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班高峰的公交很挤，站着的人都肩膀碰着肩膀，脚尖沾着脚尖，别提相邻坐着的秦一和Ives。
秦一块头还大，避不开，只能看向窗外，尽量转移注意力。
但Ives身上的香水味很张扬，柠檬，玫瑰，乌木，广藿香，还有其他的闻不出来的味道，有些冲，有些苦涩，钻进秦一的鼻腔里，让他止不住想打喷嚏。
跟霍老板的很不一样。
霍老板身上的香很低调，是丝柏，雪松，檀香一类的木质香，有种徐徐图之的感觉，很让秦一安心。
要是霍老板在就好了。
秦一想，这么拥挤的人群，他偷偷挨霍老板的肩，也不会被发现。
“秦一教练是回家吗？”Ives冷不丁地问。
“啊……？”秦一从胡思乱想里出来，有点不好意思，“抱歉，刚刚在走神，你问了什么？”
“我说，”Ives微微拉长尾音，“秦一教练下班后，都是直接回家吗？”
“嗯。”
“不约朋友去玩吗？”
“我比较闷。”
“秦一教练好像很拘束，话说的没有在健身房多。”Ives微微歪头，笑容有点伤心，“秦一教练讨厌我吗？和我相处，似乎很不高兴。”
“……也不是。”
Ives这种弯弯绕绕的人，秦一确实不太知道怎么相处，避重就轻道，“健身房是工作，要对客人负责，所以话多一点。”
“但我感觉，秦一教练和Aylwin教练相处时，话也挺多的，不像现在，我问一句，秦一教练才简短地回一句。”
“因为是同事，比较熟悉。”
“那就是说，熟悉起来，秦一教练也会跟我有说有笑的喽？”Ives说话慢条斯理的，金丝眼镜微微反光，掩盖住他眼底的精明算计，“我知道一个很快速的办法，秦一教练想知道吗？”
秦一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Ives是个变态，他说的准不是什么好事。
“我不太想把工作和生活混一起。”秦一委婉拒绝，“就是当普通会员和教练那样，做工作就好。”
言外之意，秦一不想和Ives产生工作之外的联系。
“普通的会员和教练那样？”Ives笑了下，故意装不明白，“像我和Aylwin教练那种吗？”
“……”
秦一不知道怎么回答。
想起Aylwin的话，秦一说，“不是，我男朋友不喜欢。”
“男朋友？”Ives似乎有点惊讶，镜片下的目光审视，“我有点没想到，秦一教练看起来不像有男朋友的人，——是最近才坠入爱河的吗？”
大概是维持绅士体贴的人设，Ives又笑了笑说，“抱歉，我只是有点好奇，秦一教练不想说的话，可以不说。”
——不说，就代表秦一心虚，所谓的男朋友只不过是捏造出来，应付他的。
“嗯。”秦一说，“我和他认识不久，但是是一见钟情，我很喜欢他，就自然而然地在一起了。”
拿霍老板当自己男朋友，还编这种话让烂桃花知难而退，秦一有点不好意思。
但看在Ives眼里，就是一个热恋期的人提到对象时，应有的反应，那种羞涩和小雀跃，是秦一装不出来的。
秦一不像是那种演戏好的人。
Ives做了功课的，但也不一定，人都是多面的，秦一表现出来的也不能尽信。
公交到地铁站了，秦一连忙下车，怕Ives会跟过来，还回头看了一下，正好对上Ives的目光。
Ives对他笑，但没有跟着他下车。
秦一松了口气，感觉Ives也没那么难缠。
—
霍老板是会喷点香水的。
定制的西装，昂贵的领带，宝石袖扣，低调的木质沉香。
除了常用的那款檀香的，还有其他的香水，或是收藏的，或是合作商送的，摆了一大柜子，连秦一住的公寓都放了几瓶备用的。
霍老板喜欢低调的香，如沉钟古韵一般的，优雅舒缓，能适当减轻他工作的疲惫。
霍老板讨厌张扬的香，太过跋扈，浮躁，让人心烦，——就像秦一身上的气味，苦不苦，甜不甜，乱七八糟，就像一团根本不能运行的乱码。
秦一是不喷香水的。
只能是别人的香水味沾到了他身上。
霍老板微不可见地拧起眉，他喜欢秦一身上干净的气息，尤爱把那份干净染脏。
——却被别人弄脏了。
尤其是现在，秦一在他的怀里，却沾着别人的气味。
霍老板很不高兴。
横在秦一腰上的手收紧，勒得秦一生疼，发出一声闷哼。
秦一的腰很敏感，力气稍重一点，揉捏上去，就会引得秦一闷声，就算咬着唇忍着，痛声也会从喉咙里低低地发出来，像一只哭泣的困兽。
秦一很能忍，轻易不会哼声。
但霍老板性格恶劣，听到秦一叫了一声，就会捉弄他，故意捏他，攥他，直到秦一忍不住求饶，或者他满意才会停下。
但现在，霍老板的手却沿着背脊骨往上，极具压迫力的，一点点摸上秦一的颈，猝然扼紧，仿佛掠食者咬住猎物一般。
“霍老板……”
秦一示弱地叫，他不明白霍老板为什么不高兴，只觉得现在的霍老板很危险。
又性感得他双腿发软。
“和谁回来的。”
“一个顾客。”
“坐在一起？”
“公交人太多了，只有那个顾客旁边有位置，我被挤过去了……”
霍老板漆黑的眼瞳瞵着他，像是在度量他话里的真实性。
秦一紧张地咽了咽口水，不是因为心虚，而是他起反应了，羞臊地想遮掩，又不敢乱动。
不知道信没信。
霍老板忽然松开捏住他后颈的手，秦一绷紧的身体得到喘息，以为这事就过了。
可紧接着，霍老板就吻了上来，扣着他的后脑勺，吻得很凶。
舌根被吸得生疼，嘴唇也破了皮，渗出一点铁锈味，又被霍老板舔走，掺在吻里，混着唾液吞进肚子里去。
秦一快喘不过气，眼里因为缺氧，不住地泛起的生理泪水，可手上刚推拒了下，就被霍老板攥住手腕，反扣在后腰。
霍老板力气很大，一只手握住秦一的两只手腕，靠着腰腹的力量，将秦一抵在桌上。
一米九的高大身躯，极具压迫性地覆下来，压着秦一吻。
“呜……”
秦一的裤子被扯了下来，下身空荡荡，只剩一条苦茶籽，双腿赤条条的。
秦一面红耳赤，羞臊极了。
霍老板却像被他的反应取悦了，松开了对他的掣肘。
秦一大口大口地喘气，像一条濒死的鱼重新回到了水里。
“下不为例。”
霍老板冷眼睨着他，音色冷淡，“别让我发现你沾上别人的香水味。”
“不然，我就把你身上的兔毛，一根一根地拔掉，拿去红烧。”
秦一吓得一颗泪滚下来，泪眼汪汪地点头，“……我知道了。”
有点可怜儿。
真像兔子。
霍老板难得多了点善心，抬手擦掉他眼角的泪，“去洗澡，洗干净点。”
——他要染上自己的气味。
—
没有被拔兔毛，但被翻来覆去地吃了。
霍老板在床上是有些粗暴的，下手重，不会顾及人，横冲直撞的，今天头上被动了土，还多了一项，打人。
——打人屁股。
字面意思，就像打不听话的小孩一样，打得又凶又狠。
秦一羞愤极了，
平时的霍老板秦一都有些吃不消，占有欲作祟的霍老板，秦一更是难以招架，仿佛全身骨头都被拆了一遍。
想撑着上班，最后还是打电话，让Aylwin给自己顶一天。
Aylwin在电话里还笑。
“以前都是我被做得要死要活的，隔三差五叫你顶班，现在却反了过来，轮到你叫我顶了。”
“你体力不差，是你那男朋友玩得太花了，还是他太猛了？”
秦一脸全红了，含含糊糊的，Aylwin一听就懂了，笑得花枝乱颤，“可以啊你，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等你腻了，分手了，把你那男朋友介绍给我呗，猛1难找，我可以贴钱睡。”
“……他应该不喜欢你这款的。”
秦一说得有点心虚，他也没见过霍老板养的其他金丝雀，不知道他会不会喜欢Aylwin。
他就是——
不想让霍老板和他认识的人搞在一起。
“不试试怎么知道？”Aylwin漫不经心地笑了下，“别多想啊，我不撬你墙角，等你不喜欢了我再下手。”
“好姐妹，资源要共享嘛。”
“等你又单了，我给你介绍十个大猛1补偿你，怎么样？够义气吧。”Aylwin声音有点含糊，应该是在吃早餐赶地铁，“好了不说了，我上班了，就这么说定了啊。”
Aylwin边说边挂，最后一个字秦一都没太听清，手机就回到主页面了。
秦一叹了口气，把自己蒙进被子里。
Aylwin不掺和别人谈恋爱。
但如果是金..主和无主的1，就特别积极，总想撬过来干一炮，要是合适，下次还会继续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