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把即将要开始。

  戚酒胜券在握:“你帮我,我要赢下来。”

  夏蒲看出他心思了,一门心思全在狎欺一个叫做冶藏的人身上。

  “你这么色心,我不想帮你。”

  戚酒一呆,才发现,夏蒲好像心情不大利爽。

  于是转过粉润的小脸去,不解地问:“咋了,”

  夏蒲的清丽的容貌,穿着的是暗玄色的长褂,那条原本是锦白色的蟒蛇,此刻也融入了KTV昏暗的光线中,变得灰蒙色调。

  在夏蒲的盘扣上,蟒蛇蛇信子似若有若无地吐露着,好似在贪婪呼吸着这里浑浊的气场。

  夏蒲的眼神锐利了一些。

  似乎是刚才的频烁的雪白闪光灯把他的不爽勾了出来。

  一点血色都没有的莹白色手指附上了戚酒的纤细脖颈,戚酒感受到那份寒气,稍稍一怔。

  “这里好几只小鬼,”

  夏蒲陈述着,可握在戚酒细颈上的指骨忍不住收缩。

  “没关系,不是有你嘛。”戚酒没理解夏蒲的担忧,却觉得呼吸收紧了一些。

  夏蒲淡冷:“你若是一不小心死在这里,我还得跟他们抢。”

  其中,夏蒲还嗅到了一个同类的存在。而对方已经超脱出鬼的行列,是专门残害人鬼的邪祟。

  戚酒又随口道:“那你还抢不过其他好朋友吗,”

  说完,忽然,戚酒脸色略微发白,又泛起了憋气的红。

  眼睛里瞄到了夏蒲,没想到夏蒲眼中透出了杀心。

  “?”

  戚酒艰难地涨着脸的肝色,眼色迸出了骇惧:“别,别在这里,”别在这里搞他呀。

  夏蒲就知道,眼前这个短命家伙,不给点他震慑力,总是要求自己为他做这那的,而忘记了这种交易不是不劳而获,而是需要付出代价的。

  “还有多久结束?”

  夏蒲的不耐烦已经浮现在了他抚在戚酒颈上的病白的指关节上。

  不知道怎地,眼底浮现起来,在积香山的道场藏经阁里,这个人突然跳起来亲自己嘴唇的场景。

  也不过是个登徒浪子。

  如今,这个戏法用在了别的男人身上。

  “快了,快了,一小时……”戚酒艰难开口。

  夏蒲脸色不悦,尤其是他发现第三轮游戏中,他被来自同类干扰,把牌看错了。

  “半小时,半小时!”不能商量就不商量呗。戚酒识时务地飞快改口。

  恶鬼这才松开了指骨,留下了一脸“君子刷讨厌值,两个月不晚”的戚酒。

  【哇,可恶,等我刷完冶藏讨厌值,我就来刷你的!】哼哼。

  太过分了。

  做任务的时候,最可恶的就是有人,哦不对,有鬼一直打断他。

  可是,戚酒又惦记着夏蒲的透视超能力。

  虽然前一句在心里放完狠话,下一句就软绵绵地恭维夏蒲:“咱们是好朋友嘛,好朋友就要互帮互助,对不对。”

  “谁跟你是朋友?”夏蒲志存高远,早知道自己苦苦等戚酒这么多天,还不如第一天就刀了戚酒。

  省得还要跟在他身边,见他到处和别的男人打啵。

  而今天,似乎还遇上了一只厉害的邪祟。

  夏蒲的思绪还没理完整,忽然,耳边传来了小恶霸的恶趣味声音:“你是不是觉得我亲别人,没有亲你,你吃醋了啊?”

  小恶霸说得头头是道,还以一副你被我看穿了的神色,双脸颊还染上了酒色,可是看起来很纯情,有几分娇憨的模样,看住自己。

  如果能出现个字,那么“咣”落在小恶霸头顶的,一定是“我不会厚此薄彼”这么几个大字。

  夏蒲心里的熟悉的嫌恶油然而生。

  这个时候,系统大呼:【宿主,夏蒲的讨厌值上涨了8点!呜呜,宿主你是我见过最会的宿主!一搞搞两个!】

  脸上一副“早在预料之中”表情的戚酒很嘚瑟,可口头上假装冷静:【低调,低调。】

  怪我,怪我太能做任务了。

  “你不用不好意思的,被我说中就说中,没啥的。”

  小恶霸认为自己说出来的话,完完全全地拿捏住夏蒲了。

  嘿嘿,讨厌值,拿来吧!

  夏蒲强忍住心中不适感,如刀子的目光刮向了戚酒的美艳的脸上:

  “等会儿我知道该怎么处理你了。”

  来自夏蒲言简意赅的最后通牒。

  换做别人听,一定会如置冰窟,浑身颤栗。

  可偏偏接听的对象是个没心没肺的蠢货。

  没有听懂中心思想的戚酒,以为只是夏蒲恼羞成怒的一句轻飘飘的敲打气话。

  殊不知,这只蟒蛇长袍的恶鬼心里盘算着待会怎么生吞活剥了这个自作聪明的笨蛋。

  等着看好了。

  一会儿有你哭哑了的时候。

  这一轮开始。

  原本洗牌的陈景生找了另一个同学来洗牌发牌。

  自己的淡黄墨镜下,牌面上的编号一一被他清晰无疑地看见。

  舌干口燥,尤其是看向了那个人皮肤雪白,唇肉撚红的脸面。下腹更加难言的胀紧。

  戚酒志在必得,刚拿到了夏蒲的讨厌值,又在催促夏蒲帮他看牌了。

  夏蒲嘴上说的不愿意帮戚酒看牌,可行为上却很诚实。

  依旧为戚酒驱除雾气,破开邪祟的干扰,为戚酒打探牌底。

  戚酒这局还想作弊,小脸期待地望紧了陈景生。

  可陈景生做出一副不搭理他的模样,似乎又像是没有留意到戚酒着急的明示暗示。

  “啊,可恶,”戚酒不知道为什么这个时候陈景生开始不帮他了。只是使唤夏蒲:“帮我看看国王牌在哪儿?”

  而另一边,冶藏也在和身上的邪祟交流。

  “找出国王牌。”命令到自己的邪祟道。

  邪祟的目光如洞,看向了全场洗牌的牌面擦过的底牌颜色。

  大王牌,大王牌……

  夏蒲潜伏在人群后,终于发现了那只一直掩藏自己原身的邪祟,犹如一团青色的雾,散发在周围的异香气息很薄,如果自己第三轮没有被干扰导致看错牌的话,几乎不会发现邪祟的存在。

  他不想因为自己要续阴寿的俘虏,而惹了这么一只没有摸清楚底细的邪祟。

  于是,他静静地站在了人群后。

  等待着……

  冶藏的目光黏在了那个异常兴奋的人的皮相上,身上传来了声色:“第六张国王牌。”

  一点都没有迟疑地,就摸去了第六张牌。

  而戚酒着急,一向都是他先得到陈景生或者夏蒲的提示,第一个摸牌,这下夏蒲迟迟没有回应,牌被他们几个人早摸去了。

  酒桌上只剩下了孤零零的一张牌。

  “夏蒲你在搞什么,”笨蛋脸上出现了着急的嗔恼。啊啊,“牌都被别人摸走了。”

  夏蒲抬了抬冷白的下颚:“自己拿起来看看。”

  戚酒怀着一丝怀疑的态度,拿起了酒桌上唯一剩下的一张牌,翻过来,一看,居然是鲜红熟悉的国王牌!

  “神了。”

  戚酒很满意,一看到牌,就把大王牌狠狠地摔出去酒桌上。

  而冶藏摸到了同样是一张红色的大王牌,正准备展现出自己手里的国王身份,可眼色古怪地看到戚酒率先掷出了同样一模一样的牌:

  “怎么回事?”

  邪祟稍稍凝神静气观摩了一下,发现戚酒那张扔出来的大王牌,其实是一张梅花5,可是众人都被戚酒身边那只恶鬼的障眼法糊弄,眼底看见戚酒扔出来的牌是一张桃红色的大王牌。

  “他那张国王牌是个梅花5!”邪祟的声音冰冷刺骨,虽然说着平静,却是咬碎了牙骨一样。

  如此被愚弄,他必定要在那个人和那只鬼身上数倍拿回来!

  可是,他的主人却在这个时候淡淡地柔声开口,扯了一下唇角:“他既然这么想命令人,当国王,就再让他一次好了。”

  冶藏的难得地体恤和温柔,把邪祟的一身暴虐的戾气化解了一些。

  邪祟很惊疑,他跟了冶藏多年,显然看见主人在屡次被侮辱、被吃瘪的状态下,还能纵容着那个欺辱他的人。

  如果换做以前,早让他报复在那个人身上了。

  而戚酒很得意,而陈景生自以为摸到了国王牌,殊不知在邪祟的干扰下,自己拿到的是一张方块3。

  这时候,看见戚酒亮出手里的国王牌,神思怨怒。他今天怎么这么旺?

  而且,自己怎么会看走眼了,居然会把做过记号的数字3的牌面看成了国王牌?

  陈景生假意恭贺:“寿星今天好旺的场子,等会儿不如去赌个球怎么样?”

  都说圈子内有钱了就会无度挥霍,即便年纪再小,都会沾染上一些圈内不干不净的恶习。

  戚酒却摇摇头,他对赌、球赌、马向来没有一丁点兴趣。

  想坑他的钱估计得下辈子了。

  戚酒这时候想出了比上一个更巧思绝顶的命令。

  轻车熟路地悄悄问夏蒲:“冶藏是多少号?”

  如果夏蒲随口说一个来坑戚酒,戚酒估计也会照本宣科傻傻地念出那个号码,再安排一个色、色的任务。

  可是夏蒲沉吟了半晌,瞄到了邪祟完全放弃后,没有干扰的冶藏的那张牌。

  冶藏也没有吧那张牌藏在杯下或者身后,却是大大方方地拿在手里,目光还若即若离地朝自己这边看。

  意思是,欢迎他来看。

  恶鬼的冷嗤,磨磨蹭蹭的,倒是戚酒忍不住,“等会儿乖,我一会儿亲你,先告诉我冶藏几号,”

  还想亲我?等一下你悔得肠子都青了。

  “黑色梅花2。”

  戚酒于是公告天下一样口吻:“2号,蒙着眼睛,用嘴巴来找藏在我身上一处的硬币。怎么样?”

  夏蒲刚告诉完他冶藏的号码,就傻眼和后悔了。

  这个浪、荡儿,色心不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