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临渊将楚九歌叫去了外面静室等他, 远远望着楚九歌的背影,裴临渊的眼神复杂而深沉。

  披在身上的长袍仿佛还留着那孩子手上的余温,惨存着楚九歌熟悉却又让他觉得有些陌生的气息。

  想起那孩子看着他的眼神, 裴临渊默默攥紧了身上的长袍。

  他轻声道:“他……小辞他……”

  另一个裴临渊冷声喝止了他想要说出口的话:“够了!别做得太过分了!”

  “过分?”裴临渊呢喃着这个词, 神情不明。“我给他想要的,怎么会过分?”

  小辞想要从他身上得到的, 想要从他身上汲取的, 寻求的,他将这些给他, 只要求一点点的回报, 有什么不对?

  “可你给不了他想要的,那不过是你自以为是的独占欲。”另一个声音厉声道,他在提醒自己理智。

  他清楚明白自己对于徒弟没有他想要的那种感情,他不能,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二渊因为私欲伤害到那孩子。

  可他也明白,那孩子之所以会对自己有这样的感情,与自己放任二渊的所作所为有关。

  他不能, 不能再让另一个自己去……引诱那孩子了。

  对,引诱, 他一直知道另一个自己所做的事情,是在控制洗脑并且引诱那孩子。

  “放手吧,放过他。”

  他劝诫道,仿若叹息。只是可惜,他现在想要阻止另一个自己, 已经来不及了。

  “不, 我绝不会放手的。”裴临渊一反温柔的常态, 眼里的执拗和势在必得浓郁到令人害怕的程度。“我也不会让你……阻挠我!”

  “你在干什么?!”

  话音落下, 裴临渊将身体的主导权完全占据,趁另一个自己牢牢锁进了意识海里。

  “你疯了吗?!”另一个自己气急败坏地质问他。

  他的语气却一如既往地温柔:“放心,只是想让你如往常那样睡过去罢了。”

  “你……”被困在意识海里的另一个裴临渊想要反抗,却感觉一股困倦涌上来,撑着满腹的不甘心昏睡了过去。

  在外面的裴临渊眼眸微垂,语气轻柔地自言自语:“不会困你太久的,毕竟若是他太久没看到你会担心。”

  他们作为这具身体里的两个人格其实很少会出现分歧,对于身体的支配权他们从来都是商量着平分。所以如果他想要争夺这具身体,另一个自己便不会有任何防备心。

  “你好好睡一觉吧。”

  等你醒来,一切都会尘埃落定。

  ……

  另一边,独自一人待在静室里的楚九歌,也是完全静不下心来。之前看到的一幕幕不停地在脑海里回放,身体如同火烧般发烫,脑子里是一团浆糊。

  细腻如羊脂的皮肤,精瘦好看的腰身,修长有力的大腿,还有那双幽深的眼眸……种种旖旎的念头闪过,楚九歌发现自己完全不能停止不去想那些。

  小的时候也不是没有与师父一起洗过澡,可以前却从未如此在意过师父的身体有多好看,有多让他……心旷神怡。

  心脏仿佛跳到了嗓子眼里,咚咚咚如同打鼓的声音要将楚九歌的耳膜震破,他不明白自己此刻的心情和渴望代表了什么。

  他想事情想的出神,就连裴临渊出来了也没有察觉。裴临渊看见他一脸潮红,关切上前,担忧地一只手抚摸上他的额头:“脸怎么这么红,发烧了吗?”

  “师、师父?!”

  突如其来的肌肤相触,让楚九歌受大了极大的惊吓一样,踉踉跄跄向后退了几步。刚才那种酥酥麻麻仿佛触电了一样的感觉是怎么回事,那明明是他们之间早就习为常的动作,为什么会……

  裴临渊伸出来的手落了空,他脸上的表情略微有些惊讶疑惑,但更多的还是担忧。他收回手,问:“怎么了?”

  “不,不,没什么。”楚九歌心虚地躲开了裴临渊关切的眼神,情急之下随口道。“我已经长大了,师父不要总是把我当小孩哄。”

  只是说完这句话他就后悔了,他明明巴不得可以像以前那样对师父撒娇亲热,抱抱……想到这楚九歌不知为何觉得有些脸热,脑海中浮现出之前看到的裴临渊赤、裸的腰身。

  裴临渊听到他这话,倒是微微一笑,声音里带着宠溺:“好好好,我们的小辞长大了,不喜欢和师父亲热了。”

  楚九歌俊脸微红,有点羞愧地小声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裴临渊微笑着摇摇头,走到楚九歌身前站定,比了比两人的身高,感叹道:“时间可过得真快,以前你才知道我腰这儿,现在却已经和我一样高了。”

  听着裴临渊的话,楚九歌眼里也升起了对以前的怀念。是啊,已经过了六年了。

  楚九歌看着近在咫尺的熟悉面容,感觉心里一阵暖流,这两年来所有的委屈伤口都被一一抚平,只剩下一片柔软。

  鼻头发酸,楚九歌将额头靠在裴临渊肩上,声音发哑:“师父,我好想你。”

  裴临渊安慰地摸了摸他的脑袋:“把这两年发生的事告诉我吧。”

  楚九歌“嗯”了一声,将这两年的经历告诉了裴临渊,也包括他给自己起了字,并且用这个名字在修真界行走的事。

  “九歌……”裴临渊念了一遍这个名字,然后笑道。“很不错的字,配得上我徒弟。”

  只是在心里裴临渊却有些心情复杂,命运似乎还是在按着既定的轨道前进,也不知该是幸还是不幸。

  在原书中,此时的楚辞因为杀了岳林和易冲的事败露,所以舍弃了自己原本的名字,改用生母生前给他起的字为名,意为舍去过去重新开始。由于在东极州受到河洛剑派的追杀,所以楚九歌凑了钱买了去往钟胜洲的船票,故事的舞台也由此正式展开。

  然后,楚九歌在这里遇见了那个让他倾尽一生的人。

  想到这,裴临渊眼眸一暗,他不会让这件事情发生的。

  师徒俩温存了一会儿,外面天色已经暗了下来,于是裴临渊决定明日一早再出发返回观庆城。楚九歌想着有和师父单独相处的机会,自然没有异议。

  裴临渊起身看了看时间,道:“正好快到饭点了,今日让师父给你好好做一顿好吃的。有什么想吃的,师父都给你做。”

  岂料,楚九歌却拉住了他:“还是让我来吧,我想让师父尝尝我从师父这学来的手艺有没有倒退。”

  而且,这两年他还学了一点炼丹的知识,可以让自己的血的作用发挥得更大。

  裴临渊有些犹豫:“可是这样你又要放血。”

  “没关系的师父。”楚九歌嘴角上扬,他不知道自己望着裴临渊的眼里藏着何等柔情。“我说过的,能让师父好受一点,别说一点血,就是全身鲜血流尽也没关系。”

  已经长成青年的楚九歌说出这句话时,语气里的坚定和认真让任何人都无法拒绝。

  裴临渊也一样,他轻轻笑了:“好。”

  对上裴临渊信赖的眼神,楚九歌心里一动,呼吸也凌乱了一瞬,他避开裴临渊的眼神,装作赶着去厨房的样子,道:“师父在这稍等一会儿!”

  可只有楚九歌知道,自己的心跳的有多快,他根本就是落荒而逃了。

  一盘盘美味佳肴被楚九歌端上桌来,这些菜肴每一道都饱含灵力,色香气也是俱佳,一看就让人食指大动。

  裴临渊夹起一块晶莹透白的鱼肉,放进嘴里,鲜美的鱼肉入口即化,在嘴里完成了一次鲜味的爆炸。与此同时,肉质里包含的灵力也从嘴里被裴临渊吸收,无形地蕴养着裴临渊的身体各处。

  这菜肴,竟然还有恢复伤口的作用?

  “师父喜欢吗?”楚九歌问道。

  “嗯。”裴临渊微笑着点头,点评道。“把炼丹术和食材的特质结合,做出这样对修行有益又美味无比的佳肴……这倒是一个好方法,你自己想出来的?”

  “嘿嘿,师父喜欢就好。”被师父夸成这样,楚九歌不好意思地挠挠脸。

  裴临渊轻笑:“你做的我自然喜欢。”

  楚九歌看裴临渊吃得开心,也觉得心底吃了蜜一样的甜。看着裴临渊吃着这些他精心准备的美食时脸上露出餍足的表情,楚九歌便舍不得移开眼,一时间看出了神。

  两年不见师父好像越发好看了,不过似乎瘦了点,他以后得让师父多吃点,把师父喂胖点,胖点手感才……不对不对,他在想什么,什么手感,哪门子的手感!

  裴临渊吃了几口菜,却不见楚九歌动筷,反而一直盯着他,不禁有些无奈。他伸出手敲在发呆的楚九歌额头上,见他吃痛地叫了声,道:“别发呆了,这么多菜我一个人可吃不完。”

  楚九歌捂着发红的额头,嘿嘿一笑,也不再发呆,拿起饭碗享受起自己的劳动成果来。

  是夜,二人就要就寝。

  楚九歌看着侧躺在床上留出一半空间,并且正在招呼着他上床的裴临渊陷入了沉默。

  “小辞?”裴临渊见他迟迟不肯上来,疑惑地唤他的小名。

  楚九歌更想沉默了,他知道师父只是因为病的缘故需要将他当做抱枕入眠,但是他却觉得不太自在,心里某个地方蠢蠢欲动。

  他轻咳了两声,躲开了裴临渊的视线,道:“师父,我弹琴给你听吧。”

  “弹琴?”裴临渊对于楚九歌口中突然冒出来的这个词语感到有几分茫然。“你何时学了琴?”

  “我听说音修的音乐有着抚慰神魂的奇效,想着师父总是因为神魂分裂而痛苦,就找人学了一两手。”楚九歌对裴临渊解释道,最后有些忐忑地询问裴临渊。“师父要听听吗?”

  裴临渊没想到他居然为了自己还去学了这些,心里涌起阵阵暖意,他望着楚九歌,道:“好,我想听。”

  想要听听,你的琴声里,藏着的你自己都不知道的令我沉醉的无限温情。

  作者有话说:

  二渊:我杀我自己

  刺儿:投喂师父的感觉真棒!

  大圆子被二圆圆给阴了,目前在关小黑屋,楚小刺儿小朋友还没认清自己的感情,下个副本却已经要开启了~

  传说中的原书女主也要出场了,喜闻乐见的那啥啥剧情应该也不远了,大概……

  话说这两天好凉,作为榜单之耻的我更是凉到几乎不涨收,快哭了,什么时候能到V线啊QAQ

  看我这么可怜的份上,你们多说说话呀。每个喜欢留评论的小可爱都是天使,我好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