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若把袜子团成球,又塞回了兜里,省的许笙下次找不着。

  去洗手间整理好仪表和情绪,才摆上笑脸乐呵呵推开门,冲徐宁连声恭喜。

  麻烦是他和许笙惹来的,如今兄弟们都有家庭,不好连累,最好是不让他们知晓五天后的行动。

  兰斯是因为年龄较大,加上产前接受到的雄虫信息素过量,导致提前催动生产反应,才会腹痛难忍。

  医生说蛋发育的非常好,雌虫身体状况也不错,看来家中雄主有好好浇灌。

  “浇灌?信息素过量?”,穆若小声嘀咕,心道你们虫族是玩的花啊!

  又白了一眼哈巴狗似的,围在还昏迷不醒的兰斯身边的徐宁。

  “幼崽呢?”

  大热天的,徐宁贴心的给兰斯压上被角,又用棉球蘸水给他润了润嘴唇,才大咧咧一抬手,指着病房角落,“那儿呢!”

  哪儿?

  穆若顺着他的手指看去。

  硕大一个,深蓝色的玻璃缸,还带着俗气的红白相间的射线灯柱。插着电,不时冒一串泡泡。

  穆若进屋的时候还扫了一眼,心道产妇的病房就是不一样,还能养鱼呢。

  这会子凑近了定睛一看,那哪儿是鱼啊!

  里面分明泡着一个,鸵鸟蛋那么大的蛋!!!

  “这玩意……哎不是,这蛋才这么点儿大,能孵出来多大的娃啊?”,前段时间许笙执着要揣蛋,穆若不是没搜索过相关信息。

  只是网上看的图片都是放大版,这陡然看见实物,还是颇有些诧异。

  这么点儿个蛋,难怪临生产了还不显怀。

  只是这么点儿个蛋,真能孵出来全须全尾的娃?

  总不会孵出来一只虫吧?

  “都是这么点儿大,破壳后就长得快了,一天一个样儿。”,徐宁也凑上来,眼睛贴在玻璃上往里瞅,“雄虫蛋,花纹跟我的蛋一模一样。”

  说着,还打开光脑,调出图片让穆若比对着看。

  蛋的纹路很浅,隔着营养液和蓝色的玻璃缸,更看不清楚。

  细看是能分辨出,蛋上面有零碎的,像是香蕉熟透了似的,褐色的成块儿的斑点。

  嗯……穆若没敢说,像是放大版的鹌鹑蛋。

  “名字我都起好了。”,徐宁把相册翻了两页,露出一张全是手写的名字来。

  穆若扫了两眼。

  徐有志,徐翱翔,徐善善,徐天云,徐阳……

  能看出来,徐宁对这个孩子,抱有较高的期待。

  “定了哪个?”,穆若看似随意的问,心里祈祷着千万不要是徐翱翔……

  更不要是徐善善。

  “徐安。”,徐宁手指着图片的角落,一个区别于龙飞凤舞字体的,小小的,周正平稳,一看就是兰斯的字,“兰斯的意思,我俩这辈子过得太不安稳了,受苦受难,还浪费了许多相守的时间。”

  “孩子就叫徐安。”

  “不求他搞事业,不求他脑子多好使。我跟兰斯赚的钱够他潇洒快活一辈子了,他就安全活着,做个富三代就行。”

  倒也是个不错的名字,寓意也不差。

  格尔和丘奇带着吃的回来,兰斯在他们吃一半的时候醒了。

  一屋子虫争先恐后的围上去,叽叽喳喳掏鸟窝似的问候起来。

  兰斯眼睛还不太能睁开,瞅了一圈,第一句话没问蛋怎么样。

  “许笙怎么没来?”

  瞬时间,所有眼睛转移到了穆若身上。

  “啊……”,穆若一口“是个雄虫幼崽,恭喜恭喜”还在嘴里含着,猛地被关注,无措的连提前编好的谎都没扯出来,“他……他出任务去了。”

  “对,特战队嘛!他们那工作出个事儿着急忙慌的,一刻都耽误不得,有个紧急任务他下午就出发了。”

  这理由突兀但合理,兰斯拧着眉,却没再追问。

  当天晚上都没回家,在医院对面的酒店开了套房住着,生怕兰斯和蛋有什么事儿照应不急。

  好在兰斯虽然是高龄揣蛋,但是孕期照料的好,又有穆若和徐宁双重的信息素养护着。

  第二天医生就做主撤了输液管,交代每天给刀口换药消毒,晚上就能出院了。

  穆若待着也没什么用,想起许笙的时候心情焦躁,还会不受控制的情绪失控,泄漏信息素影响兰斯休息。

  索性给徐宁交代一声,准备回家收拾行李,再试着联络许笙。

  不料在医院门口,遇见提着礼品盒的程平亦和程平林。

  “恭喜!”,程平林见到他,罕见的张开双臂给了个大大的拥抱,用高音盖过了穆若的声音,“听说是个雄虫蛋!老爷子让我来沾沾喜气!好让他早日抱上重孙子!”

  穆若察觉他状态不对,似是有意提醒,就闭了嘴,又跟着他俩回到了病房。

  门关上,程平亦立刻从兜里掏出一个方形的盒子放置在屋子中央。

  小型的,信号屏蔽装置。

  病房内有丘奇,提早已经检查过,并没有监控监听的仪器。

  “不用紧张。”,程平林先提着礼品上前,询问了兰斯和幼崽的情况,做足了程家家主该有的礼数。

  才不急不缓的解释道:“许笙出紧急任务了,临走时托程家照看一下家里。昨天兰斯雌子住院后,程家的兵发现有许家的奴仆在附近游走,探查之后才得知,是许家主年岁大,吃坏了肚子住进了肠胃科,今天他们先一步出院了,没露出什么凶恶的意味。”

  “危机已解除,原先是不便来打扰的。实在是老爷子惦记重孙,骂我不孝顺,至今还没有结婚,让我来沾沾兰斯雌子的好福气。”

  穆若在床位站着,颇有些惊诧。

  程平林虽坐上了程家家主的位置,前几日接触也依旧是一副不善言辞的样子。

  没料想交际起来,漂亮话说的与徐宁那酒场上的浪荡子有过之而无不及。

  短短几句话,聊天似的,既把此行的缘由说明白了,显摆了程家的能力,又给众位打了强心剂,还顺带表达了祝福。

  “上档次的阿谀奉承的场面话还是学点儿好。”,穆若在心里嘀咕,暗戳戳背诵。

  “我以前学的都是些,底层受剥削者对高位者的讨好话,如今身价和武力值都水涨船高,是该精进自己这张臭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