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息时间,唐晰和温俞关了麦躲在厕所隔间,唐晰流浪小狗似的垂着脑袋,看样子可怜又失落。

  温俞还是第一次看他这样沮丧,心生不忍,抬手将人抱进怀里,揉揉背。两个身高一般高的少年脑袋挨着贴着,好得不行。

  “晰晰,别难过啦,老师虽然指出你对着我演不出那种深爱的感觉,但是其他地方你都演得很好啊。”

  唐晰闷闷的:“小鱼,爱情到底是什么呀?”

  对于唐晰来说,他从小见识到的都是深宅大院里的女人们为了男人的宠爱和利益勾心斗角,男人们也是左拥右抱,妻妾成群,他演不出老师所说的那种“此生唯一”的刻骨挚爱。

  他还是来到现代之后才知道,原来真的可以一生一世一双人,原来两个人的结合可以和家族利益没有牵扯。

  但知道是一回事,理解又是另一回事。

  温俞啊了声,抓抓脑袋。

  他不知道唐晰根骨里根深蒂固的影响,只以为唐晰是被和纵涉的包养关系影响了恋爱观,便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积极乐观:“爱情就是,你见到他会心动,不见会想念,有什么好东西都想第一时间和他分享,他的一举一动都会影响着你的心神,你无时无刻渴望见他,希望他的眼里只有你,最关键的是,你渴望和他牵手、亲吻、抚摸,以及上床,想对他做一些只想对他做的事情。”

  温俞说了一段很通俗但又很实在的“爱情”释义,并且随时观察着唐晰的表情,见唐晰越听眼神越清明,他猝不及防问:“所以我刚才说的时候,你脑子里想的是谁?”

  唐晰禁不住诈,下意识嘴唇蠕动,发出气声:“先生……”

  温俞眼神带笑,调侃的望着他:“看吧,你切身体会到了什么是爱情,你只是不知道那是爱情而已。”

  温俞早就发现唐晰对纵涉是情爱,只是他想着唐晰性格温吞,想让唐晰自己去发现,便一直没说破,只在和唐晰的日常聊天中悄悄磕糖。

  却不想,唐晰能温吞到这个程度,都过去多久了,还没意识到自己喜欢纵涉。

  只是骤然点破,温俞又怕自己太鲁莽了。唐晰这个软绵绵还害羞的小性格,不会被他说得恼羞成怒了吧。

  却见,唐晰脑袋搭在他肩头,沉默好久,就在温俞想着要不要改口时,唐晰小声嘟囔:“小鱼,你这样一说,我好想先生啊。”

  想和先生接吻。

  猛然吃到一口大糖,温俞怪叫好几声,表情狰狞,怂恿道:“你可以晚上请假出去。”

  拍摄节奏虽然比较紧凑,但也有请假出去的空间。

  唐晰想了想:“明天吧。”

  明天是唾液交换的第二天,他可以用需要延长续航的理由光明正大回去亲先生的嘴。

  想到昨晚和纵涉那次接吻的滋味,唐晰蓦然喉间痒痒,身体绷得慌。

  他催促温俞:“小鱼我没事了,我们继续去对戏。”

  他需要投入到工作的状态中转移注意力。

  温俞不做他想,只是感叹:“晰晰你好认真。”

  唐晰从虚幻中抽身,心虚点头:“应该的。”

  两个人再次回到练习室,温俞给唐晰找了些经典画面作参考,让他知道恋爱中的人是怎样相处的,怎样演出爱意。

  等到两人对戏,唐晰就有些过于入迷。他看着温俞的脸,却满眼都是纵涉的面容,那情意绵绵的眼神,把温俞看得恨不得当场变1。

  两人对戏到凌晨才走出练习室。

  清凌凌的夜风一吹,唐晰压制下去的对纵涉的思念成倍翻涌。

  唐晰完全是本能的拿出手机对着夜幕拍了一张,发给了纵涉,接了条“先生晚安”的文字消息。

  他后知后觉,似乎和纵涉道晚安已经成了习惯。

  就像纵涉在他生活中,也成为了习惯,去不掉,稍微动一下都是伤筋动骨般的难受。

  这是爱情吗?

  唐晰等了几秒,没等到纵涉的回复,在温俞的纳闷中,气鼓鼓把手机揣进包包里。

  手指却一直扣着手机,隐隐等待着。

  两人挽着手,说说笑笑走到寝室楼下,持续的长震动把唐晰的心一下震到了顶峰。

  唐晰慌里慌张掏出手机。

  不出意料看到了熟悉的备注,他舔舔唇,小心而快速的用指尖划到接听。

  “喂,先生是你吗?”轻快甜润的语调,听得纵涉心里一软。

  “嗯。”

  唐晰脚尖在路边踢踢:“你还没有睡吗?怎么给我打电话过来了呀?”

  温俞在旁边,第一次吃到甜到齁的狗粮。

  这会儿唐晰的状态和以前截然不同,更甜更黏,娇得不行,偏生唐晰本人都没发现这种改变。

  眼明心了然的温俞抖抖身子望着天空,第一次后悔想,他是不是不应该这么快说破让唐晰开窍。

  “现在来停车场,我找了工作人员在你们寝室楼下等你,他会带你过来。”纵涉说明打这通电话的来意。

  唐晰快快应下:“好。”

  答应完纵涉,唐晰黏糊说了声拜拜,然后眨着漂亮杏眼看着温俞。

  温俞被他看得毫无底线,自觉举手:“我一个人回去,不用管我。”

  唐晰笑得不好意思,跟着工作人员离开的步伐却轻快激动,不带一丝留念。

  温俞吐槽:“重色轻友。我什么时候也能轻晰晰一回呢?唉,可怜的单身狗就是我。”

  地下车库里,唐晰隔老远就看到熟悉的,闪着灯的汽车,他不好意思对工作人员道谢后,小跑着奔过去。

  “咔哒。”

  在唐晰还没到达之前,车门提前开了。

  唐晰熟练钻进副驾,声音压低,却开心得不行:“先生!你怎么来了呀?”

  纵涉眉眼带笑看着他,嘴上却硬:“你发的消息把我吵醒了,我过来收拾你。”

  唐晰第一反应是真信了,小脸愧疚:“我错啦。”

  但看到纵涉压制着笑意说“原谅你了”,想起发消息的时间,他又反应过来。

  唐晰气哼哼朝着纵涉扑过去,嘴里喊着:“先生你骗我!时间不对!”

  他是十多分钟前给纵涉发的消息,而从城堡到这里需要一个多小时。

  现在想想,那会儿纵涉之所以没回他消息,多半是因为在开车。

  想到这点,唐晰生出来的小脾气又一下歇了,他扑过去的动作变得轻柔,两只胳膊也只是撒娇一般圈着纵涉的脖子,小猫似的蹭蹭纵涉,轻声说:“先生你明明是特意过来看我的。”

  纵涉嘴角轻动,大掌覆在小猫的背脊上,轻轻抚着,不再逗人玩,实诚回着:“嗯。”

  唐晰走了之后,梦幻的别墅成了囚笼,他的灵魂和身体都待得不舒服。

  听到纵涉承认的嗯声,唐晰心里涌出欢喜,他悄悄用眼睛瞅着纵涉,然后暴走小兽一般径直亲上纵涉的薄唇。

  太过慌乱,亲歪了,唐晰只亲到了纵涉的唇角。

  毫无章法的触碰,意外激起一车缠绵暧/昧。

  纵涉身上散发出香甜愉悦的气息,和他此刻捕猎者一般的眼神无比违和。

  唐晰咽咽唾沫,张嘴刚想说话,就被纵涉压在放倒的座位上激吻起来。

  无比寂静的窄小空间里,一呼一吸的声音都分外明显,更别说是唇齿交融的轻啧水声。

  唐晰吻得动情又投入,却也因为那些动静听红了耳根。

  纵涉把人压得紧紧的,亲了嘴唇,吮了舌头,还觉不够,唇舌朝着唐晰的耳侧和脖颈游走。

  唐晰难耐的伸长脖颈,脚趾在鞋袜里蜷缩又展开。

  好奇异的感觉……

  唐晰哼着,两只手攥紧纵涉肩背上的衣服。

  为了出门,纵涉穿了件风衣,头上戴了顶鸭舌帽,两人碰得凶了些,鸭舌帽掉落,白里透红的狼耳朵在空气中颤颤巍巍抖着耳尖。

  唐晰配合着纵涉转动脖颈,同时学着纵涉的样子去亲吻纵涉的耳朵。

  纵涉被吻得颤抖,猛的收回嘴唇,微微起身,黑眸深沉盯着唐晰。

  唐晰说不清自己是什么想法,脑海里冒出的不是害怕和见好就收,而是想起父亲最宠幸的那个姨娘的姿态。

  细白带粉的指尖隔着风衣点在纵涉的胸口,轻绕着圈,而后点在纵涉的手背上,声音绵绵,似缠着数不清的情丝。

  “先生,摸摸我。”

  说完,唐晰羞得不行,引着男人大掌的手也慌忙松开,似是想找一个缝隙把自己藏进去。

  在唐晰无比羞恼的反应中,纵涉无声倾身,精准擒住那片红唇,手也缓缓动作起来,身体力行向唐晰演示什么叫做盛情难却。

  唐晰颤着,如同滴着露珠的花朵,手指缠着纵涉的狼尾尖,勾勾逗逗。

  更深露重,原本紧闭的车窗却簌簌落下,换了一窗清风。

  唐晰摸摸自己微裂的嘴角,眼尾薄红,委屈巴巴望着纵涉。

  纵涉不自然蜷蜷指尖,清嗓说:“说了不许逞能,你非要。”

  唐晰回味着舌尖复杂的味道,眼神流转:“我想尝尝嘛,没想到你最后那么急。”

  纵涉眉心一跳,身体紧绷。

  一听唐晰说这话,他就不自在,憋得慌,同时也觉察出唐晰今晚的不对劲。

  他摸着唐晰的脸颊,沉声问:“有人给你说了什么吗?今天这么主动。”

  而且不是往日那种莽撞懵懂的主动,而是举手投足皆很惑人心神的主动。

  唐晰抿抿唇,勾着纵涉的手指,试探问:“先生,你可以不结婚吗?我可以给你当通房。”

  唐晰脑子似是卡住,一时找不到合适的现代词汇,不合时宜的通房二字便从他嘴里蹦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