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瑜虽然不服,可安妃的这几句话他实在无从辩驳,安妃也不看他的神情,自顾自地去让宫人收拾东西了。

  李瑜来时双手空空,回去的时候,双手都被塞满,一直被人送到宫门口。

  母妃送的东西也实在是太多了,李瑜既无奈又不解,但还是安安分分带着这一堆东西回了王府。

  宁清礼正在院子里休息,听见动静,立刻起身迎上了上来。

  “怎么拿了这么多东西。”

  “母妃让本王拿回来的,都是送给你的。”

  “给我的?”

  宁清礼十分不解,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安妃娘娘为什么要给他送东西,但还是上前几步,想要替李瑜拿一些,却被他躲了过去。

  “让他们拿就行了,你好好休息就好了。”

  说着就将手里的东西全都递给了一旁的下人,牵着宁清礼的手回了屋内。

  “院子里边有风,手都吹凉了。”手心传来的阵阵暖意渐渐温暖了宁清礼的身子。

  “刚才有些燥热,所以才去外边待了会儿,没想到就这一会儿王爷就回来了……安妃娘娘为何要送我东西?”

  “下次不能再这样了。”

  捏着有些泛凉的手指,李瑜不禁关切的说了几句。

  将人安顿在软榻上,确定宁清礼神色无异后,才开口道:

  “母妃也听到了那些流言,盘问了我许多,我便干脆将你怀有身孕的事情告诉她了,她一激动便让我带了这些东西回来给你补身子。”

  “安妃娘娘她……”

  看出宁清礼的顾虑和担忧,李瑜轻轻地拍了拍他的后背,安抚道:

  “母妃并无异常,听说之后也只是关心你的身子……因为这个还嘲笑本王不会照顾人呢。”

  听到李瑜这样说,宁清礼的神色才舒缓了几分,可依然心有余悸。

  “吓到你了嘛?”

  看着宁清礼依旧不太好的面色,李瑜还以为是自己有些莽撞所以惹了人不开心。

  毕竟清礼当时千方百计地要离开自己,就是因为这个孩子。

  “……只是有些震惊罢了,没想到安妃娘娘竟然接受的这样快。”

  “放心吧,母妃最喜欢你了,这种事情虽然奇特但却并不难接受。”

  李瑜这话明显就是说出来唬人的,男子有孕在中原人眼中,可是回被视为妖孽的,能轻而易举地说出这些话,恐怕也只有他能做到了吧。

  “那王爷呢……王爷会把我当成怪物嘛?”

  虽然心中早就有了答案,可却从没从李瑜口中听到过,回来这么长时间,宁清礼依旧每天都提心吊胆。

  “你傻不傻,本王怎么会将你当作怪物!?”

  听到这话,李瑜的脑子仿佛变成了一团浆糊,出口的语调十分激动,将人吓了一大跳,反应过来自己干了什么之后,李瑜立马放缓了语气,将人紧紧抱在怀中,轻轻安抚。

  “你是本王最爱的人,是本王最珍重的宝物。”

  “原来如此,我知道了……”

  什么叫知道了?

  李瑜刚想看看宁清礼,脖颈上就传来了湿润的感觉。

  “怎么哭了?”

  宁清礼脸上挂满了泪珠,一滴一滴地滴落在李瑜面前。

  “别哭了啊,怎么突然哭了。”

  李瑜一边说,一边温柔地替宁清礼擦去脸上地泪水,却没想到反而他越擦,宁清礼的泪水就越止不住。

  “谢谢你阿瑜,谢谢你……”

  宁清礼还想再说什么可双唇早就已经被李瑜堵住,所有的话语都融化在了唇齿之间。

  这一刻两个人都不想分开,恨不得将彼此刻进血肉里边。

  温度不断攀升,就算脸颊都已经红的不成样子,可宁清礼却没有丝毫分开的意思,紧紧地环住了李瑜的脖子,好像生怕人逃离一样。

  这是第一次见到自家王妃如此热情,一时间李瑜心花怒放,灵巧的舌尖划过宁清礼的每一寸,细细研磨。

  这场激吻最后结束在了一场温柔的情事之中,不知道是谁先开始的,到了后来没有一个人愿意先分开。

  结束之后李瑜将人抱在怀中,细心地替人盖上了薄被生怕人着凉。

  宁清礼靠在李瑜怀中,一想到刚才自己主动的样子,脸颊的温度就十分滚烫,缩在人怀里不肯出来。

  “别把自己闷到了,出来透透气。”

  也不知道李瑜是好心还是看出了宁清礼的窘境,二话不说将人从缝隙里捞了出来。

  宁清礼无法,只能顶着一张大红脸待在外边。

  “这么久了,清礼怎么还是这样害羞。”

  低沉的声音在宁清礼耳边响起,像是受惊的猫咪一样,宁清礼一下子就炸了毛,别过头去不看李瑜。

  知道自己将人惹生气了,李瑜也不敢再放肆,赶忙换上了一副讨好的态度将人抱在怀里好好地顺毛。

  皇帝的病情越来越严重,老皇帝出于自己的考量对外封锁了一切有关他病情的消息,只是对外声称,需要静养一段时间,让各位大臣不必担心。

  言外之意就是,自己还没死,希望朝中的大臣都安分一些。

  可李瑜却不吃他这一套,可老皇帝对外封锁消息的做法确实顺了李瑜的意。

  这样一来,远在夏国的李祠便无从得知皇帝如今的情况,对李瑜来说可是天大的好事。

  李祠带着队伍翻越群山,跋涉了千里,终于到达了夏国的国都——金开。

  “欢迎大汉使臣!”

  “欢迎!”

  大道两边全都是迎接使者队伍的人,一路望去十分壮观,纵然李祠贵为大汉皇子,却也从未见过这样壮观的排场,一时间也不禁有几分激动。

  “在下达仓部落首领阿喀西,受王上的命令,前来迎接使臣进宫。”

  阿喀西下马走到李祠的马车前,躬身行礼道:

  “请大汉使臣随在下进宫。”

  李祠掀开车帘看向眼前这个所谓的首领,打眼望去便是一个十分雄壮的男子。

  “夏国将士都如首领大人一般健壮嘛,可真是让人羡慕。”

  虽然明白李祠这话也不过是客套话而已,可阿喀西却还是下意识地觉得不舒服,像是被人在身上用针扎了好多下一样。

  更让他不解的是居然在李祠身旁感受到了仇视的目光。

  微微抬眼便看到了一个身着黑衣的男子,虽然只有一眼,可阿喀西却十分笃定,自己跟这个男子定然是从未见过的。

  那这敌意又是从何而来啊?

  如今也顾不得这么多了,还是尽快将人带到宫中才是最重要的。

  阿喀西这样想着,便转身回了队伍,翻身上马,骑行在队伍前边为李祠进宫开辟出了一条道路。

  入宫之时,天色已经渐渐暗了下来,拓跋烈为他们一行人准备了接风晚宴,所以李祠一下马车便被人直直引到了设宴的宫殿门口。

  “王上正在里边等候,还请皇子殿下您跟在下进去。”

  “好。”李祠点点头跟上了阿喀西,关谊紧紧地跟在李祠身后。

  拓跋烈坐在大殿中央,看上去倒是有几分一国之君的风范,可李祠却是打心底里看不起他。

  若不是为了皇位,他才不会跋涉千里来这里。

  更不会和拓跋烈达成那样的约定。

  “好久不见啊,汉人的皇子。”

  “要见你一面还真是不易。”

  洪亮的声音响透整个宫殿,一时间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了李祠身上。

  果然是乡野之辈,不懂礼教。

  “王上说笑了,等贵国与大汉签订协议,两国之间的往来自然不会少,到那时恐怕王上会厌烦了鄙人。”

  “哈哈哈哈——”

  “你真是有趣!”

  李祠懒得同拓跋烈周旋,只要礼数上不出错他们就抓不住自己的把柄,行礼之后就干脆坐到了一旁。

  堂上之剩下一个空位了,总不会再是别人的。

  “既然人都到齐了,那今日的宴会就开始吧。”随着拓跋烈的一声令下,宫人们缓缓布上了酒菜。

  李祠偷偷看向拓跋烈,本来看今日迎接使臣进城的礼数还以为他有所长进,如今看来怕是本王一时瞎了眼。

  宴席刚刚开始,说话的人寥寥无几,气氛实在是有些尴尬,所有人都在暗自观察,只有拓跋烈一个人像个傻子。

  让人送上来许多舞女,大殿上一时间群袖乱舞。

  虽然不尽人意但还算歪打正着,大殿上的气氛一时间缓和了许多,李祠见状缓缓起身道:

  “鄙人也准备了些薄礼,还请各位大人笑纳。”

  说着拍了下手掌,殿门便被人缓缓打开,所有人都扭头看向殿门口,好似生怕错过些什么。

  “此物在中原地区广为流传,每逢佳节上京城中都会有百姓燃放此物。”

  李祠介绍的同时,他手下的人已经将烟花摆放好,微微示意,那人便点燃了烟花,一时间绚丽的花火在空中绽放。

  从未见过此物的夏国人一时都失了神,怔怔地盯着那片天空。

  拓跋明宇本来准备早早睡下,下午本来睡得好好的却突然被外面吵闹的声音吵醒,仔细一听才知道原来是汉人的使者进城了。

  如今刚要躺下便被窗外的光亮吸引了视线。

  什么东西?

  出于好奇,拓跋明宇推开了房门注视着天空。

  下一刻一个巨大的鸢鸟出现在了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