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不能阻止姐姐上山,两个人不坠落悬崖吗??”顾迢实在忍不住吐槽的心,表情很是无语。

看的徐令哈哈大笑,心里头却无比赞同。

“可是妹妹觉得,如果没有这个契机,两个人都没法结识富家公子,嫁给富家公子就会改变她们的命运。”

顾迢一个劲地摇头,叹气道:“成亲这事,最讲究的是门当户对,她既然是山村农女,富家公子看上她,图的是她的美色,等娶她回家中,肯定不止贪恋她一个人的美色呀!各有各的活法,各有各的发恼罢了。”

“不对不对,故事里的妹妹知道上一辈子的事情,她也见证了姐姐的幸福,这才会出此下策,相信富家公子的人品。”

顾迢抿唇笑着,眼神温柔,“我娘从前就告诉我,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你又没人家家里头的门神,怎么会知道别人家中的心酸呢?”

“妹妹只看见姐姐的幸福,可她知道姐姐的不幸福吗?”

“也许姐姐也有自己的不幸福,只是她不喜欢告诉别人,不喜欢说自己的好与不好,落在妹妹眼里,就全都是好了。”

徐令怔怔地看着顾迢,头一回那么后悔自己看书不认真。

她竟然弃文了!她真的好想继续看原文,看故事是不是真的像顾迢说的那样,她上辈子和赵臻在一起时,有很多没有诉诸于口的心酸吗?

“迢迢,”徐令用手臂撑着身子,半靠在顾迢肩头,“你和我在一起开心吗?”

“很开心啊!”

“那你有什么不开心的地方吗?”徐令认真地看着顾迢。

他发现,自己可能还是不够了解顾迢,虽然他尽力做到了自己想给她的东西,可她是不是还会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呢?

他好像从来都没有问过。

顾迢眼神闪烁,低着眉眼道:“你很好。”

“成亲那天你答应我,要与我坦诚相待,如果有什么事,咱们总要说出来,我们是夫妻,如果你不说,我也不说,互相瞒着彼此,还叫什么夫妻呢?”

在徐令的耐心哄诱下,顾迢总算说了实话。

“我……”一开口就带着点哭意,顾迢抽抽鼻子,掉出来的泪珠子被徐令温柔抹去,她看向徐令的眼神,有一丢丢小委屈地继续道:“你做的很好,是我太贪心,有时候,我会想你能经常在家里陪着我。”

“见不到你的时候,每天躺在床上我都会想你在外面做什么,家里下雨,我就想你那边是不是也在下雨……”

“可是!”顾迢像是怕徐令责怪她,又急切地解释道:“可我知道你是为了家里,为了我们,才辛苦外出经商,没有你我就不能在家里衣食无忧。”

“人不能只看自己没有什么,还要看自己拥有什么,所以我已经很满足了。”

徐令什么都没说,他只是把顾迢抱在怀里,紧紧地抱着,像是哄孩子一样晃了晃,鼻头有些发酸。

“我在外面也会想你,想你在家在做什么,有没有想我,我也想经常回来陪着你……”

顾迢脸上露出笑来,伸出双手揽住徐令的腰,紧紧地抱着他,脸埋在他胸前。

声音都有些模糊:“所以呀,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那如果你是故事里的姐姐,被妹妹陷害嫁给坏男人,看着她越过越好,你会不会生气,会不会想让她过得不好?”

顾迢很认真地想了想。

说实话,没什么代入感。

她不傻,听出了这个故事里的熟悉感。

有点像她和瑶瑶呀。

重活之人,真的有这样的事情吗?顾迢本想问出口,可一想到身边人性情大变,是黄皮子变成人,那重活之事也并非不可能吧。

那上辈子她和赵臻是夫妻?想到赵臻,顾迢心里什么感觉都没有,也无法想象如果是自己在赵家生孩子遇到今日之事会有多无助。

她宁愿做那个被抢了机缘的姐姐,只要能认识她的黄皮子就好了。

至于吃点苦头她也心甘情愿。

顾迢摇头,“恨倒算不上,只怕如今她也尝到苦头了吧?”

这句话说完,徐令抱着顾迢没再吭声。

两个人都心知肚明。

徐令不傻,顾迢也不傻,有时候聪明人说话没必要把窗户纸全都捅破。

徐令想了很多要说的话,再说什么都没意义,顾迢跟了他,自然不会想着赵臻,他们四个人的关系,被顾瑶一搅和,成就如今这般阴差阳错的缘分。

“说的也是,各有各的活法,只是日后,还是离她远些。”

顾迢想到上次婆婆徐氏求玉佩的事,原来阿令那么激动,是有这层原因的呀?

一时间竟不知说些什么才好,满脑子都是精怪奇异之事,真是开大眼了。

“我知道了,只是,总不忍心见她在这上头遭难。”顾迢摸着自己的肚子,她也是当娘的人,知道这一关对女人意味着什么。

“媳妇,我在外头蓄兵屯粮了。”

这厢顾迢还在想顾瑶对她态度的转变,印证徐令的话呢。

那厢徐令突然口吐狂言,让顾迢脑门缓缓升起一个:“?”

“什么意思?”顾迢一脸茫然地看着徐令。

徐令挠挠头,夫妻之间,他既然这事都没瞒着顾迢,也该是时候说说那事。

“你方才不是说好奇我在外头做什么吗?我在外头开了铺子,雇人给我种田,那地方很危险,我还养了一些武艺人。”

顾迢嘴巴缓缓张开,欲言又止。

反复几次,她最后问出一句:“危险吗?”

徐令松口气,“现在不危险,不过日后不好说。”

顾迢脸上升起担忧之色,“非做不可吗?”

徐令却不吭声了。

有时候他也会问自己,非做不可吗?

可一边想着后果,一边却在做着更加危险的事情。

他收到了游道子的来信,信里头游道子告诉他,北方大乱,他想要去北方大显身手,替徐令干一波大的。

至于怎么干,信里头也说了,无非是卖弄神异手段,在乱世中聚集信众,以至于日后行事能够有一呼百应的效果。

游道子这么心急,是因为看到了崖州种田的可行性。

想种更大的田就要更多的人,有了更多的人,就需要更多的地……

这就像是一个漩涡一样,把徐令拼命地往里面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