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问卫主任做什么?”
王兴汉装憨,一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的样子。
王耀祖嘿嘿嘿地围着王兴汉打转,他知道老二故意逗他的。
还顺手给老二脱衣服,动作逐渐变态的样子。
王兴汉嫌弃地把大哥的手给扒拉开,“好好好,我说我说。”
“你就别打卫主任主意了。”
王耀祖先是笑容僵在脸上,整个人蔫儿了一半。
又恢复成平日里那个寡言少语的状态。
这个才是正常的大哥嘛!
王耀祖掏了支烟出来,叼嘴上,都准备点了,想想,还是不点了,把烟从嘴上拿下来。
“睡了!”老大扔下两个字,要去睡觉了。
王兴汉问,“不洗澡!”
“洗个锤子,早点睡……”
王兴汉点点头,“睡得着就对了,卫主任离了婚,她确实不适合你。”
叮!
王耀祖整个人一僵,像被施了定身咒。
王兴汉都已经站到青石板上,拿瓜瓢从头上淋了一瓢水下来。
呼噜呼噜把脸上的水抹干净的时候,老大就站在他的旁边,拿块香皂全身上下胡乱猛搓一阵。
不过他最终还是围绕重点部位一阵猛抠,来来回回地折腾着他那牛拐拐。
老二皱眉,“大哥,你干什么?”
王耀祖边搓边说,“临阵磨枪,不快也光。”
哼……王耀祖,你好骚啊!老二在心里骂了一句,笑问,“她离异,你这么激动做什么?”
王耀祖说,“我喜欢她,跟她离不离异有什么关系?”
王兴汉好奇地问,“可是,你今天才第一次见她呢!”
王耀祖说,“见一次怎么了?只要知道她现在没男人。”
“那我就能见两次,见三次。”
“以前的人,说个亲,连面都没见过,就把终身给定了。”
“现在还能见面,比以前好太多了。”
王兴汉问,“大哥真喜欢卫主任?”
王耀祖猛搓头,“喜欢归喜欢,不过也要看合适不合适。”
不是……你说合适不合适,你搓得那么猛什么?王兴汉看得一愣一愣的,摇头叹了一口气,也不知道大哥说的合适是什么意思。
大哥突然想起点什么,“对了,我还没问你呢,你和姚书记怎么回事?”
王兴汉说,“没什么。”
王耀祖一桶水从头上淋下来,“没什么?”
“没什么,她大晚上的跟你回来?”
“你又把她送回去?”
“还有,她还让你别喝酒。”
“这是没什么的表现吗?”
王兴汉很平静地说,“就是问问她,郑德意是不是跟她说了什么莽话。”
“得罪的地方,该道歉要道歉。”
王耀祖听到郑德意就头疼,“怎么样,是不是把姚书记给得罪了?”
王兴汉摇摇头,“她也没放在心上。”
王耀祖好奇地问,“你是说她没把你放在心上,还是说没把郑得意的话放在心上。”
王兴汉突然的沉默让王耀祖觉得这当中的故事有点精彩,“老二,你跟我说实话,你是不是和姚书记在搞对象?”
王兴汉没什么不好意思,也没有那种偷摸的扭捏,大大方方地说,“我让她暂时不要喜欢我!”
“啊?”王耀祖朝王兴汉勾勾手,“来来来,你让我给你一巴掌。”
“你要点脸行不行?”
“人家喜欢你,那是咱们家祖坟冒青烟了,你让人家暂时不要喜欢你,你脸大?”
王兴汉笑问,“大哥,你都不怀疑我说的真假?”
王耀祖催促着老二赶紧洗完,到灶屋去帮他。
先前闹着要睡觉的王耀祖,这时也没有瞌睡。
把面粉拿了些出来,加了温水,加了些盐,把藏的老发面加了些在面里开始和面。
王兴汉就跟大哥讲一讲,为什么要让姚兰溪暂时不要喜欢她。
“她今年二十八了。”
“说不定,不用再等一两年时间,就要往上提。”
“这样的升迁速度是普通人能完成的吗?”
“她说她以前有个对象,留学去了日本。”
“她想去,却遭到了她外公的反对。”
“这说明她们家,她母亲娘家的实力是强过父亲的。”
“属于一个大家族当中,最位高权重的那一个。”
“你想想,一个有能力去日本留学的高材生,人家说放手就放手。”
“又怎么能把我这样的家庭条件放在眼里?”
老大一边攒劲揉面一边说,“你是觉得你们的感情进展赶不上你规划的发展速度……”
“注定你们没办法在一起是不是?”
老大揉面揉得势大力沉,还发出闷哼的声音。
都不知道他三更半夜揉面的目的到底是为了早餐,还是单纯地想过手瘾。
老大把手里的面搓了搓,喃喃道:“老二,现在这世道。”
“你要想往上爬,没钱,没关系,太难了。”
“但是,想挣钱呢,没人没权没门路,也难。”
“这两点看上去就是个死结,怎么解都解不好。”
“好在,你指了一条明路。”
“老二,为了你和姚书记,我更要和卫芳仪在一起了。”
“大哥牺牲一下,你不用心疼大哥。”
我心疼你个大头鬼哟……王兴汉心里笑骂着。
王耀祖卖力揉面的样子,怎么看也不像是要吃亏的人。
关键是他一边揉还一边嘿嘿笑。
王兴汉好奇走过去看了一眼,脸色突变,大叫,“王耀祖,你就是这么揉面的?”
“两坨?一手揉一坨?”
“哈哈哈哈……对不起,对不起,我重新揉。”
王耀祖赶紧将两团面和成一团,用力将它们揉成一体。
老大把面揉好了装盆子里扔在大铁锅里,从木杈子挂钩上取下大锅盖盖起来。
让面就这么发着,明天早上六点多再来剁肉炒馅儿蒸包子。
王兴汉起床是七点多的时候被一股子尿素的味道给薰醒的。
睁眼一看,尿桶不知道什么时候放在了床尾。
老大把老二还当成小时候怕鬼呢。
晚上被尿憋得都不敢去上厕所……
王兴汉去了院坝洗漱的时候,路过灶屋。
老书记正看着老大把蒸笼盖子揭开,热气腾腾地带来阵阵面香和肉香。
老书记问,“啥馅儿的?”
王耀祖说,“猪肉!”
老书记撇撇嘴,“为啥没包点韭菜?”
王耀祖:……
老书记又问,“没加点葱葱儿?”
王耀祖:……
老书记再问,“肉馅儿还是炒过的?”
王耀祖点点头。
“不如鲜肉……”老书记撇撇嘴,看到王耀祖在往外捡包子的时候,就大摇大摆地走到堂屋坐上了桌。
一边搓烟叶子,一边等着儿子把包子拿过来孝敬他。
他看到王耀祖提着一个纱布包,鼓鼓囊囊地从灶屋里跑出来。
顺手把包扔给王老二。
老大就骑自行车,招呼着老二,“走走走,怕时间来不及了。”
老书记抬眼看了一眼,“慌慌张张的,一天也不晓得在忙啥。”
儿子没把包子给他端上来,他只得自己溜达进灶屋。
进去的时候,他摇摇晃晃慢吞吞的。
等到出来的时候,他躬着腰,小碎步,跑得飞快,想找家伙事儿跟着追,你特么的……那么大一笼包子,一个都没了。
小兔崽子……
只是他出来的时候,哪还有那两兄弟的影子?
( ????? )老书记歪着头,站在门槛里,看着院子口,总感觉哪里不对。
兴奋了一早上的西瓜,坐在凹凸不平的地上,同样看着院子口。
它转头朝老书记看去……
老书记才发现,西瓜的表情也是( ????? ),对了,还舔了舔嘴……
一人一狗就这么对视着,心情复杂且一致:好巧啊,你也没吃到包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