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纵涉对上唐晰干净澄亮的眼神时就容易心软,现在两人撕破了中间那层模糊暧昧的纱,他更加对唐晰的眼神无法抵抗。

  越是纯洁,越是漂亮,就会让人忍不住想要去破坏,在纯白的底色上弄些污浊黏腻的脏东西。

  纵涉知道自己骨子里的恶劣,也从没想过要改变自己的本性。

  他错开眼,不去看唐晰的眼,见人扣在怀中,从而暂时压制那些冲动。

  唐晰呢,他向来是对亲密行为需求度很高的,他没有安全感,一些亲昵行为能给他带来安全感。所以当他新鲜出炉的男朋友将他抱在怀里时,他下意识就表露更加黏人的状态。

  两只嫩白的胳膊揽在男人的腰上,蹭蹭贴贴,脑袋也在纵涉的颈窝里拱来拱去,闻到熟悉的香甜味时,他还偷偷伸出舌尖舔舔男人颈侧跳动的血管。

  轻而易举,纵涉想要压制的欲/望又被他勾得无法控制。

  纵涉捉住那两只还想玩耍他狼耳和狼尾的白爪子,淡声却危险问:“明天的节目不想录制了?”

  唐晰听出那忍到极限的危险,小兔子一样缩在纵涉怀里,这回真不敢动了。

  “这下倒是乖觉了。”纵涉点评。

  但他的火已经生出来了。

  纵涉收紧胳膊,手掌在唐晰的腰上来回比着,摩挲着,一下用力,掐抱着唐晰换了个位置。

  姿势是占据主导地位的姿势,但唐晰的安全感却在嗖嗖下降,他两只手撑在纵涉腰腹上,不自在动动。

  “我不习惯这个角度看你。”

  纵涉卡着他的腰固定着,不让小吸血鬼逃跑,哄骗道:“让我这样抱你一会儿。”

  唐晰讨价还价:“那我要摸狼耳朵。”

  纵涉眉梢轻动:“行。”

  两人交叠抱着,一动不动,只有唐晰的指尖微微动着,揉玩得狼耳颤颤巍巍,抖个不停。

  狼耳颤动停下,两人整理好身上皱巴的衣裳,纵涉将唐晰从停车场背回寝室楼下。

  男人肩膀宽阔,唐晰伏在上面,又安全又心动。

  沙沙的夜风吹着,小小的心脏嘭着,唐晰将这一刻视为爱情。

  要是他产生爱情的对象不用大掌握着他大腿软肉就好了。

  时间不早,一路上只遇到零星几个工作人员,但无论是唐晰还是纵涉,都没有想过避嫌。

  唐晰喜欢演戏,但也只是喜欢演戏,他从未想过走流量明星那条路,纵涉自然也不会傻到推开想和自己亲昵的小男朋友。

  所以当那些工作人员或用惊疑,或用惊恐的眼神盯着他们时,两人都装作没看见,眼里只有彼此。

  寝室楼下,倒是没什么人,纵涉把唐晰放下,唐晰站在台阶上,面对着纵涉站着,这下两人之中唐晰倒成了更高那个。

  唐晰手指捋着纵涉的风衣领口,睫毛垂着,声音不舍:“你要回去了……下次什么时候来看我?”

  这娇撒得,纵涉根本不想让他上楼了,这个破节目也不参加了,直接回城堡不是更好?

  但理智却不让纵涉这样做。

  这样对唐晰不公平。

  他扬起一个浅笑,这回是真心哄着唐晰:“你什么时候想我了,给我发消息,我就过来。”

  节目组录制有时候也不太人性化,有时候彩排能录到半夜,纵涉只能将主动权交给唐晰。

  唐晰听了,眼睛润起来,直勾勾看着纵涉问:“真的吗?”

  纵涉点头。

  唐晰这下开心了,想到纵涉刚才说的,有感而发:“这样的话,我好像皇帝,你是我的妃子,等着我翻牌子。”

  闻言,纵涉脸色黑了几分,强忍着咬牙切齿的欲/望问他:“我只是区区一个妃子?你后宫还挺充盈啊。”

  唐晰后知后觉说错话了,连忙打补丁:“你是皇后,我后宫只有你一人,未来也只有你一人。”

  那着急又郑重的小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他真是个小皇帝。

  纵涉心里发笑,面上表情依旧:“这样不会委屈陛下您吧?”

  阴阳怪气,就很纵涉。

  唐晰被他逗得心慌慌,又是摇头又是摆手:“不会不会。我只你一个都快吃不消了。”

  一着急,唐晰就把心里话说了出来,纵涉听得血脉涌动,但碍于两人身处公共空间,他只能用大掌将唐晰的腰握紧了些:“多谢陛下对臣妾和成妾身体的认可。”

  后宫唯一的皇后为所欲为,在监控死角处,悄悄用手心抚摸小皇上的腰,把小皇上摸得耳根通红,嘴唇咬得快滴血,这才松手。

  两人站在寝室楼下演了场大戏,演完之后,唐晰越发没劲。

  想着给他留点走回去的力气,纵涉撤回大掌,用肩膀撑着唐晰站着,突然问:“宝贝,你想上学吗?”

  纵涉的重点是放在后面的问话,宝贝完全是他顺口随心说出来的称呼。

  但对唐晰来说,他更在意的是前面的称呼。

  少年粉白的耳垂红成宝石,小脸羞得不行,眼里却满是欣喜:“你,你怎么叫我宝贝啊。”

  虽说唐晰已经了解了很多现代知识,也知道宝贝是一个被用得很平常的称呼,但他还是招架不住这个释义很直白的称呼。

  宝贝。

  他从来只被人当成敝帚,当成玩物,这还是第一次被人用宝贝来称呼。

  他开心的想往纵涉怀里钻,那欢欣的模样让纵涉也后知后觉羞涩了几分。

  男人强装镇定:“你本来就是我的宝贝,为何不能这么叫你?”

  唐晰羞得哎哟一声,真钻进了纵涉怀里,眼里晶晶亮亮,水光闪烁。

  声音传来,闷闷的:“你这么会喊,让我不知道怎么唤你了,宝贝?心肝?亲爱的?还是老公?”

  唐晰越到后面声音越小。

  要不是躲在纵涉怀里,看不见纵涉的神情,他根本不敢说这么大胆的话。

  纵涉嗓子发紧,但一点没耽误他做选择:“最后一个吧,最正式。”

  说得很像那么一回事,好似真的没有一点自己的小心思。

  唐晰啊嗯一声,试探着小声叫了回:“老公。”

  纵涉一下将人搂着提到悬空,让自己成为唐晰唯一的依靠,他让唐晰俯视进他的眼睛里,柔声回:“老婆。”

  喊完之后,纵涉自己都被肉麻到不太敢和唐晰对视。

  反倒是唐晰,被喊得头脑晕晕,傻乎乎应下,还给出了一枚香吻。

  怕把人抵着,纵涉又顺着将唐晰放回台阶上站着,继续之前的问题:“你还没回答我,想去上学吗?”

  刚才他和唐晰一上一下站在台阶上,让他想起大学校园里夜晚宵禁前最常见到的小情侣不舍分别的画面。而从那个画面展开联想,一下又让他想到了让唐晰上学的事。

  这个问题,他在海岛的时候就想问唐晰。只是那时候,唐晰还被太阳所限制,他问了只会让唐晰平添烦恼,所以他没有提过这件事。

  但现在不一样了,他们找到了让唐晰不畏阳光的方法,能够像普通人那样走在灿烂明媚的校园中。

  如果唐晰想上学的话,他自然不会阻止。

  但唐晰还是没回答他,而是抿着嘴唇难为情看着他,脸颊绯红,似是有话要说,但又不知道怎么说。

  纵涉用眼神鼓励他,唐晰便软声说了:“你刚才没有称呼我。”

  纵涉:?

  疑惑一瞬,纵涉很快想通其中的关节,声音带笑:“老婆,你想去上学吗?”

  “想的,”唐晰眼睛闪着光,“我喜欢演戏,也喜欢读书。”

  纵涉心里便有数了。

  “等你录制完节目,想去上学我帮你安排。”

  唐晰开心,牵着他的手掌摇晃:“谢谢老公。”

  纵涉耳朵酥麻,两人黏糊牵着,又说了分别这一天发生的事情,这才真的告别。

  纵涉说让唐晰上楼,唐晰说他看着纵涉走,两人互不相让,最后还是纵涉说:“你先上楼,然后你在楼上送我离开。”

  唐晰想了下,这个提议似乎不错。

  下了电梯,唐晰哒哒哒跑回寝室,站在走廊尽头的窗户边目送纵涉离开。

  等纵涉身影看不见了,他才回寝室。

  一开门,温俞还没睡,听到动静,猛然伸出脑袋,目光灼灼上下扫视唐晰。

  没等他开口,唐晰先道:“小鱼,遭了,我好像是恋爱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