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清礼赶忙放下袖子将自己受伤的地方遮掩了起来,回头看向沈景山,示意他不要说。
沈景山颇有些无奈,可最后还是在宁清礼焦灼的眼神里选择了妥协。
“清礼,你怎么样!”李瑜朝着宁清礼跑过来,在他面前站定,想要抱住宁清礼的手背,被他先一步握住。
“我无事,幸好沈先生带着这群侍卫及时赶到。”
宁清礼语气平静还带了些安慰的意味,李瑜仔细上下端详了好几遍,确定无异之后才放心地转过头,看向那些跪在地上的刺客。
“说!谁派你们来的?”
“设计将本王困在宫中,再顺势进入王府,你们的狗主子倒是下了一手的好棋。”
李瑜本来就觉得今日大殿前群臣聚集十分奇怪,却没成想回府之后就见到了这样的场景。
这样一来宫里发生的事也就不奇怪了。
“这是从他们身上搜出来的东西。”
宁清礼让人将那些东西递到了李瑜面前,李瑜扫了一眼那些东西,脸上露出了一个意味不明的微笑。
“你们的狗主子以为拿到这些东西就能够将本王怎样嘛?”
“那她也太小看本王了,啊?”
“皇后当真以为做这些无用之举,能帮她那个远在夏国的好儿子拖延时间嘛?”
听到皇后的时候,那些刺客脸上依旧在尽量保持着镇定的表情,可是身体下意识的反应,却早已经出卖了他们。
“呵——”
“来人,将他们拖出去杀了,人头送给皇后。”李瑜十分平静,仿佛她说的不是杀十几个人,而是捏死十几只苍蝇一般。
“等会,拖远点杀,别让王妃闻到血腥味。”
其实按照李瑜一贯的做法是不会将他们如此干脆的灭口,他会将人折磨的不成人样之后,再给他的主人送回去。
但这群人不行。
他们已经见过了清礼怀孕的样子,让他们活着李瑜实在不放心。
李瑜转山牵着宁清礼回房,路过沈景山的身旁脸上的神情楞了片刻,顿了顿道:
“既然来了,那就给清礼把把脉吧。”
江怀如今一直守在宫中,虽然不想承认,但沈景山绝对是目前李瑜最信得过的大夫了。
沈景山被李瑜这样吆五喝六,却也不敢拒绝老老实实跟着人进去。
出使夏国的第四日,拓跋烈终于单独召见了李祠,接到口谕的那一刻,李祠的心中无比激动。
他等的这一天,终于来了。
稍作收拾便跟着前来传召的宫人进宫,见到拓跋烈的时候,他一个人坐在大殿中央,四周没有一个宫人。
“你来了,皇子殿下。”
“见过王上。”见到拓跋烈之后先前领着李祠堂进来的那个小宫人也立刻退了出去。
“现在没别人了,咱们终于可以好好谈谈了。”
李祠一改刚才尊敬的模样,昂首走到了拓跋烈面前。
对待这样目光短浅的小王,就应该拿着这种姿态。李祠在心中暗暗想到。
“你先坐,我们夏国可从来不亏待客人。”
拓跋烈神色淡然,李祠一时也分不清楚他到底是没反应过来,还是在和自己演戏。
顺势坐到了一旁的椅子上后,李祠才接着道:
“咱们的约定应当还作数吧?”试探性的问了一句,拓跋烈的反应也让李祠暂时放下了心。
拓跋烈一副打哈哈的模样,脸上的肥肉堆在一起,笑起来满脸的肥油。
李祠也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拓跋烈满身都是肌肉,可唯独笑起来的时候,简直让人作呕。
“自然作数,我答应你助你登帝,而你则要将边境的十三城池全都给我。”
“嗯。”
“除此之外,你还要再送我一座宫殿。”
拓跋烈确实提过这样的要求,而且从刚才李祠就注意到了,他现在所处的宫殿和夏国王宫里的其他宫殿是不同的。
这里看起来像是一个仿造汉朝皇宫造出来的赝品,还是一个没完成的赝品。
“好,这些我都会答应你,你喊我过来不会就是为了说这些吧?”
李祠捏起桌上的一颗葡萄送进口中,一时间两人之间之剩下了咀嚼声。
“当然不是。”咀嚼声戛然而止,随之而来的是拓跋烈贪恋谄媚的话语。
“我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开始了,叫你过来是商量商量什么时候开始实施计划,毕竟那十三座城对我来说十分重要。”
有了这十三座城,他就是夏国的功臣,这样一来他这个王位也会好坐许多。
“现在还不是时候……再等等吧。”
拓跋烈没想到了这个时候,李祠居然会犹豫成这个样子,语气一时间变得十分焦急。
“什么叫再等等,这样一直等下去难道要等到你那个弟弟登基之后再开始嘛!?”
“住嘴!这种大事若是不好好准备,等到失败的那一天就有你哭的了。”
“哼——”
都是一些无用的废话罢了,像你这样优柔寡断才难成大事,拓跋烈在心中暗暗想到,却不敢直接说出来。
“你先准备着兵马,再安排一场宴会,要让所有人都相信你和我已经反目,觉不能让人发现真相。”
“那宴会什么时候举行?”
“这个……”这个李祠是当真没有想好,因为他迟迟都没有受到来自母后的信。
原本按照计划,母后会帮他料理好朝中的事务,然后按照约定寄出信件。
可约定的第一封信早在他到夏国的第一天就应该收到,可没想到到现在都没收到。
“怎么了?”
“你先等着,等时机成熟了我会派人告诉你。”
李祠的这话,好似将拓跋烈变成了他手下一个听从命令的棋子。
这副样子还真是嚣张,拓跋烈虽然不爽,可终究没有表现出来,只是捏着手中杯子的手更加用力,好像要将那杯子捏碎一般。
“今天就到此结束吧,你要是没有什么别的事,我就先回去了。”
说完李祠也不顾拓跋烈的神情,自顾自地转身离开。
得让人催催了,催催母后的信,李祠边走便想,他向来是个冷静的人,可不知道为何,此刻的心却陡然生出了一种不详的预感。
当日那些刺客刺伤了宁清礼的手臂,害怕李瑜担心,他便瞒了过去。
一连瞒了好几日,都没有被他发现,到最后,怎么也想不到竟然会因为一时的疏忽惹得李瑜大怒。
在夏国的暗卫送回了有关拓跋明宇的消息,李瑜收到之后第一时间将这些消息告知了明珠和小木姐弟。
“这样说来,你们的大哥现在的情况应该还不错。”
宁清礼说着又给小木的茶碗里添了些水,边说变安抚地拍着小木的后背。
“但愿如此。”
明珠说道。
话是这样说,可脸上的神情确实实在放松了不少。
看着他们脸上露出这些时日一直没有见过的放松的神情,宁清礼也不由地跟着开心了起来,一个不留神,给李瑜倒茶的手便撞到了桌角,滚烫的茶水被打翻,全都浇在了另一只手臂上。
“嘶——”
宁清礼倒吸一口凉气,刺痛的感觉源源不断地从手臂上传来。
“快去请大夫过来!”
李瑜虽然焦急,可受伤的动作确实十分小心翼翼,慢慢的掀开了宁清礼的手臂,掀到一般的时候,却突然被人捏着了手。
“怎么了?”
李瑜抬眼看想宁清礼,脸上的神情别提有多担心了。
“好疼……”宁清礼难得对李瑜撒一次娇这一句好疼简直要击穿他的胸膛,一时间怔愣在了原地,手上的动作也停了下来。
宁清礼看着李瑜的样子,一时间心里满是愧疚,可无论再怎么愧疚也无法,只能用这种卑劣的手段来阻止李瑜的下一步动作。
要不然受伤的事情可就瞒不住了。
这一刻宁清礼十分懊恼,自己刚才就应该再小心些的,这样一来就不会有现在这样的窘况了。
没过多久大夫便来了,自从那日之后李瑜便让人到城中寻了些大夫,最后挑挑拣拣之留下这一位,住在府中,以防宁清礼有个万一。
他可不想天天都对着沈景山的那副死人样。
“快给他看看手臂上的烫伤。”
李瑜将宁清礼的手臂,轻轻地交到了那大夫手中。
幸好处理的及时,虽然烫红了一大片,但好歹没有起多少水泡。
“在下这就仔细诊断。”
那大夫看着宁清礼的手臂,怎么看怎么觉得奇怪,可一时间又说不上来,干脆先从药箱中取出药膏。
“这药膏是在下家里秘传的药方,治疗烫伤十分有效。”
等李瑜点头之后,那大夫就准备给宁清礼上药。
害怕弄脏他的衣服,便将袖子向上提了提。
“别!”
宁清礼下意识地想要抽回手臂,可衣袖已经被撩了上去,手臂上的烫伤也一览无余地暴露在了李瑜的面前。
李瑜的脸色忽地一下就沉了下来,盯着宁清礼手臂上的伤口仿佛要将人看穿一般。
“先上药吧。”
那大夫显然是被宁清礼刚才的动作吓不轻,听到李瑜的命令之后,才缓过来,接着给人上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