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之后李瑜连一件正事都没问过,倒是一直缠着宁清礼。

  “阿瑜你要不要休息会儿?”毕竟从刚才开始李瑜就一直抱着宁清礼没有松手,这样盯着人看了好久宁清礼都被他看累了。

  “不用,我不累。”说着又向前靠近了几分,将宁清礼抱的更紧。

  宁清礼回握他的手,有些无奈地开口道:

  “可是已经到了晚膳的时候了,咱们该去吃饭了,阿瑜。”

  说罢,宁清礼还无奈地拍了拍李瑜的手臂,像是哄小孩一般。

  “那好吧……”李瑜依依不舍地从宁清礼身上起来,紧紧缠在宁清礼身上的手臂也终于松开。

  身体终于恢复了行动自如,宁清礼试着动了动自己的手臂才确认自己真的没有变成雕像。

  双手成猪软榻借力想要起身,腹部却突然传来一阵异动,宁清礼的动作不禁愣在了原地,低头看向自己的小腹,只见浑圆的肚子上,像是突出了一块什么东西,像是有人在不断地挠着他的小腹。

  “阿瑜,他……他在动么?”

  李瑜将手放在宁清礼的小腹上,感觉着从肚子里边传来的生命不停的动作.

  抬头对上宁清礼十分惊奇的眼神,丝毫没有发觉自己平时冷的跟冰块一样的一张脸,此时的表情比宁清礼还要丰富。

  牵着宁清礼的手放到了腹部,手心传来的奇妙的感觉不禁让他一时失了神。

  “好神奇啊,这是他第一次动呢,没想到居然是在这个时候。”

  “来人,将沈景山喊过来。”比起惊喜李瑜更多的还是担心,火急火燎地将沈景山喊了过来。

  沈景山丢下吃了一般的饭,急急忙忙跑了过来,还以为宁清礼出了什么大事,结果赶来一看竟让只是普通的胎动。

  脸上的神情顿时达拉了下来,嫌弃地开口道:

  “只是普通的胎动而已,用不着这么紧张吧?”这也太小题大做了。

  可李瑜脸上的神情却十分认真,丝毫不像将这件神情当作了一件小事,当然了,他若是当成了一件小事,就不会这么火急火燎地将沈景山喊过来了。

  “清礼的胎动比起寻常妇人是不是有些晚了?”

  “确实有些晚,只不过他的身子十分特殊,而且男子有孕自然和女子有所不同,况且他现在脉象平稳,根本不像是有什么事情的样子。”

  听到沈景山这样说李瑜的表情才缓和了几分。

  “你不是再找给夏国先王后接生过的人么,找到了么,他们或许知道的多些。”

  沈景山说完像是彻底失去了力气一般直直地瘫坐在一旁,脸上的疲态被宁清礼收进眼底,宁清礼不禁露出了十分抱歉的神情,毕竟已经麻烦了沈景山许多了。

  可是李瑜脸上却没有丝毫歉意,反而看他的样子,沈景山竟然还察觉到了几分不满。

  他在不满什么?

  沈景山不禁在心中暗骂了几句,将头别了过去。

  要是问他为什么不干脆离开,他可不敢现在离开,事情都没结束,他丢下几句话就离开,李瑜恐怕还得将他喊过来。

  这大冷天的,他可不想再跑一趟了。

  “今日已经有了回信,那些宫人收到带着那枚印章的信之后,都十分激动,现在恐怕已经再马不停蹄赶来的路上了。”

  这下子好了,终于不用再逮着他一个人使唤了。

  “你回去吧。”李瑜轻轻挥挥手让沈景山离开,沈景山在李瑜看不见的地方犯了一个白眼,转身干脆就出了营帐,跑的比兔子还快。

  回去之后,林忱迎面就问沈景山李瑜喊他过去干啥了。

  “啥也没干。”说完就要越过林忱继续吃自己的晚饭,可余光却还是忍不住地朝林忱身上瞥去。

  林忱先是嘲笑了沈景山一番,随即便没再说话,低下头又吃了几口菜。

  两个人就这样暗暗静静地吃东西,可余光却还是忍不住地朝着对方身上瞥去。

  沈景山清楚林忱就是刀子嘴豆腐心,明明对宁清礼十分关心,可面上就算是你讲他打死也绝不会说一句实话。

  明明是想问宁清礼怎么样了,可就是死活不开口。直到最后沈景山看不下去了,只好直接和他聊起宁清礼的事情。

  最后再假装不经意地将宁清礼的事情事无巨细地全部告诉他,最后林忱还会吐槽一句。

  “谁要听你说这些,他就算死了也是他自作自受,干什么不好非要跟这个王爷在一起。”

  “是是是。”

  沈景山已经被他这些时日的动作磨得没有脾气了,开始还会反驳几句,现在就是连反驳都懒得反驳了。

  反观另一边,自从宁清礼腹中的孩子动了一次之后,李瑜就一直守在宁清礼身旁,动作也比平时更加小心了。

  尽管尽力克制住了自己,可是看向宁清礼小腹上的目光还是十分明显。

  宁清礼察觉到了李瑜的目光,脸上不禁露出了一个笑容,李瑜好像察觉到了宁清礼脸上的微笑看向宁清礼腹部的眼神收敛了不少。

  “阿瑜,你猜他是个男孩还是个女孩?”

  宁清礼本来没指望李瑜会好好回答这个问题,毕竟李瑜对待这个孩子的态度一直不冷不热的,甚至有时候还有些讨厌。

  却没想到他竟然真的认真思考了起来,脸上罕见地露出了为难的表情。

  “我希望是个女孩。”

  是希望而不是觉得么。

  “为什么啊,是儿子不好么?”

  当然不好,李瑜在心中暗暗回答道,可面上却不敢直接这样说。

  “当然也好,只是一个儿子将来要做的事情太多了,王府的重任都会压到他一个人身上,这样一来他会很辛苦的,况且将来要是上战场,我们定然要十分担心。”

  听到他这样说宁清礼也不禁认真思考了起来。

  “你说的没错。”

  “但要是生个女儿的话,咱们就将她好好宠爱到大,到时候她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所有的家产都留给她一个人。”

  被李瑜这么一说宁清礼仿佛恍然大悟了一般,不禁对李瑜露出了几分倾佩的表情。

  看来他关于孩子的未来思考的还是太少,宁清礼在心中狠狠地斥责了自己,丝毫没有意识到李瑜脸上古怪的神情。

  李瑜一副得逞的表情,他才不会告诉清礼他根本就不想要儿子。儿子又烦人又淘气,要是到时候还要缠着清礼不放可怎么办,毕竟他小时候也经常缠着母妃。

  宁清礼根本没有察觉到李瑜心中的这些弯弯绕绕,十分开心地给他递过去了一杯茶。

  今夜就这样消散在了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中,宁清礼摸着自己的肚子甚至都连将来送给孩子的礼物,咱们无忧无虑地让她长大都想好了。

  将来一定不能让她受委屈,要是像明珠也好最起码不会受人欺负,想到这里宁清礼不禁入神地点了点头。

  是的他已经在心中认定了肚子里边的这个孩子是个女孩了。

  今夜李瑜十分开心,抱着宁清礼睡的十分安稳,咱们也没想到第二日清晨就得到了一个惊天大消息。

  “确定属实?”李瑜攥着手中的信纸,质问前来送信的人,这人是拓跋明宇留在王都的众多眼线之一。

  “信是从宫里送出来的,在下只是负责将这封信送到您手里,至于信上的内容在下并不清楚,但是信是阿玛亲自给我的,我相信信中的内容绝不是胡编乱造。”

  李瑜捏着信纸的动作顿了顿,挥手让他出去了,打开信纸又快速浏览了一下上边的内容。

  确定自己没有看错之后将信纸扔到了桌面上,伸出手指捏了捏自己的鼻梁,他现在头疼的不行。

  叹了口气之后猛地起身一把抓起信纸朝着阿喀西和拓跋明宇所在的营帐冲了过去。

  “听说你们军中发生了些乱事,解决了么?”说完还挑了挑眉头,看上去十分嚣张。

  阿喀西掀开帘子对上李瑜的双眼,李瑜身高八尺可在阿喀西面前还是矮了几寸。

  尽管如此了阿喀西还是很不满足毕竟汉人本来就比他们长的娇小,而他又是夏人中的猛士,却只比李瑜高了这么一点。

  智力上又被李瑜完全碾压,所欲在李瑜犯了一点小错之后就冷嘲热讽。

  李瑜却一句话没说将手中的信丢到了阿喀西身上。

  “你自己看吧。”

  拓跋明宇被声音吸引也赶了过来,跟阿喀西一起看起了信上的内容。

  看完之后阿喀西脸上的嚣张荡然无存,只剩下了错愕和震惊。

  “这是怎么回事,那个二皇子怎么会绑了拓跋烈呢?”拓跋明宇比阿喀西先反应过来,可是脸上震惊的神情也没好到那里去。

  “这信上的字迹你应该认识,多余的话我就不再说了,但若现在夏国王宫中真如这信上所写的一般,我奉劝你们还是尽早想个应对的办法。”

  李瑜这话说的没错,倘若王宫沦陷,李祠就能从内部控制夏国,再跟外边的汉军里应外合的话,他们的国家恐怕就不复存在了。

  “不必看我,我和我的军队是不会帮他的,相反我还要毁了他的春秋大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