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你让我来渡口的?”

  戚酒还没问出这句话, 自己的台词给身后的人抢走了。

  小恶霸转过身来,只见面前是个年龄与自己差不多的帅哥。

  那人长得锦白的皮相, 略风光霁月的。

  正穿着新式学堂类的学生衣服, 目光流连了在戚酒的身上。

  怎么是我让你来的?不是别人通知我,让我来渡口的吗?戚酒糊涂地想着。

  恶霸又期期艾艾:“呃,你也可以这么认为。”

  那个人长了一张色若春花的模样, 只见戚酒的衣兜里,像是塞了封信。

  就在恶霸犹豫着回答自己时, 那封信从戚酒的口袋里掉出来,那人上前一步,捡起来, 看见了信封上写着致自己的,带有自己大名。

  于是便拆开来,短短地浏览了上面羞辱自己的话, 以及让他与申小姐解除婚姻。

  那人略微抬起了眼, 问戚酒:“你是来替申秋退婚的?”

  戚酒连来渡口什么事情都不知道,听别人这么问他,

  估计是这么回事,戚酒点点头,大有一副凛然的模样。而实际上, 恶霸连信写上什么都不知道。

  那个人似乎看出来了恶霸的“得意洋洋”,他把信纸转过来,指着其中仿文言文还写错的错别字:“成绩这么差, 字抄错不少,还替人家退婚?”

  戚酒困惑地把信纸抢回来, 只见上面洋洋洒洒写着:“何也走狗烹兔, 小人哉!”“厌汝者十有八九”“穷极龌龊之能事”“戚戚小人”“时无俊杰, 乃让小人长戚”等等骂人的语句。

  全都是些东抄西剽古文或旧时话本里骂人的话。

  最后终于有一句戚酒琢磨了半天,让系统提醒明白的半白半古的话:“汝何等粉敷油面,何不自荐枕席于吾?”

  【宿主,这最后一句,你骂人家是小白脸,还说,让人家不如跟你睡觉。】

  戚酒看了一下信,不想错漏,又看了好几遍,开头是骂对方的,中间一小段替别人退婚,后面又是洋洋洒洒的骂人家。憋红了脸,好半天才抬起头:

  “又是我弟弟拿我的落款来开玩笑了。”

  遇事不决,先搬出个莫须有的家伙来背锅。

  那人瞧着恶霸一本正经撒谎的样子,唇角冰讥:“让我自荐枕席于你,怕是,你无福消受。”

  恶霸就是不能被羞辱的,一被对方奚落,立马犹如充气的河豚:“别嘲笑得这么早,将来有一天你会后悔的。”说狠话,谁不会。恶霸就深谙其道,说起狠话来,就很轻车熟路,朗朗上口。

  可别人一看就知道他虚有其表,装腔拿调。

  小恶霸立刻拿回了信,急冲冲地掉头离开。

  戚酒脸热得很,一边拿着信扇风,一边嘀咕:“这家伙谁?是我死对头吗?”

  这个时候,看见一个仆人打扮的小厮来喊他:“少爷,回家,”

  “你在喊我吗,”

  “少爷,我去学堂找你,你怎么不在?你忘了,今天是什么日子?”

  “什么日子?”

  “姨太太生辰!你说了今天要老早回去替她祝贺的。你忘了?”

  “噢噢,确实是忘了。”小恶霸点点头,跟上仆人小宗,晃悠着就回到他家府邸。

  进到了家门口,只见气派得很。父亲估摸是一方乡绅,家宅宽厚,佣人不少。

  回到家,他的贴身仆人小宗先是让他把学生服换了,回到了自己的厢房里。

  推开门,戚酒就像是回到自己现实的家一样,把那封信随意地扔在了案台上。

  看见有一张古色古香的木榻,戚酒把最外面袍子脱落,放在了屏风后的衣架上,便坐上去,上半身仰倒了在硬榻上。

  心里琢磨着:【这我能回得去吗,其他主角都在这个时空吗?万一原来时空的我挂了,任务可怎么办?】

  系统安抚他:【这是探索三位原主角的支线时空,宿主你好好把握,那边时空的你暂时不会有事情,不过一定要抓紧时间了解主角们曾经发生过什么事情。】

  【那我这个身份是什么,我连我在这个时空叫什么,都不知道。】戚酒完全是一头雾水来到这里的。

  戚酒正和系统一言一句地谈着。

  忽然,脚上就被人轻轻握住,轻盈地便脱去了鞋靴。

  戚酒正诧异,可没等他从榻上爬起来,那人又按住了戚酒的裤带。

  “你……”

  “少爷回来了。”这是一个很好听的男声。

  戚酒点点头,疑惑还没打消下去,那个人手指很柔软,附在了戚酒衣物下。

  忽然,脑海一阵空白。

  戚酒错愕,他的腿和脚垂落在榻下,可是有人像是蹲在了自己的面前。

  只见那个人,一头墨色丝滑的黑发。

  一张脸,白皙得好像云上的帛稠,一双眼又似飞凤。皮相好似夜雾,华丽又淡冷。

  虽然在戚酒的眼底很美,可是只要一闭上眼睛,戚酒就会忘了他的长相。

  可没等戚酒说完这一句,那人就站起来,两个招式,就把坐起来的戚酒重新按了回去。

  戚酒脑袋砸在铺了软的床褥上,还好不是很疼,戚酒生气了,又笨拙地爬起来:“你推我干什么?”

  小恶霸的脚鞋子脱去了,穿着和别人一样的布袜。

  “我怎么一推,你就倒了?偷学新军校的格斗,一点长进都没有吗?尹澜,你太让我失望了。”

  又是尹澜,所有人都喊自己尹澜。原来自己在这个时空就叫尹澜。

  戚酒爬起来,心情很闷,他才刚刚穿过来,一点都不了解这里发生了什么。

  “哦。那是我没发挥好。下次再来。”什么都可以丢,面子不能丢。

  戚酒从榻上下来,那个人又一按,把戚酒重新按回了榻里。

  这回戚酒的脸是朝下的,那个人的衣服若是若无地蹭着自己的后腰。

  “啊,都说了下次再比,”戚酒很郁闷,那个人把他的手反剪在腰后。自己完全被按在了榻上,毫无招架之力,“你在玩偷袭。”

  那个人靠近在戚酒的后颈,说道,“论耍赖谁比得上你,尹澜。”

  戚酒转过头来,去看按着自己的那个人。

  展现在那人眼下,是一张一览无遗的纯情白皙的脸面。

  略带了点娇生惯养的娇气,唇色撚红,黑发白肤,看起来很是动人。

  那家伙还是试图和他商量的眼神,巴巴地望住自己。

  “你抓得我手好疼。”

  不然,尹夏真的想在这里把他上了。

  “帮我做一件事情。”

  尹澜很奇怪,露出了一张困惑的又纯情无邪的面容。“做什么,不会又让我干什么坏事吧?”

  很显然,天生小恶霸的第六感很准。

  “怎么会是坏事情,”尹夏把戚酒的衣服理理好,松开他,尽管自己的手臂故意地蹭过那个笨蛋的柔软白皙的脸颊,又去揉着戚酒细白的手腕,“一件你轻易就能做到的举手之劳。”

  那个人长得好生漂亮,戚酒总觉得,长得越昳丽的人对自己说的话就越少可信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