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瑜皱眉却并没有说话,转身进了这处宅子,地上满是灰烬,已经完全烧的不剩东西了。

  林忱驾着马车带着宁清礼赶路,虽说沈景山为他们争取了不少的时间,可两人依然不敢懈怠,连赶了两个时辰的路都不曾停下歇息。

  “阿宁,你累不累。”

  “不累。”宁清礼看着窗外,回答道。

  “……前面就到锦州了,咱们可以稍作休息。”

  林忱实在在意宁清礼的身子,可走进城门一看,城门口的守卫好似加固了许多。

  怎么会有这么多的守卫?

  林忱心中不禁十分疑惑。

  将马车停在路边,林忱跳下马车回头对宁清礼说:

  “你现在这里等我片刻,我过去看看情况。”

  说完就走向城门口,走进一看就发现那守卫正在挨个检查进城的人,手上似乎还拿着一副画像,林忱直觉不好,凑近一看那守卫手上拿的真是宁清礼的画像。

  见此情状,林忱赶忙返回马车上,驾着车朝着相反的方向走去。

  “发生什么了,怎么不进城?”

  宁清礼不禁问道,他们原本的计划是离开京城后,林忱就将宁清礼带到江南,这锦州城便是前往江南的必经之路。

  “事情有变,那守城的守卫手上拿着你的画像正在排查。”

  听到林忱这样说,宁清礼并不会话好似被震惊到了一般,林忱也没想到李瑜的动作居然这么快,看来是没轻易上他们的当。

  “他看来也没那么笨嘛?”林忱勾起嘴角扭头看向宁清礼说道。

  “王爷一向如此……”

  “切,这你都要夸他?”

  “……”

  “算了,先在城外找个客栈休息休息,不就是个画像嘛,我有办法。”

  “嗯。”

  林忱驾车带着宁清礼到了一家客栈,将宁清礼安顿好,为了保险起见两人睡了一间房,晚上林忱准备好了易容的工具,为了防止夜长梦多林忱今日就打算给宁清礼易容。

  “准备好了,可以开始了阿宁。”

  宁清礼放下手中的书,缓缓走到了林忱的面前,桌上放了各色各样的工具。

  “相信我,我易容的技术那可是一等一的。”林忱一边说着一边拿起了桌上的一个瓷瓶,伸手蘸取了一些涂抹在宁清礼脸上。

  “今日易容好之后,咱们明早就进城。”

  “看李瑜的样子,恐怕是完全没相信咱们给他设下的局。”

  “嗯。”宁清礼点了点头道:

  “一定要尽快。”一想到李瑜雷霆震怒的样子,宁清礼的心就像是被谁狠狠扎了一刀。

  “不知道沈先生怎么样了?”宁清礼抬眼看向林忱,语气中满是担忧。

  “放宽心,他那样的人,肯定有办法。”林忱信誓旦旦地说道,好似对沈景山格外的信任。

  可宁清礼听到他这样说,心里却没有放心半分,总是隐隐要出大事了。

  “沈景山,本王看在你是个聪明人,才会让你跪在这里跟本王说话。”

  “若不是如此,你早就人头落地了。”

  沈景山被人押着跪在地上,却依然是一副傲人姿态,看也不看李瑜一眼。

  “在下不知道王爷在说什么,难道我的房子被烧毁,我还要认罪伏诛嘛?”

  “天下哪有这样的道理?”

  “哼——”李瑜冷哼一声。

  “你以为你那些小伎俩能够骗过本王吗?”李瑜不耐烦地皱起眉头,两步并作三步走到沈景山面前,开口满是威胁的语气。

  “本王再问最后一遍,王妃被谁带走了。”

  “无可奉告。”

  沈景山宁死不屈,李瑜也没有时间再他耗着,清礼离京城已经约莫三个时辰了,再找不到人……

  想到这里李瑜愤愤地看了跪在地上的人一眼,一脚将他踹翻在地。

  “把他带回王府关起来。”

  派出去的人到现在也没有回来,那些守在宁清礼身边的暗卫更是一事不知,看着渐渐暗下来的天色,李瑜吃过晚膳之后就换了身衣服准备夜间出去找人。

  结果刚一出房间就看到小木蹲在台阶下边,听到他的声音赶忙站起来走到了他面前,表情虽然不开心可脚下的动作倒是利落。

  “看来你也被丢下了啊?”李瑜低头看向小木,嘴角微微勾起。

  小木瞪他瞪得更凶,那眼神已经不知将李瑜千刀万剐过多少遍。

  依照平常要是李瑜这样对他小木定然一不做二不休就躲到了宁清礼身后,可今日小木却依旧倔强站在这里。

  “怎么,你也想去吗?”李瑜试着问道。

  小木点点头回答了李瑜。

  他早就不想让宁哥哥和他在一起了,可宁清礼突然消失,小木的心里十分伤心,再加上担心宁清礼的安危,小木下定决心要再见到他一次。

  “既然如此,那你就跟上来吧。”

  李瑜甩甩袖子从小木身边擦肩而过,小木见状赶忙跟了上去。

  李瑜还没碰到门框,院门就被人从外边推开了。

  一个小太监急忙跪在了李瑜面前,李瑜被他吓了一跳后撤两步,脸上满是不快的表情。

  “王爷!皇上急召您进宫。”

  “出什么事了?”

  “奴才不知……还是请您赶忙跟奴才进宫吧。”

  真是事多,李瑜在心中暗骂一声,面上却丝毫不显,转身进屋去更衣,再怎么着急也不能穿这身夜行衣进宫,让皇帝看到了还不知要如何猜想呢。

  小木愣在原地不知作何,李瑜走出两步才想起来身后落了一个小孩,扭头看向小木说道:

  “去找你姐姐吧,让她听话些,若是再犯错,就不必来找本王求情了。”

  小木聪明,看他的神情李瑜便知道他听懂了自己的意思。

  小木看了一眼那个站在那里的小太监,楞了片刻从他身边擦肩而过。

  那太监也不禁被小木吸引了注意力,可看煜王刚才的话,这小孩应该只是个下人的孩子罢了。

  看那太监的神情,好似十万火急,李瑜便没有耽搁太久,匆匆换了一身衣服便跟着他离开了。

  小太监见李瑜出来,连忙牵过来早就已经准备好的马匹,悬着的心终于放松了片刻,李瑜翻身上马直奔皇城而去。

  宫门口,李瑜下马被那太监领着朝着皇帝的寝宫走去,越走越感觉不对劲,此时已经是夜班三分,这条路上却灯火通明,等走到皇帝寝宫门口的时候那里更是聚集了一大堆朝臣。

  到底发生了什么。

  李瑜不禁皱起了眉头,穿过群臣敲响了皇帝寝宫的门。

  “儿臣前来觐见。”

  没过多久房门便开了,身后的大臣此起彼伏地抬头朝着里边望去,希望能从中看出些什么,窃窃私语,脸上满是愁容。

  就连一向气势逼人的怀良此时看上去都像一个写了气的皮球。

  “煜王殿下,皇上请您进去。”语罢怀良侧身给李瑜让开了路,李瑜狐疑地看了他一眼,抬脚埋进了大殿。

  怀良看着面前地一众朝臣,开口道:

  “各位大人稍安勿躁,再等候片刻即可。”

  皇帝只穿了一件里衣坐在床榻之上,屋内灯火明亮,将影子拉的很长,李祠一声不发的站在一旁。

  “儿臣参见父皇。”

  李瑜不禁觉得这副场景有些熟悉,明明今天早上才刚发生过这样的事情。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一份奏折就被扔到了他的脚边。

  “你自己看看吧。”老皇帝有气无力地说道,听上去就像是盛怒之后变得脱力,李瑜上前两步捡起了地面上的奏折。

  看见上边字的那一刻,李瑜心中陡然生出一种不好的预感。

  这个时候怎么会有边境传来的战报,李瑜手上动作加快急忙打开了那份奏折。

  “怎么会!?”

  “夏国怎么会突然攻打大汉边境,公主不是……”李瑜满脸的不可置信,难得的慌了神。

  “不是因为公主。”

  一旁的李祠开口说道 ,和李瑜眼神对上的那一刻,李祠楞了片刻,嘴角勾起一抹不明的笑容,顿了顿接着道:

  “是因为夏国内部起了政变,大将军拓跋烈篡位,原来的皇帝拓跋明宇刺客已经沦为阶下囚。”

  “拓跋烈本来就善战,更是不服气输给大汉,所以上位之后便连夜发起了对我汉边境的侵扰。”

  说道这里李祠的语气中居然带上了几分哽咽,好似对此事多么痛心一般。

  “这件事你怎么看?”

  皇帝看向李瑜问道,虽然他向来不喜欢这个儿子,可在战事这方面大汉确实没有人比李瑜更加擅长。

  “夏国竟然如此不知好歹,三番五次犯我大汉边境,才刚刚定下的合约,转眼间就不作数……真当我们大汉好欺负的嘛?”

  李瑜言辞恳切越说到最后越激动,可皇帝却一言不发,呆坐在床榻之上,面无表情。

  “六弟的意思是要和夏国开战嘛?”

  “……”

  见李瑜并不说话,李祠接着道:

  “可如今国库亏空,再打下去也未必能胜,更何况战事一起民不聊生。”

  “您觉得呢,父皇?”

  李祠语罢拱手朝向皇帝,皇帝的脸上终于有了些表情,点点头道:

  “祠儿说的没错,现如今实在是不宜开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