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和人不情不愿地分别之后,李瑜便踏上了回京的路,宁清礼则在一众人的看官照顾下安心地养身子。

  夏国在拓跋明宇和阿喀西地操劳下很快就踏上了正道,一连七八日拓跋明宇都没有睡个号角。

  最后还是被阿喀西拖着威逼利诱之下才躺下好好睡了一觉。

  小木和明珠两个人还都是孩子,尤其是小木似乎对宁清礼生下地孩子格外感兴趣。

  回来之后就一直守在阿玥身边,两双大眼睛对视着,两张小脸上都满是好奇。

  小木试探着戳了戳阿玥,阿玥咧起嘴对他笑了起来,一脸惊奇地扭头看向宁清礼,那神情看上去可爱极了。

  “小……弟弟。”

  “对啊,是小弟弟。”

  宁清礼放下手中的药碗,轻咳了几下,看向小木的神情十分温柔。

  “他很喜欢你呢,小木。”宁清礼说着轻笑了几声,小木听到他的夸奖脸上不禁生出了几分害羞的表情。

  脑袋慢慢低了下去,眼睛却没从阿玥身上离开,看上去倒是有几分窃喜。

  小木的哑症在好好调理了一段时间之后已经明显见好了,虽然只能发出几个简单的音节,却足够让人开心了。

  “快看看我给小阿玥带来了什么好东西!”话音刚落就见一个红色身影冲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一个像是被迫的左昔。

  “明珠,左昔,你们两个来了。”听到拓跋明珠这样说宁清礼也不禁期待了起来。

  之间拓跋明珠缓缓从身后拿出了一个被兽皮包裹着严严实实的盒子,掀开兽皮,打开盒子,里边俨然放着一块上好的玉石。

  “这可不是普通的玉石。”明珠说着将那玉石拿了出来,拿在手上轻轻敲了几下,外边的玉像是化成了粉末一般,露出了里边的形状,那是一个小圆球。

  “恩人你看,这小东西拿在手里,只要转动几下,玉石上的图案就会变化,给小阿玥玩再合适不过了!”

  顺着拓跋明珠凑近的动作宁清礼看清了玉石上的图案。

  虽然有些心疼这样上好的玉石上边雕刻的确是供小孩玩乐的花样,但明珠肯花这样的心思,实在是让人感动。

  “确实有趣,阿玥一定会喜欢的。”

  听到宁清礼的肯定,拓跋明珠脸上的笑意更加明显。

  将那小东西递到了阿玥手里,小阿玥先是疑惑了片刻,随即便开心的玩了起来,那小眼神完全被这个小东西吸引了。

  看见小阿玥脸上露出这样兴奋的表情,在场的众人都不禁笑了出来,唯一有些不开心的便是被一个小球就夺走了弟弟对自己的注意礼的小木。

  “怎么了小木?”明珠见他这样还以为小木是吃了阿玥的醋,。

  怪她这个姐姐只疼小弟弟不疼爱她了,顿时觉得自己在小木心中的形象高大了不少。

  “要是喜欢的话就跟姐姐直说,姐姐怎么会不给你呢?”

  说着还低下头贴近小木像是要看清他脸上的每一寸神情一般。

  不了小木却冷哼一声,苦着一张小脸扭了过去,似是对明珠的行为感到十分无语。

  “这副样子也不知道是跟谁学的,臭小子!”

  被无视的滋味很不好受,明珠不由嗔怪地点了一下小木的后脑勺,没想到却换来了小木更加无语的表情。

  顿时觉得更加委屈了,扭头走向宁清礼。

  “恩人你看他,怎么能对姐姐这样呢!”顺势就倒在了宁清礼的身旁。宁清礼有些无奈地拍了拍明珠的后背安慰道:

  “小木只是不说而已,其实他心里还是很爱你这个姐姐的。”

  “哎?”

  “真的么?”

  听到宁清礼这样说明珠立刻便满血复活了,扑上去将小木抱进了怀里,小木一边挣扎,一边反驳着。

  “没,没有……才没有!”

  小脸都要涨红了也无济于事,明珠手上的动作非但没有停下,反而还更加变本加厉了。

  “哎呀,姐姐都知道,都明白,你不用再狡辩了!”

  “我没,有!”

  明明是大声吼叫可在明珠这里却无济于事,要不是拓跋明宇恰好进来恐怕这场闹剧要一直持续下去。

  看见拓跋明宇进来,宁清礼不禁紧张了起来。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每次见到拓跋明宇的时候都有一种异样的感觉,尤其是再对上他那双关切的双眼的时候,宁清礼就会更加疑惑。

  自己应该和这位王上没有什么关系吧,可这种在意的眼神又是为何呢?

  “他们两个没有吵到你吧?”

  拓跋明宇来了之后明珠和小木两个人便安分了许多,被他眼神这么一扫手上大闹的小动作便立刻停了下来。

  就连宁清礼也不禁感叹道,拓跋明宇到底是怎么让这两个人安静下来的。

  “没有,打打闹闹的也热闹,我一个人待着反而会觉得无聊。”

  宁清礼说完之后两个人便再没说过一句话,谈话就此终止,明明就应该之限于主客之间的寒暄客套才正常。

  可拓跋明宇这样关心的眼神又是为何?

  小木和明珠两个人不敢再闹,只敢守着阿玥逗他玩,屋内一时间变得十分安静,就连宁清礼也不由尴尬了起来。

  茶也让人泡了,客套也客套过了,实在是不知道干什么了。

  就在宁清礼苦恼的时候拓跋明宇却突然起身了。

  “有什么事情直接让人告诉我就行,我还有公务就不在此多留了。”

  像是看出了宁清礼的不自在一般适时地离开了。

  明明应该自在下来的宁清礼,心中却陡然伤处了几分愧疚。

  盯着拓跋明宇离去的背影看了许久都不知道这种酸涩从何而来。

  按照约定他每日都给李瑜写信,李瑜也认真地给他回信。

  朝中已经安稳了下来,老皇帝的葬礼顺利举行,李祠也被判处极刑,朝中那些依靠李祠和皇后生存的老鼠也被连根拔起。

  皇后谋划了半生终归是败在了李瑜手中,不论她如何不甘,龙椅上的人都不会有任何改变。

  新帝登基,普天同庆。

  本来应该等到皇帝顺利下葬之后再举行的登基大典硬是在李瑜的要求下草草了事。

  他可没工夫在意这些繁文缛节,要不是为了安抚人心,他恐怕连这样敷衍的典礼都不举行就跑到夏国将宁清礼接回来了。

  就这样在朝中接连操劳了许久,终于能歇一歇的时候李瑜便立刻动身前往夏国,不忍心让宁清礼多等一刻。

  宁清礼刚刚能下地走路的时候,派来接他进京的人便到了。

  原以为来接他的应该是某位将军,可当他看清楚远远跑过来的身影的时候却不禁怔愣在了原地。

  “阿瑜……你怎么来了!?”

  李瑜听见宁清礼喊自己的名字,脚步不禁更快,原本十几步的距离硬是被他几步就走完了。

  一把将宁清礼抱在了怀里,还不等人反应过来便低头吻了上去,抱着宁清礼的身子缓缓移动到了屋内。

  “怎么站在风口,外边天气这样凉,伤了风寒怎么是好。”

  李瑜一边说着一边将宁清礼的手包进了披风内,用力搓了几下,试图将他的手搓热。

  “阿瑜……”

  听到宁清礼的声音李瑜缓缓抬头,却对上了一双蓄满泪水的双眼,眼里满是心疼。

  “怎么了,怎么哭了,见到我来清礼难道不开心么?”

  “不……”

  哽咽的嗓音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宁清礼只能极力摇头来反抗李瑜无厘头的冤枉。

  李瑜当然知道不可能是这样,可见宁清礼哭的越来越伤心一时间也不禁慌了神,急忙将人重新抱进了怀里,拍着后背安慰道:

  “别哭了,是我不好,我不该逗你的。”

  “嗯。”

  听到人含糊不清地嗓音里蹦出了一个极其清晰的字,竟有些让人忍俊不禁。

  “你笑我?”

  “没有没有,我怎么会笑你呢。”

  李瑜急忙辩驳道,虽说语气十分诚恳可是脸上还没消失的笑意却完全出卖了他。

  见这人还有心情同自己胡闹,宁清礼心中不禁更加烦闷,这人丢下朝政跑到这么远的地方,居然还能笑的出来。

  “不是才刚刚登基么,你怎么就这样跑出来了……派个人来不就好了么?”

  “要接清礼回去,派别人来总是不放心,更何况我这么久都没见你,想都想的不行了,就算是心疼心疼我思妻心切好不好?”

  被李瑜这样不要脸的胡说一套,宁清礼的脸颊肉眼可见的发红起来,于是李瑜便趁热打铁道:

  “更何况朝中那边,我可是料理地明明白白,就算是暂且离开一段时日也不会有人发现的。”

  “当真?”

  “当真当真!我何时骗过你。”见宁清礼这样说李瑜便知道这是信了自己的话,于是赶忙附和道。

  丝毫不在意此时在宫中穿着他的龙袍,藏在养心殿内担惊受怕的周见山是何感受。

  “皇上,用膳的时候到了,让他们传膳么?”

  “嗯,我……朕知道了,让人送进来吧。”

  端坐在屏风后等着一众宫人退出去之后才终于松了口气,看着满桌的饭菜却连动筷子的心情都没有。

  皇上啊,你到底什么时候回来,这苦日子我是一天也过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