冶藏守着睡着的人,手指探进了刚刚穿好了干净衣服的戚酒的平坦小腹上。

  外面的门敲了短促的两声后,就很没有礼貌推开了。

  小道士阿稚向往常那样蹦蹦跳跳地进来戚善信的房间,却发现房间里多了一个陌生人。

  “你是谁?”

  而且还是这个陌生人率先怀着不太好的目光发问自己。

  阿稚只好放下好几袋水果:“师兄让我把荔枝芒果拿给戚善信,不然放冰箱被其他师兄弟吃完了。”

  冶藏又说:“为什么不敲门?”语气不是很好。

  “我平时都是这样进来的,戚酒哥哥也知道的。”阿稚很委屈。

  离开房间关上门的时候,阿稚偷偷骂了一句:“凶什么凶,小心我告诉应檀师兄。”

  戚酒醒来的时候,是中午吃午饭的时间。去了斋堂,才发现夏令营的那些学生也在。其中还有他高中同学:陈景生和和方念等几个人。

  方念一见着戚酒,就乐了:“陈景生老说早上好像看见像你的人,还真是你啊。”

  几个狐朋狗友相聚,知道了戚酒在这里暂住。

  “你不会惹了什么狐狸精,才在这里住吧?”陈景生嘴贱地说。

  这么一句话出来,他们好几个人又朝向戚酒的脸看。

  戚酒洗完澡后睡在了竹席上,一边的脸上还有淡红的印子。好像是被人按在道观的房间里,脸朝下撅着狠狠搞过的样子。

  他们还把戚酒刚睡醒的惺忪,当做了事后的疲倦。

  一个个又愈加不满起来了。

  戚酒粉白的脸颊,有点婴儿肥的肉感。密灰色的头发,垂着眼,夹着素菜。听到他们说话,那张美艳的小脸有一丝懊恼郁闷:

  “我倒是想遇上狐狸精。”

  几个好朋友围在长桌的一角,尤其是冶藏,一会儿给戚酒拧开饮料瓶,一会儿又是给戚酒剥鸡蛋壳的,再一会儿给戚酒盛来了清淡的南瓜汤。

  不知道是说冶藏像戚酒的男朋友,抑或说是像是佣人一样。

  众人心生嫉妒又眼满艳羡的。

  陈景生和沈念没少话里行家酸溜溜过冶藏。

  大伙儿聊天聊到了一个下午去处的好提议,陈景生提起道:“上午我看到积香道观西边有间小房子,神神秘秘的,下午咱们去转转吧。”

  戚酒听着也很感兴趣,纨绔语气就问:“哪个地方,我怎么没印象?”

  沈念看见戚酒的美艳不自知的脸后,又是一顿心漏跳好几拍一样。“去不去,一句话。”

  想着冶藏的讨厌值还没有刷,戚酒点头:“谁怕谁。”

  吃完饭后,大家歇了一下,趁着夏令营中午四处闲逛,陈景生开路,带着戚酒他们走到了山后面的一间高高的房子。

  外面看起来,跟普通大殿后的房间没什么区别。

  陈景生不知道哪儿还搞了一个古朴的铁钩钥匙,也不知道是否大力出奇迹,居然把房间的锁撬开了。

  到这个时候,戚酒开始后悔了。

  可还没完,他们进去后,发现那是一个类似藏书的书房地方,用他们观念不深的词,这儿应该就叫藏经阁。

  他们犹如泼猴一样,进去后,爬木楼梯的爬木楼梯,翻箱倒柜的翻箱倒柜,追着抢别人手里新找到的宝贝的追跑。想找漫画看,结果只找到了残页缺页的连环画。想弄几个画卷看看是不是真的,结果打开册子里面泛黄残渣就飘落地上。

  这里的空气还很不流通,到处是潮湿和纸张腐烂的味道。

  阳光隐晦,平时像是照不到这个房间一样。所以里面是一些积尘已久的堆积如山的木箱,腐朽的空气光线,以及摇摇欲坠承重不轻的书架。

  因为冶藏刚来,就被同学喊回去,说是要去写夏令营的活动稿。

  刚来没几分钟,冶藏就走了。

  戚酒看着他的那些猪朋狗友在这儿胡乱翻书,后悔得和那个气:“你们别翻了,”

  陈景生还煞有其事:“怎么了,你不会因为冶藏走了,没人愿意当你的狗仆人,所以不高兴了?”

  沈念也捧一本书,傻乎乎地惊叹:“哇,出版时间居然还是民国四年呢。”

  “没关系的……”我可以给你当狗,当仆人,只要你愿意,当什么都行。陈景生还想继续说着这些话想去调戏戚酒,可是戚酒全是看着他们搞破坏的干着急。

  这时候,不知道人得了一本漫画还是什么的书,在藏经阁里瞎激动,惹得他们去抢那人手里的宝贝书。

  撞翻了四五个沉甸的书架,发出了轰然震耳的声音。惹得房顶飞起了好几只不知道是灰信鸽还是乌鸦的鸟雀。

  戚酒睁圆了眼睛。自己惹人讨厌不过是口头上,可他们却是毁坏财产啊。

  这一下,震惊到说不出话。

  而且,闹了这么一出大闹藏经阁,发出了好几排书架同时倒地的轰然声音后,他们就这么直接跑了。

  只留下了戚酒一个人在这所房子里,望洋兴叹:

  【哇,他们,他们……比我还讨厌!】

  戚酒看着满地狼藉,以及浩繁如烟的倒塌的书,那个傻眼。

  除了对他们搞破坏的气愤,而且戚酒要面临也跑掉,还是一个人收拾残局的两难:【他们跑了,就是说我得一个人收拾这里?】

  系统想了想:【可宿主你是小恶霸耶,】

  【提醒我了,我这就去抓主角团中的一个来收拾。】戚酒发觉自己聪明到家了。

  戚酒看着脚边的书籍,那个心疼,要是他是书的主人,心都在滴血了。

  捡起来了脚边的一本书,戚酒随手打开看了一眼。

  就这么一眼,戚酒脸“刷”地就红了。

  耳边忽地传来了一个浅冷的声音,在这寂静的藏经阁里显得尤为突兀和惊吓:

  “好看吗。有多好看。”

  戚酒吓一大跳,回过头,结果发现,那个人,呸,那个好朋友,正就在自己边上跟着他一起看书。那距离,近得就像是共读西厢记那么亲密。

  戚酒稳住心性,语气争取不结巴,可还是徒劳无功:“你,你来得刚好,快,跟我一起捡书。”

  夏蒲依旧是懒洋洋地垂着眼眸,去瞧书里的内容一样:“看的什么?”

  戚酒看到他换了一身衣服,是一件青白色的,原本腰间和领口的那条银白色的蟒蛇不见了,戚酒原以为这件没有蟒蛇刺绣,结果在夏蒲的左右袖子里。蛇口吐着蛇信子,就在右手的手腕衣袖上,绣得栩栩如生,好似挣动从袖口里蛰伏随时探头咬出来一样。

  “要死了,还想着这些啊?”夏蒲看见书里两个不知道是男是女的,扭一起在的画面。

  “关你,关你什么事。”

  小恶霸把书合上,把小楼梯推过来,想着让恶鬼把地上的书摆回去。

  夏蒲伸手,戚酒手里的书一下子飞到了夏蒲的手里。

  上一次是热水结冰,这一次凭空夺书,同样震惊戚酒原本的无神论三观。

  翻到刚刚小恶霸看的那一页。

  只见上面是白描,可是姿势极为生动形象。

  一个人,像是坐莲菩萨一样,另一个人合、欢地抱在打坐的那个人身上。

  “看似保守,实则很银当啊。”这一页。

  小恶霸脸都红了,“你看什么,还给我。”

  苍白的指尖又翻过了一页,下一页是,一匹不知道是真的还是木制成的马,两人共骑。

  夏蒲漂亮的脸上没什么多余神情,像是看很平常的事情。

  可是戚酒羞红了脸。

  想要去抢,却是被设置了什么,怎么都凑不近夏蒲身旁一样。

  “这东西哪儿有?”

  戚酒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夏蒲还把书的那一页翻开给小恶霸看,问他画里那匹桐木制造的马在哪儿。

  戚酒傻眼了,愣愣地回答夏蒲:“在百货大楼。”

  夏蒲继续垂着眼看扉页的图像,继续翻着扉页似的说:“你去买回来,”

  “?”戚酒很想说,都死了,凭什么,还这么色?

  “凭什么?”可嘴里结巴跳出来,就这三个字。

  夏蒲抬起眼,没有什么情感,可也不算太过冷淡:“让我看看,”

  戚酒这时候气死了:“你再这样,我让三清众神收了你,将,将你打散了……”打得魂魄四散。

  夏蒲的脸徒然敛冷了一些。

  扔下了书,戚酒看着古籍的书被夏蒲就这么扔在了地上。

  戚酒心疼了一秒这个也许是真的绝迹的古董书。

  “这里,可是道家法场,”戚酒有些害怕,因为夏蒲略冷的一双眸子过于明显。

  看着他朝自己走过来。

  戚酒连连往后退:“你怎么,说你两句,生气了啊?”

  夏蒲复述戚酒刚刚说过的话:“你说把我打散了,”

  “对啊,说说而已,”戚酒慌忙补救,“你看,你还不是大摇大摆进来道场里,你看你有事吗,”

  “小心眼,”小恶霸前一句救场子,后一句还在补充吐槽,“小心眼是找不到,老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