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秦朗就把宴会地点发了过来,江可点开看了一眼,不得了,这家酒店可是非同一般,江可以前有个同事跟着艺人去做活动,曾经在那里住过一晚,还拍照发了朋友圈,江可就刷到过。

  这家酒店叫做缪斯酒店,它不参加星级评选,是一家比较私人的酒店,但因为其华丽的装修设计,齐全的配置,做到极致的服务态度和安保措施,在本地仍然很有名气,当然价格也是非常昂贵的。

  据说这家酒店有着严格的会员制度,除一楼的客房与餐厅之外,剩下的几楼都只接待内部会员,秦朗的家宴居然在那里举办,足以说明他的出身也不容小觑。

  江可确实听说过几句和秦朗有关的传闻,说他出身于一个名门望族,但江可思来想去,也想不到本市有什么姓秦的望族,或许是外地的?

  他又点开那位同事的朋友圈,往下划了划,找到了当初那条朋友圈。她还发了晚餐的照片,那琳琅满目的菜肴一看就很好吃。

  江可举着手机,翻了个身仰躺在沙发上,一把搂住路过的波斯猫,“大黑,你看这个好不好吃,周六晚上爸爸给你打包点儿回来。”

  大黑:“喵~”

  江可觉得自己这次真是时来运转了,一向对他“爱答不理”的影帝大人居然主动邀请他。

  你说他为什么不邀请别人,就邀请他江可呢,那肯定是有这个意思,保不准这次宴会过后,他们的关系就能更进一步。这个温文尔雅、传统内敛,甚至有点儿古板的男人终于要被他收入囊中了。

  江可就这样乐呵呵的,四舍五入的脑补着,脑内上演着各种各样的小剧场,慢慢的竟然就在沙发上睡着了。

  刚开春的天气,屋里暖气已经停了,但夜晚的气温却还没有完全回升。江可连被子都不盖,身上就穿着一层薄薄的睡衣,躺在沙发上呼呼大睡,唯一的热源是趴在肚子上的波斯猫。

  江可这一晚上做足了噩梦,一会儿冷一会儿热,还梦见自己身上压着一座沉重的大山,怎么推也推不动。伸手一摸这山居然还发霉长毛了,把江可恶心坏了。

  就这样,在冰冷的客厅里睡了一夜,江可不可避免的生病了。

  黎明时他听到猫叫,迷迷糊糊的醒了一次,立刻就感到了难受,身体又乏又重,脑袋昏昏沉沉的,胃里还一阵阵恶心,很想吐。

  脸上笼罩着一层热气,江可很快便意识到自己正在发烧,勉强睁开眼睛看了看手机,才五点半。他挣扎着想要坐起来,去电视柜底下拿退烧药,但身上的力气仿佛都被抽走了,稍微动一下就头晕目眩。

  独居的坏处在这时候体现出来了,生病的时候没人照顾,真的是一件非常难过的事情。

  但江可已经习惯了这种事,内心平静似水,他乖乖的躺在沙发上,没有再不自量力的起身,而是拽过搭在扶手上的外套,裹在身上,又闭上了眼睛。

  他想着再睡两个小时,或许到时候身体会恢复一些,就可以起来吃药上班了……

  时针指向上午九点,陆辞合上笔记本电脑,再次看向不远处那个空空的办公桌。都已经这个时间了,江可还没来上班。

  自从陆辞把他提为助理之后,就没人管江可上班下班的打卡了,陆辞对他又一向都非常纵容,江可偶尔迟到早退,他就当没看见。

  但是像这样迟到足足一个小时,还是从来没有过的。陆辞给他打了几次电话,也一直没人接。

  江可一个人住,家里只有一只不中用的胖猫,陆辞有些担心。他没有犹豫太久,站起身穿上风衣外套,吩咐了秘书几句,便离开了公司,驾车沿着那条熟悉的道路前往春华小区。

  半个小时后,陆辞来到江可的家门口。他先敲了敲门,耐心的等了几分钟,里面除了猫叫之外没有其它任何回应,喊江可的名字,也没人应声。

  陆辞便从钱包的夹层拿出一枚钥匙,面无波澜的插进门锁,打开了房门。

  这把钥匙是他很早之前就配好的复制品,做得神不知鬼不觉,江可都不知道自己家门钥匙竟然已经落进了别人手里。

  只是在开门的时候,陆辞总觉得有人在背后盯着他,他回过头,视线落在对面房门的猫眼上,微微笑了下,便转身进了屋子,关上了门。

  对门邻居家,曾晓凡忐忑不安的站在门口,往后退了一步,远离了猫眼。

  他本来是打算下楼扔垃圾的,刚握住门把手,就听见了外面的动静。

  曾晓凡这孩子有点儿社恐,一般来说他出门前听见外面有人,会先停一停,等人离开之后,自己再出来,如此便能避免和人打招呼。

  他透过猫眼往外看,想看看人走了没有,然后便看到陆辞打开了江可家的门。

  陆辞这个人,穿着打扮虽然低调简单,但是那气场一看就和破旧的单身公寓楼格格不入,绝对不是一般人,甚至还有点儿可怕。曾晓凡那小动物般的直觉告诉他,这个人很危险,因此对方回头向他微笑时,他着实是吓了一跳。

  不过曾晓凡之前和陆辞打过照面,那时候陆辞看起来是江可的朋友,两人之间的关系很融洽,那陆辞有江可家门的钥匙似乎也很正常。曾晓凡这样想了想,便不再纠结了。

  陆辞一进客厅,波斯猫便喵喵叫着向他冲过来,咬着他的裤脚往沙发的方向拽。

  陆辞走过去就看见江可裹着外套躺在那里,似乎是很冷,身体瑟瑟发抖,尽可能的蜷缩起来汲取温暖,脸色是不正常的绯红,呼吸有些急促。陆辞用手背碰了碰他的额头,果然是发烧了。

  他轻声叫了叫江可的名字,但这人只是很不舒服的皱起眉,喉咙里发出几声模糊的呓语,并没有醒过来。

  陆辞只好俯身搂住他的腰,将他抱了起来。明明是个身高接近一米八的成年男人,但在他手里仿佛没有重量一般,陆辞轻而易举的抱着他走进卧室,把人放到床上。

  他摆正枕头,让江可躺得更舒服一些,接着便想给他盖被子。

  在陆辞的认知中,被子在白天的时候应该是一个叠得整整齐齐的豆腐块,或者是平整的铺在床上,所以当他看到挤在床角的那一团不可名状的东西时,轻度洁癖患者陆辞稍微沉默了一下。

  他抖开这团东西,发现这确实是一张被子。

  虽然很乱,但还挺干净的,应该是刚洗过,有一股淡淡的洗衣液的清香。江可平时身上也是这个味道,有些像是薰衣草和薄荷。

  陆辞给江可盖好被子,细心的掖好边角。

  感到温暖之后,江可明显睡得舒服了一些,不再总是发抖了。波斯猫也跳了上来,用头顶轻轻磨蹭江可的脖子。

  “好了,别吵他。”陆辞拎起小猫放到地板上,接着又离开卧室,走进了客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