”

  洛亚:“…………”

  这是他刚才的一句台词。

  啪啪啪。剧作家捧场鼓掌。

  “听见没,听见没!”

  作家:“这才是真人演戏,你这个ai!哦对了,更让人难以接受的是你还偷偷耍帅!!”

  洛亚无语,也不用这么说他吧?他明明还行啊。

  “真的吗?”夏满却不自信的回头问,“我这一段合格了吗”

  剧作家答:当然!

  “但我大部分时候也程式化,”夏满沮丧的说,“前不久有人告诉我的。”

  “哈哈哈哈,”剧作家却笑起来。

  这位已有皱纹的女性和蔼的对夏满说:“上山都是弯路哦,没有笔直大道。”

  “苦中作乐的说,这让你不用虚度年华和人生。”

  夏满双眼朦朦,若有所思。

  半晌,他举起酒杯。

  “谈人生也太奇怪了,还是喝酒吧。”

  二人举杯相碰撞,为在这路上的一次会面。

  ……

  一伙人聊到很晚才从酒吧出来。

  代驾开车把作家带走,夏满也喝的醉醺醺了,洛亚终于有了机会。

  他插着空走到夏满旁边,说:“夏,去我那里坐一坐吗?”

  夏满把脑袋摇的像拨浪鼓:“no!”

  洛亚半点不挫败,劝说:“你是来度假的,这里没有人认识你,你可以约会、恋爱,发生一段美好故事,并且把那故事留在这里,什么也不带走。”

  夏满思索一阵:“你说的好像有道理。”

  洛亚狂喜,是吧!

  “哇,好帅!”同行女演员忽然兴奋的大叫,打断了二人。

  只见路边,一辆锃亮发光的黑色兰博跑车上,两个男人坐在前排,靠近这边的副驾是一个戴着眼镜的精英长相白人,主驾则是个拥有着珍贵颜值的亚裔,他的长相带着一种奇特的韵味,让人根本移不开眼。

  属性不合,洛亚瞟一眼就不看了,继续对着夏满叭叭叭:“你可以和我试试,我发誓会很快乐……”

  同一时间,女演员如风般从他们眼前闪过去,到了兰博车门边。

  搭讪两句,那亚裔果真推开车门,迈出了大长腿。

  “看来莫莉今天有地方去了,”同伴们纷纷打趣。

  却无人发现夏满默默瞪大了眼睛。

  果然,话音才落下,亚裔男子与女演员擦肩而过,径直朝他们来。

  “怎么在这里,”他走近,皱眉看了看夏满和洛亚,“还喝酒了?”

  夏满歪脑袋看人。

  看了半天,哇,失踪人口回归,是闻霖久!

  “就半瓶。你又怎么在这里?你好多天没回家了。”

  “半瓶什么?”

  “人头马,白兰地!”

  “……”难怪这副样子。

  以上是中文,洛亚没听懂,所以他内心是:绝不允许莫名路边男来截自己的胡!绝不允许本剧演员招牌被砸!

  他挡在夏满面前:“喂,你对我的朋友说什么?”

  闻霖久扫一眼这花蝴蝶气息外溢的白人。

  无需多言,他直接伸手一拽夏满的胳膊,将人带过来。

  洛亚:“!?”

  闻霖久道:“‘你的朋友’抱怨我太久没回家,所以我现在打算带他回家了。”

  洛亚:“……”

  白人男:“……”

  半分钟后。

  坐上跑车副驾,夏满摇手和新朋友们说拜拜,跟着他稍微旧一两天的朋友回家。

  众人表情八卦。

  被赶下车的白人男在风中凌乱——这五千万的车只有俩座。

  汽车发动,夏满抱怨:“你这个车好短啊,我伸不直我两米的腿。”

  闻霖久:“……”

  夏满伸手摸天:“还破这么大一个洞,没有钱修吗?真是太可怜了。”

  闻霖久面无表情关了顶蓬。

  他开动车。

  夏满扭头看着其他车:“唉,比人家矮那么多,好像跑跑卡丁车哦。”

  “你够了,”闻霖久头冒黑线,“那么多废话。”

  “凶我,”夏满瘪嘴,“不说就不说。”

  车内安静下来。

  半小时,回到住处。

  闻霖久把夏满推醒,夏满迷迷糊糊,拿出手机,“扫个码,多少钱?”

  闻霖久:“酒鬼,快点下车,扫什么扫。”

  “那可不行,”夏满义正言辞,“我不会坐霸王车的,被发到网上,别人还不知道怎么骂我呢。”

  真服了。喝成这个鬼样子,还敢一个人出去。

  闻霖久懒得跟他扯淡,掏手机出来,给他扫了一下。

  “可以了吗?”

  夏满点头。

  他自己下车,礼貌的说“谢谢师傅师傅再见”,迈着模特步往外走。

  闻霖久跟上,一把薅住他的衣领,没让他往湖里去。

  亲手把醉鬼送回家,看着对方在沙发上呼呼大睡。

  闻霖久四下看看,找了一条毯子给他盖上。

  直起身时,被醉鬼一把抱住胳膊。

  闻霖久想把他剥下去,这时听见对方如小狗嘤嘤般的委屈呢喃。

  “——我、我没活够……呜呜呜,我不想死。”

  闻霖久顿了顿。

  他还是说:“松手。”

  夏满迷迷糊糊的“哼”了一声,翻了个身,面朝里,只给他一个背影。

  闻霖久捏了捏眉心,又把贵妃位的盖毯拿过来,再给他裹了一层。

  昏暗的客厅中,闻霖久站在沙发前,观察了十来分钟。

  没观察到其他幺蛾子,他转头走人。

  回到自己家,还没开了灯,猫冲上来就是一通喵,听语气就是骂他。

  闻霖久蹲下来,开了一只猫罐头给她。

  她没吃几口,冲过来要贴贴。

  闻霖久敛眉,抱起猫,掂了掂份量,不由得轻轻挑眉。

  长肉了?

  他起身,回头看了看门外。

  哄了猫,回到漆黑的房间,闻霖久在床上躺下,闭上眼睛。

  接连十天的疲倦淹没了他,他很快睡着了。

  ……

  难得睡了个好觉。

  醒来时,阳光已将整个屋子晒暖,闻霖久简单洗漱,坐在餐厅里查邮件填表。

  填的是新药实验申请表,实验的报名其实早已经截止,成员筛选也已经开始,为了让闻荷加入,他还托了朋友帮忙,就是昨夜与他同车的白人男。

  对方是他大学室友,家族基金管理着数家医院,在这个领域说话很管用。这次闻荷病危,正是室友特意调了一个大拿飞回来做手术,把闻荷从阎王殿拉了回来,真可谓帮了大忙。

  填完表,闻霖久给对方去电话,请对方查收。

  “好的,我清楚了,我这就给梅兰克的人,”室友显然也刚起床,打着哈欠,拖鞋发出嗒声,比起表格,他更加关心昨夜见到的男孩,“那是你的男友吗?你终于开窍了,快带出来让我再看看。”

  “你哪只眼睛看出来他是我男友的?”

  “四只眼睛都看出来了。”

  “那你眼镜需要换换了。”

  室友哈哈大笑:“哦~有人害羞了,都把人带回家了,还说不是,我都看见了,那个男孩明明就是你会喜欢的类型啦。”

  “你总是被各种东西压的透不过气,适当谈场恋爱,可以长寿哦。”

  闻霖久才要说话的当时,门口传来轻响。

  闻霖久抬头。

  侧门的狗洞从外向里被推开,一只瓷碗放了进来。

  熟悉的男声隔着门板响起来,还带着小小的哈欠:

  “喵喵,喵喵,开饭啦!”

  闻霖久:“……”

  他看一眼静止不动的猫,猫在装死。

  他缓步走到门口,离门板咫尺之遥。

  “喵喵?”

  手捏着碗的边缘,抖了两抖。

  好像在说:有好吃的,快来。

  因为久久没有引来猫咪,门外投食者倍感困惑,在那边“咦”了一声。

  他犯嘀咕,“奇怪了,今天怎么不出来了,不会生病了吧?”

  一阵摸后脑勺的想不通之后,砰、砰、砰……

  不是敲门。

  是投食者开始在原地跳高。

  很努力。

  能猜出来,他是想通过门顶上的玻璃小窗看看里面。

  “喂?闻?怎么不说话了?”电话那头因此倍感奇怪。

  “不,我想我会找一个聪明点的,”闻霖久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