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德意脸红脖子粗地把手里的八字递给王谷和吴春桦。
喘着粗气在前后左右寻找王兴汉的身影,“王叔,吴婶子,兴汉呢?”
王谷顶了顶下巴,指向堰塘旁的玉米地,“在那边收包谷。”
“啊?他一个知识分子,怎么能让他下地干活?”郑德意粗声粗气说话的时候,就已经朝玉米地里去了。
王兴汉看到她冲自己露出来了一个羞涩的表情时候,脑后一滴冷汗滴下的同时,郑德意就一头扎过玉米地里。
那玉米杆子疯狂摇晃……
光棍们一看这阵仗,心说,这特么不是山里的熊出来祸害庄稼啦!
媒人那边招牌动作朝吴春华上下挥手,“哎哟,我的个老天爷!”
“差点没把我命给跑没了。”
“早饭都没吃,就被那个死丫头拖着往这边走。”
“你们说说,哪有女娃子家家的自己往别人家里冲的?”
“不过也怪你们家老二太优秀。”
“架不住德意她喜欢。”
“听说老二那边是没啥意见的。”
“你们两位也觉得合适嘎?”
老书记咧咧嘴,想说点什么,他朝吴春桦看了一眼。
吴春桦笑着说,“去请庙祝合一合八字嘛。”
“虽说是不信,规矩还是这么个规矩。”
媒婆赶紧点头,“要得要得!”
……
这边水样采集完毕后,王耀祖就去林子里收套子。
王耀祖去的时候没叫卫芳仪,后者立马不高了,就冲王耀祖喊,“等等我,我也要去。”
卫芳仪就这么一脚深一脚浅地跟了上去。
全然不管她身后的胡馨月。
胡馨月走到田坎上的王兴汉的身边,看看那边跟打了鸡血般正疯狂劳作的人群。
再看看紧赶慢赶追在王耀祖身后的主任,她颇为感触地说,“兴汉,看来以后我不用来。”
“也有人会上赶着来这里啦。”
王兴汉从郑德意的余威中还没缓过劲。
他说道:“河庙嘴随时随地欢迎胡老师来做客。”
胡馨月说,“你还是叫我名字吧!”
“我们俩虽然没有处成对象。”
“但是当朋友是完全没问题的。”
王兴汉同意这样的说法,其实男人和女人是可能成为朋友的。
只不过在相处时间长了后,像王兴汉这么优秀的男人,他的品质会一点一点地完全展示出来。
到那个时候,谁又能保证这个原本只是朋友的姑娘会不会产生一丝多余的情愫呢?
胡馨月看看这四周,“兴汉,你的家乡很美。”
“你有没有想过,在外面得到更多的东西再反哺家乡呢?”
胡馨月最好的地方就在于,她懂很多,她也知道王兴汉一定能成事。
但是有的话,她只能婉转地提点。
她相信,忠言逆耳虽然被人说烂了。
但是这个世界上能听得进忠言的人其实并不多。
他们情愿在甜言蜜语当中死去,也不要在批评的忠言当中省悟。
胡馨月这才点了王兴汉一句,其本意是:王兴汉,你有属于自己的天空,不该在这里浪费时间。
王兴汉叹了一口气,“我爸,我大哥,他们拼着不要命,也要保卫的,其实不是那条国境线。”
“而是眼前这一亩三分地。”
“有人天生就喜欢俯瞰世界。”
“我呢,只想脚踏实地,可能走得慢一点。”
“但生活总是充实,大家的笑容也是实打实看到的啊!”
这是王兴汉看到地里那群光棍的有感而发。
胡馨月撸撸嘴,“王兴汉,他们的笑容,是你利用了我们几个的色相。”
哈哈哈哈……被你发现了啊!不过王兴汉也并不觉得尴尬。
还是那句话,资源有限,抓什么用什么。
王耀祖左右手各提了一只兔子从林子里走了出来。
卫芳仪的人还没从林子里出来的时候,笑声就从林子里传了出来。
西瓜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跟到了王耀祖的脚边,跳起来咬住兔子的脚,在空中疯狂摇摆,第一次有了凶相……
同一时间,姚兰溪领着满脸胡茬子的胡敬富到了堰塘边。
胡敬富是今天一早回来的。
是前天在县里的时候接到了姚兰溪的电话。
他今天才急忙往家里赶。
王兴汉闻到他那一张口就散出来的酒味。
昨天晚上估计又喝到三更半夜。
如果不是卫芳仪她们在,胡敬富恐怕上午还得把瞌睡给补够了才回来。
“卫主任大驾光临啊,有失远迎。“
“听说卫主任和几位老师来了。”
“我紧赶慢赶地总算能见你一面。”
卫芳仪的注意力一直都在王耀祖手里的兔子上。
敷衍了两句便说,“其实我们这次过来是来看兴汉的。”
“原本就没想打扰姚书记和胡镇长。”
胡敬富的意思是要在镇上请省农科院的领导和老师吃饭。
不过王兴汉却指着王耀祖手里的两只兔子,“镇长,这东西弄到镇上去,那是糟蹋东西。”
“今天中午我亲自下厨!”
胡敬富就是冲着中午这顿酒来的,听到王兴汉要亲自下厨,当即笑得连嘴都合不上了。
王兴汉引着一行人朝屋里走的时候,还在跟胡敬富介绍,“我大哥昨天下的套子。”
“要是抓到一只野兔子 ,皮一剐,整一锅鲜锅兔。”
“这下子抓了抓两只,一只鲜锅,一只码料用来烤。”
“中午,镇长可以多吞两杯。”
哈哈哈哈……胡敬富喜欢王兴汉用吞这个字。
在姚兰溪看来,王兴汉的基层工作是很出色的。
看看这田野间劳作的场面。
再看看他和胡敬富打成一片的样子。
工作业务搞得出色,同时也提高了业务在政治上的意义。
比如“小康之路”,这个四个字,算得上是点睛之笔了。
再加上王兴汉手里的材料,一旦受到上级重视的话。
于他,于平桥镇来讲,必定是获益良多的。
更重要的是,王兴汉在团结同志这方面所表现出来的天赋,常人也是比不过的。
但是于胡馨月来讲,就是另外一种认识。
王兴汉没必要跟胡敬富这种酒蒙子虚与委蛇,他在浪费生命,也在浪费青春。
这对他来讲,真的有意义吗?
胡馨月突然便觉得一个一头扎在仕途上的男人其实并不太适合她……
王兴汉做的同样一件事,在不同的两个女人心中有着截然不同的两种看法。
不能说谁对谁错,角度不一样,家世不一样,看到的问题也自然是不一样的。
郑德意从另一端拖着满载的箩篼冲了出来,朝王兴汉挥手道:“兴汉,你看,他们一群男人掰包谷都掰不赢我!”
王耀祖看着老二,目光逐渐下移。
老二当下一紧。
王耀祖的笑容逐渐变态:郑德意掰包谷凶,抹包谷……哈哈哈哈哈……能给你狗曰的抹出水泡……哈哈哈……
老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