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应不过来,手就被按住。

  戚酒显得慌张,这该是我恶霸拿的剧本吗?

  浸过水的衣服被扒下来了。

  应檀的眼下,戚酒的身体每一寸都很白,即便被浓褐色的水泡得。

  狠狠地闭上眼睛。

  就这样,也不知道,嘴巴擦过那个人的哪一处地方。

  对方挣着,似乎从来没有料想会是这种场景,水花飞溅。

  戚酒吓得六神无主,下意识第一件事情,就是躲避。于是,脑子还没想出来,身体就第一反应去假装晕倒。

  浴桶的人没有力气要滑落下去,应檀睁开眼睛,下意识地去扶住滑落在水里的人。

  手,不想摸的。可抑或是自己故意强制的,又抑或七情六欲的驱使,使得去握了一下那个人的腰。

  那个人软滑滑地挂在自己身上,自己小腹紧热。

  脑袋挂在了应檀的打湿了的肩膀上,应檀轻声:“……别装睡。”

  戚酒眯着眼睛,垂在应檀肩上的脑袋朝下,小脸被浴桶里的中药汁泡得发红,整张脸泡在水里,不敢呼吸,颤巍巍地屏住呼吸。

  应檀又摇了一下贴在自己身上的人,只见那个人随他摇晃而没有任何反应。

  “……”

  应檀想腹诽,不是很想和他结婚吗。

  试一下的时候,害怕得装晕。

  这个人,色胆包天,又胆小如鼠。

  【我太聪明了。】戚酒后怕地说道。

  系统也给予肯定:【宿主机智过人!】

  应檀知道这个人在眯着眼睛装睡,本来被戚云和阮雨的哀求中,积了满腔的郁气。

  拿那个人出气,自己也不清楚,自己这番夹枪带棒的讽刺完,又做出吓唬那个人的举动,到底是出于自己内心的嫉妒,还是其他情愫。

  嫉妒他,假的身份,却能得到自己亲生父母无限的爱,为了他,可以求亲生儿子和他结婚。

  一定是嫉妒吧。

  不然不会怎么冲昏头。

  亦或是,自己看不过他这个嚣张气焰,只是想打压一下他?

  又或是,自己……只是想,恐吓一下他,即便最后自己会收手的,不会真的做出那样的事情的。

  可是,在刚刚乱中,自己手才无意地错摸了他的腰一下,他就装晕过去了。

  “不是信誓旦旦要和我结婚吗,现在装什么睡着了?”

  是晕倒,晕倒,不是睡着。

  闭着眼睛的戚酒想纠正应檀的话,可现在的自己哪里敢反驳。

  戚酒害怕应檀会去剥开自己眼皮,于是把眼睛闭得紧紧的。

  嘴巴也闭紧,怕一会儿应檀挠痒痒他,自己会笑出声。

  又轻轻地摇晃了几下戚酒,戚酒都眼睛嘴巴死死合拢着,鼻子也不敢呼吸,怕摇晃过程中,水溅入了自己口鼻咳嗽出来露馅了。

  “醒来,胆小鬼。”

  戚酒哪里听应檀的话。

  嘴巴耳朵眼睛像是被浇水粘上一样。

  应檀凑上去,看见戚酒眼下凤翎般的睫毛全被打湿,像是吸满了饱满的墨汁的蝴蝶。

  脸颊上原本有一些婴儿肥饱满的肉,随着在道观伙食清淡,肉消瘦了许多。脸颊上的皮肤原本病白得过分,现在被热水熏得丹砂般红的。

  “你有能力让你父母求我,让我跟你结婚,你自己却不敢面对我,这算什么?”

  在这件事情上,应檀唯一能安慰自己,就是,他以为,同时,他也在给自己洗脑:他的亲生父母,应该是被戚酒软磨硬泡下,才来求自己的吧。

  不然,这天底下怎么有这么不爱自己亲生小孩的父母。

  怎么会有比爱亲生孩子,更爱没有血缘关系的小孩这种存在?

  “你真想跟我结婚,就不要让你父母来找我,你自己来求我。”

  说着,想着,委屈,又或者是不屈,不满,伤心,让得应檀最后几个字眼有些颤抖。

  “听见没?……你自己亲自,来求我。”

  自己不是一定、绝对、不能和戚酒结婚。

  应檀不想别人用父母来施压他做事情。

  想要的东西,自己亲自来求。靠别人算什么?

  让他的亲生父母来跪下来求自己,算什么?

  胆小鬼·恶霸·本人,戚酒犹如鸵鸟缩着脑袋。

  应檀摇晃了他几下,不小心喝了几口药汁,苦得发涩,不敢偷偷吐掉,只能咽下去。

  然后,演不下去,又或者,发现那个人对他没有那种想法。

  戚酒假装醒来,迷迷糊糊抬起了满是水珠的发红进了水的眼睛,咳嗽了好几声。

  “……哦哦,好的,好的。”

  狼狈的样子,像是答应自己说的话。

  应檀想过,如果自己抛下他,连净化法事都不想为戚酒做的话,心里会不会好点。而这不过是自己心头一时气绝了的荒唐想法而已。

  两个人挤在浴桶里。

  戚酒才看见,原本他一个人泡的浴桶,现在变得要多逼仄有多逼仄。

  眯着一只进了水的眼睛,睁着一只微微发红的眼。

  蠢脑子也不假思索,一演演到底。“应檀,你怎么,也泡澡?”

  应檀松开他,再次重复:“想结婚,自己来求我。”

  戚酒点点头,摸了一下脸上的药汁,含含糊糊地道:“应檀,你,你……快从浴桶出去,我要洗澡了。”

  极黑的头发也被打湿,反而是很清峻标致的一张少年意气的皮相。

  改良版的道袍原本就薄,湿了水,贴在身体上,依稀透着少年脱去稚气和成熟过度中的身体的轮廓和颜色。

  黑发贴在了清峻白气的皮肤上,眼睫清幽:“多一个人就不会洗么?”

  问向戚酒。

  戚酒一愣,傻乎乎被挤在浴桶里,拿着毛巾,自己搓着泡红了的身体。

  低着头,想擦了一下自己的肚子。而拿着搓澡巾的手碰到了应檀穿过水里,抵在自己腰上的膝盖。

  “我,我……不好洗,”抬起头来,昔日小恶霸风采不见,现在只有一个唯唯诺诺被治服了的受气小媳妇。“你能不能,……抬起一下你的脚?”

  少年淡漠地又盯着戚酒看:“要是结婚了,你哪天不是被我看你身体?”

  “哪天不是和我一块洗澡?”

  “你生病了,上大小厕所,还是我伺候着。”

  作者有话说:

  戚酒:应·心中无老婆,绝对不可能·檀是我训过最口是心非的大狗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