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中事务繁多,公主直到现在也没有消息,皇帝都快要急死了,连带着满朝的大臣都不得安宁。”

  “就连本王也要受他们的牵连。”

  李瑜说这话的时候眼神冰冷,仿佛公主是和他没有丝毫关联的陌生人,而不是皇帝指婚给他的未来妻子。

  “王爷当真辛苦了。”

  宁清礼看着李瑜疲惫的脸庞,下意识地觉着心疼,李瑜握住了宁清礼悬在半空中的手,轻声说道:

  “等本王找到了公主,一切事情都可以结束了。”

  李瑜说这话的时候眼中满满的都是阴冷,若不是李祠坏他好事,他如今早就将那个公主送到老皇帝面前了。

  现在好了,公主当真下落不明了。

  不幸中的万幸,公主终归是没有落到李祠的手中,若是落到了他的手中,怕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宁清礼反握住李瑜的手,想起今日明珠脸上满是乞求的眼神,一时间有些动摇,刻意避开了李瑜炽热的眼神。

  今日实在是被这些事情累了一日,李瑜抱着宁清礼就沉沉睡了过去。

  第二日宁清礼醒来之后,便让人喊了沈景山过来。

  再过两日他便要离开京城了,虽然有些匆忙,但好在林忱准备充足。

  可人算不如天算,今早宁清礼才知道昨日将明珠藏起来给自己造成了多大的麻烦。

  今日早朝,李祠突然回京,禀告皇帝说挟持公主的贼人已经被自己逼迫到了京城,只要严加防守定能找到公主。

  皇帝听后,心中终于有了些期望,便如李祠所愿将京城里三层外三层地围了起来。

  现如今要是出城就必须经过层层盘查,而守城的禁军又全都是李瑜的人。

  麻烦就麻烦到了这里。

  沈景山坐在宁清礼面前,满脸愁容。

  “这还真是造化弄人啊,救了一个小孩居然惹了这么大的麻烦。”

  他们谈话的时候,小木就趴在宁清礼的膝头,小手扒拉着宁清礼的袖子。

  虽然听不懂他们再说什么,但还是一副认真的神情,听到他们说小孩这两个字,小木好奇地抬头看向沈景山。

  对上小木的双眸,沈景山带了些苦中作乐的意味道:

  “不过,还真别说,这小孩和那个长得倒是十分相似……”

  越往后说,沈景山的神情就变得更加凝重,因为越是仔细看小木的脸,就越是觉得他和那个公主实在是太相似。

  宁清礼听罢,也不禁皱起了眉头。

  在小木身上出现的所有种种和夏国有关迹象,好像都在冥冥之中指向了这个答案。

  “这……”

  两个人面面相觑,一个难以置信的答案出现在了两个人的心里。

  “难不成,这小孩真和那位有什么关系?”

  沈景山问出了心中的疑惑,宁清礼并不说话,低头对上了小木疑惑的眼神。

  小木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直勾勾地瞪着宁清礼,希望能从他的眼中找到答案。

  “让小木见她一面吧,见一面就有答案了。”

  宁清礼轻轻地抚摸小木的头发,看着沈景山的双眼说道。

  沈景山珍重地点了点头,像是做了一个重要的决定。

  “那今日我就将他带走吧。”

  另一边,李瑜书房内。

  左昔跪在地上,低着头不敢看李瑜的神情。

  “是属下不利,没有保护好公主。”

  左昔说罢,重重地磕向地面,向李瑜谢罪。

  “这不是你的错。”

  李瑜说着走到左昔的面前将他扶了起来。

  “如果非要说的话也应该算是本王的失误,居然让李祠的人混进了禁军当众,还让你受了伤。”

  李瑜说着眼神转到了左昔的肩膀上,那里缠着厚厚的绷带,明显是受了不轻的伤。

  “这些小伤不足挂齿。”

  左昔连忙后退一步,向李瑜行礼,对王爷突如其来的关心十分惶恐。

  李瑜见状也没有多说,只是继续道:

  “你这几日便好好休息吧,找人的事情就交给周见山他们吧。”

  原本暗卫休息的时间就少的可怜,有时候就算是受了重伤第二日也要接着出任务,可左昔的神情却看不出半分的欣喜,反而多出了几分苦恼。

  果然还是自己太没用了吧,左昔不禁想道。

  李瑜这边安抚好左昔又紧接着见了周见山,和周见山交谈过后才知道他昨日居然见到了宁清礼。

  可留在宁清礼身边的暗卫却并没有告诉自己他出府的事情。

  是被甩掉了嘛?

  想到这里李瑜不禁皱起了眉头,那些暗卫都是经过特殊训练的,仅凭宁清礼一人是无论如何也甩不掉他们的。

  到底是谁在帮他,他甩掉眼线又是为了出府做什么。

  察觉到周遭越来越低的气压,周见山不禁有些后悔将这事告诉了王爷,看他现在的神情就像要将自己生吞活剥了一样可怖。

  “你刚才说见到清礼之后,就再也没有发现公主的踪迹了是嘛?”

  虽然对李瑜突如其来的发问,周见山有些不解,但还是思考过后认真的点了点头。

  再看见他的动作之后,李瑜脸上的神情变得更加沉重了。

  “会是这样嘛……”

  是清礼把那个夏国公主藏起来了,还是被她骗了以为自己救得只是一个普通女子呢。

  “会是那样?”

  周见山的眉头越皱越深,听李瑜说话就如同听天书一般难懂。

  “周见山你现在带人将祝国寺,和城外的那处小院围起来。”

  “要快,现在就去。”

  “是!”周见山来不及反驳,身子已经先脑子一步冲了出去。

  沈景山先宁清礼一步出了这宅子,吸引了暗卫的注意力,宁清礼趁机从侧门带着小木逃了出来,最后几人在街角岔路口碰面。

  宁清礼牵着小木的手跟着沈景山上了马车,一路上都将小木牢牢地抱在怀里,不断地安抚他。

  可小木却不知道宁清礼有些反常的行为是为了什么,一双水灵灵地眼睛紧紧地盯着他,无声询问。

  “小木,我要带你去见一个人,一个你有可能认识的人。”

  听到宁清礼这样说,小木的眼睛一瞬间就瞪大 了,好像有什么东西要喷涌而出一般。

  宁清礼紧紧地握着小木的手,安抚道:

  “小木不要紧张,只是去见一个人而已。”宁清礼嘴上说着要小木不要紧张,可真正紧张的人却是他自己,从刚才开始,心就一直砰砰跳个不停。

  沈景山看穿了他的欲盖弥彰,轻咳一声,说道:

  “你们两个都别害怕了,看给你宁哥哥紧张的。”

  沈景山带上了一丝调笑的意味,小木被沈景山的话吸引抬头看向了宁清礼。

  宁清礼被他看得有些心虚,不禁红了耳根,连忙低下了头想掩盖住自己窘迫的模样。

  “哈哈哈哈——”

  沈景山清脆的声音在马车中响起,宁清礼被他笑得耳根红得更透,心中不禁怨恨了沈景山几句。

  不知不觉中,马车已经到了目的地。

  沈景山掀开车帘想要下车,抬眼却看到了满院的将士,下意识地想要提醒宁清礼快跑,可已经来不及了。

  他们马车出现的那一刻就已经被他们包围了,沈景山认命地跳下了马车,立刻就被那些将士押到了一旁。

  李瑜转动着手上的扳指,长靴踩在地上,缓缓地从沈景山面前走过,径直走到了那辆马车面前。

  看着李瑜的背影,沈景山心中很是愤懑,这已经是第二次被他抓为阶下囚了。

  宁清礼察觉到了气愤的怪异之处,所以在马车上也不敢轻举妄动,下意识地将小木护在了自己身后,听着外边越来越近的脚步声,一颗心被高高悬起来。

  突然,脚步声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另外一种声音。

  “清礼,不下来见见本王嘛?”

  下一秒修长的手指就掀开了车帘,阳光猛地照在了宁清礼身上,像是被狠狠钉在了远处一般,宁清礼直勾勾地看向李瑜却不能移动半分。

  一切都被李瑜发现了啊,宁清礼自暴自弃地想道。

  “王爷……”

  最后还是李瑜上前将他抱了下来,小木紧跟在宁清礼身边,宁清礼心虚地将手放在了自己的小腹,害怕被李瑜看出一丝端倪。

  “别害怕,只要清礼将实情告诉本王,本王是不会罚你的。”

  李瑜说话的时候唇角勾起了一抹似有若无的笑,眼神瞥向一旁的沈景山,威胁意味十足。

  “不关他的事情,是我……是我想要帮公主。”

  听到他这样说,李瑜的神色暗了几分,嘴角的笑垂了下去。

  李瑜将人抱下去之后,又好似怕将人累到,走进屋内亲手搬了一张椅子出来放到了宁清礼面前。

  拉着他的手让他坐了上去,丝毫没有理会屋内的喊叫声。

  明珠被绑在柱子上,口中被塞上了破布,拼命挣扎却也不能挣扎半分。

  有些凄厉的喊叫声在宁清礼耳边响起,可李瑜却如同什么也没有发生一般,守在他的身旁,手指穿过他的发丝,看上去十分亲昵。

  “王爷……”宁清礼轻声喊道,伸手抓住了李瑜的衣袖。

  不知为何李瑜的动作和神情让宁清礼觉得十分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