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瑾钰还乐呵呵的追问：“是不是他呀, 我一猜就猜到了，怪不得他上次给你放那么多烟花，还为了陪你来跟我一起报复重剑伤敌。”
林宴思绪飘得更远了些。
原来那么多人都看得出来, 怪不得……虽然游戏玩家氛围很好, 但也没有好到想醉玉颓山那样，每天出钱出力陪在自己身边, 各种玩法都耐心地教着他。
怪不得梦难寻总是在自己面前古怪的提起醉玉颓山。
原来一切都是有迹可循。
林宴的手猛地蜷缩了一下, 触碰到键盘后又怔怔的看着自己的指尖。
贺学长和醉玉颓山真的是一个人吗……
——
别墅区三楼靠南的房间里，贺屿靠在电脑椅上, 视线也有些放空。
耳机早就被他取下随意的放在桌上，因为打完本的缘故，yy的帮会频道已经退了许多人，只剩下四五个在商量着要不要去绝境吃鸡。
绝境吃鸡, 九万里的一个零门槛特殊玩法，也是他和林宴在游戏里的第一次见面。
贺屿也不知道今天是出于什么心情向林宴自曝实习和喜欢男生的，按照对方聪明的智商, 应该已经发觉了不对劲, 才会在打副本的时候一声不吭，打完也没说话秒下线。
还是吓到他了吗。
打火机的声音在安静的房间里格外响亮, 贺屿点了烟却没抽，只是夹在指缝间，任由猩红的火星不断攀附向上燃烧。
十分钟后……
贺父坐在客厅, 看见贺屿穿着白衬衫拿着钥匙准备往外走，顺口问了句：“这么晚了你要去哪？”
“回一趟学校。”贺屿走向厨房，厨房后门有直通地下车库的路。
贺父皱眉, 不是很理解为什么儿子这个时候回学校。
——
大概是白天睡久了，到了晚上, 林宴又睡不着了。
他给谭瀚发了消息，但是谭瀚说他在网吧包夜了估计明早才回来，宿舍里便只有林宴一个人。
吃过晚饭后，林宴去洗了个澡，穿着当作睡衣的纯棉T恤坐在桌前看书。
看书让林宴之前略显躁意的心态缓释了许多，摆放整齐的桌面一角放着护眼的暖色台灯，再往旁边就是叠的整整齐齐的各种书。
时钟的分针转了一圈又一圈，林宴起身揉了揉眼睛，依旧没什么困意。
快到宿舍楼闭寝的时间了，林宴伸了个懒腰，打算下楼转悠一圈卡着关寝的时间回来。
因为剩给林宴出去走动的时间也不多了，他就懒得再换衣服穿个外套，直接穿着白T恤出了宿舍。
夜色朦胧，弯月藏在云后，路道上亮着一盏盏昏黄的路灯，偶尔会有学生背着书包来回走过。
宿舍楼下还有依依不舍的小情侣正在无人的角落里互相拥抱着告别。
林宴仰头看了眼稀疏的星星，转头却在另一边夜色中看到了熟悉的身影。
“贺学长？”林宴怔怔地往角落里走了两步，确认了那个靠墙而站的身影是贺屿。
林宴靠近了他，鼻尖轻轻耸动，随机不可置信的看向贺屿。
他嗅到了淡淡的烟味。
贺屿在一片夜色中抬头。
他也没想到林宴会在这个时候下楼，停顿了一会儿后才起身走出这一处阴影。
“学长怎么会在这？”林宴往两边看了看，确认周围什么人后才走到贺屿身边。
“来看看你。”贺屿默默注视着林宴，许久后才开口。
离得越近，贺屿身上的烟味就越发的清晰，味道不大，但也算不上好闻。
林宴还是第一次在这个冷静自持的学长身上闻到烟味，他并不喜欢这个味道，但放在贺屿身上，竟然也没有这么排斥。
五月初的夜晚比白日要冷上许多，一阵夜风吹来，席卷着夏初的凉意，让林宴冷的轻颤。
下一秒，一件外套落在了自己的身上。
贺屿脱下了自己的外套，皱着眉仔仔细细地给林宴穿好。
低哑的声音似乎在证明他此时的心情：“怎么不多穿一点出来。”
“本来只想出来走一会儿。”林宴微微仰着头。
“嗯？心情不好？”贺屿神情复杂。
“还、还好。”林宴这才想自己还在纠结贺屿和醉玉颓山的事情，他偏过头看到贺屿给自己披上的外套，是一件休闲西装的款式。
他心中有了猜想。
“你不会从公司过来的吧？”林宴问道。
贺屿低笑了一声，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只是抬手揉了揉林宴的头发。
“快关寝了。”
话音刚落，林宴就听到宿舍阿姨催学生快进来的声音一墙之内传来。
林宴听到了，但没有动。
他执着地望着贺屿，想要从他的脸上看出点什么东西。
四目相对间，贺屿先一步落败。
他轻叹了一声：“有什么想问的，说吧。”
林宴不善于拐弯抹角，所以他选择了坦诚布公。
“醉玉颓山是学长的号吗？”
“是。”
林宴抿着唇低下头去，得到了心中的那个答案，却好像依旧没有让林宴的心情好上许多。
过了会儿，林宴又抬起头。
他做了几次深呼吸，耳面俱是霞色，但还是语气坚定地问道：“学长在游戏里说有个喜欢的男生，他是谁？”
“是你。”贺屿轻声道，“一直都是你。”
那在心中作乱了一天的疑惑就此平息，取而代之的是剧烈鼓噪的心跳。
林宴心头跳动，好像血液流动间都带着酥麻感。他向着贺屿望去，却在抬头撞入贺屿的目光中又是一惊。
尽管林宴在情爱这方面什么都不懂，也看得明白贺屿那双黑眸中压抑的浓烈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