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瑜想冲上去想要制止,眼见锋利的匕首架到了宁清礼的脖子上,很快就渗出了血痕。

  “斯——”宁清礼吃痛的躲闪,李瑜见状堪堪止住了脚步。

  “我不过去,你别伤害他。”李瑜尽量冷静下来,害怕再激怒宁子鸢。

  宁子鸢将目光转向李瑜,露出了一个意味不明的表情。

  “想让我放过他也可以。”眼神转到匕首上顿了顿接着道:

  “不过你得按我说得做。”

  李瑜看着宁子鸢收起了眼底的杀意,假意答应了他。

  “好。”

  “哈哈哈哈……”宁子鸢得意的表情更甚,就连五官都扭曲在一起。

  眼神突然凶狠的盯着李瑜道:

  “你死了,我就放了他。”

  话音刚落,宁清礼开始剧烈的挣扎,锋利的刀刃在他脖颈上划出更深的伤口。却依然剧烈地摇头。

  “唔……”泪水都被憋了出来,淌出了两条深深的泪痕。

  宁子鸢对他不管不顾,嗤笑一身,继续看着李瑜。

  李瑜正看着宁清礼出神,心里止不住的心疼。宁子鸢被他这副样子弄得不耐烦了,出声威胁道:

  “你动不动手!”

  “你不动手,死得可就是他了!”

  说着狠狠地揪住了宁清礼的头发。

  “别乱动!”

  鲜红的血迹已经在宁清礼的脖子上流了一片,刺激着李瑜的神经,那片鲜红剥夺了他的思考。

  手紧紧握着剑柄,狠厉地抽出,直直地刺向了自己腹部。

  “嗯…”

  黑色的锦衣被血浸湿一片,李瑜忍不住发出一声短促而压抑的闷哼,手背上青筋暴起,眼珠红得像是能滴出血一般。

  雪白的刀刃被血迹染红一片,宁子鸢恐吓的说:

  “还不够,再深!”

  宁清礼脸上布满泪痕,舌头在挣扎中被他咬破浸透了塞着他嘴巴的破布,眼神恐惧,死死的盯着插在李瑜腹部的刀子,想要挪动身体,却不能挪动半分。

  “唔!唔……”

  李瑜抬头看向宁清礼,脸上露出了一丝释然。

  “别怕,清礼。”说着将剑刺得更深。宁子鸢得到了极大得满足,贪婪的眼神死死盯着李瑜,就是现在,李瑜看向黑暗中的某处,使了一个眼色。

  黑暗中突然窜出一个人影,飞过来将宁子鸢压倒在地。左昔利索的将宁子鸢绑到了一边,塞上了口枷防止他自尽。

  李瑜拖着失血过多的身子,撑着还算清明的意识走到宁清礼身边,割断了绑着他的绳子,扯下了破布,然后失力地倒在宁清礼身上。

  “王爷!”

  宁清礼赶忙扶住他,腹部地血迹沾了宁清礼一身,鲜红的血迹在白衣上格外可怖。

  宁清礼刚忙将李瑜扶好,让他靠坐在自己怀里,手足无措的盯着他腹部的伤口。

  脖颈上传来温热的触感,李瑜温柔的替他抹掉了冰冷的血迹说:

  “清礼,没事……”说完宁清礼还是一脸心疼地看着他,李瑜实在不想惹他心疼,便赶忙接着道:

  “以前在战场上受得伤比这个可严重多了,本王不也照样活下来了。”

  宁清礼听他这样说一时间不知道该心疼还是该伤心。

  说着李瑜便握住了宁清礼的手,安抚地和他交换了一个眼神,随即熟练地握住剑柄,一咬牙便将剑拔了出来,丢在了一旁。

  一只手撕开了衣服,那只手却依然握着宁清礼不肯放开。

  左昔将随身带着的伤药递给了李瑜,李瑜熟练的上药包扎,血堪堪止住,嘴唇还是白的吓人。

  刚包好伤口,就转身将宁清礼抱了过来,抚上他脖颈上的伤口,心疼的问:

  “疼不疼?”

  “不疼……”自己受得这些伤和李瑜的比起来简直不值一提,说着又看向了李瑜腹部的那个血窟窿,刚止住的泪水又流了出来。

  李瑜还以为他是疼极了,赶紧将人捧在了手心,焦急的问:

  “怎么了清礼?”

  宁清礼盯着李瑜那双认真的眼睛,鬼使神差地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

  “王爷,我好怕啊。”颤抖的手指慢慢抚上了李瑜腹部的伤口。

  李瑜看出了阿遥对自己的担心和心疼,心里一时间像炸开了花一样,激动的将人抱进了怀里,一不注意扯到了腹部的伤口,倒吸一口冷气。

  “嘶——”

  吓得宁清礼赶紧将人抚稳,焦急的查看他腹部的伤口,确定没有裂开之后,才松了一口气。

  李瑜第一次见宁清礼这样,伸手摸了摸他凌乱的发髻。宁清礼想要逃跑,却被他抓在怀里。

  只能顶着脸上的红晕,让李瑜给他脖子上的伤口上完了药。

  确定宁清礼没有大碍之后,李瑜转头看向了宁子鸢。一改刚才的柔情,一瞬间变成了杀人的毒蛇。

  “说!解药在哪?”李瑜缓缓站起来走向宁子鸢。

  刚才还在耀武扬威的宁子鸢,如今眼里只剩下了恐惧,抖动着身子向后爬去,可是被左昔拽着不能移动半分。

  李瑜见他不说,也没有功夫陪他浪费。直接将剑刃横在他的咽喉前。

  “唔……”宁子鸢疯狂的摇头。

  李瑜递给左昔一个眼色,左昔扯下了口枷。

  “我说!我说……”宁子鸢脸上满是冷汗,瞪大着双眼盯着李瑜。

  “解药在……在我袖口里!”说完眼睛躲闪,不敢再李瑜。

  李瑜看出了他的小心思,宁子鸢居然以为凭借他三脚猫的功夫就能在李瑜取解药的时候再次挟持他。

  “呵——”李瑜懒得理他的小把戏,直接挽了一个剑花,将宁子鸢身上的衣服砍得四零八落,一个小瓷瓶滚到了李瑜脚边。

  李瑜捡起瓷瓶,打开闻了闻,一时不能确定这到底是不是解药,怀疑的看了宁子鸢一眼。恰逢此时,怀远王府的人也追了过来。

  李瑜让左昔看好宁子鸢,自己一个人出去。告诉怀远王府的人,说自己的王妃和他们世子都中毒了,需要一个医师来查看这瓶是不是解药。

  话音刚落一个白发老者就走了出来。

  “在下就是大夫,请问王爷可否进去查看。”

  李瑜点了点头领着人进去。医师分别给宁清礼和李羽书都把了脉,确认无误后让二人服下了解药。

  确认李羽书没什么大碍之后,李瑜便让怀远王府的人将他带走了。留下了宁子鸢交由自己全权处理,今日之事怎么说也算是李瑜救了李羽书,将宁子鸢交给自己处理,怀远王府也不会有什么异议。

  李瑜身上的伤口虽然经过了简单的处理,但失血过多,他此刻已经是强弩之末了。

  宁清礼担心他的身体,赶忙站起来将人扶住。李瑜依在宁清礼身上对左昔说:

  “将宁子鸢带回王府。”

  说完便和宁清礼一起出了茅屋,上了怀远王府留下的马车。

  折腾了这么久,两个人都十分疲惫,更何况李瑜还受了这么严重的伤,宁清礼一点也放心不下,恨不得整夜都守在他身边。

  李瑜躺在床上,宁清礼躺在他身边一动不动的看着他,李瑜察觉到他的目光,调整了姿势和他面对面。

  “不生本王的气了?”李瑜对上宁清礼淡色的双眸。

  宁清礼的眸子暗了暗。

  “生气。”看见李瑜立刻皱起的眉头顿了顿接着道:

  “可你今日救了我……我便有些不忍心了。”

  说着轻轻抚上了李瑜腹部的伤口,双眸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流转。

  李瑜知道宁清礼这是心疼他,心里十分受用。一时间觉得这伤受得非常值,最起码阿遥不会再将他拒之千里之外了。

  将人抱紧了怀里,贴着耳边道:“好疼啊,清礼。”

  吓得宁清礼立刻就要坐起来看他的伤口,李瑜将他抱得更紧说:

  “只要你抱着本王,就没有那么疼了。”

  说完怀里的人也不敢乱动了,可一双眼睛还是充满担忧的看着李瑜,李瑜安抚地拍了拍他的头,抱着他沉沉睡了过去。

  第二日李瑜清早迷迷糊糊的摸旁边的人,却只摸到了冰冷的床铺,吓得他立刻清醒。

  赶忙坐了起来,也不管被扯到的伤口。

  “青荷!”青荷推门进来。

  “王妃人呢?”李瑜焦急的问,不会昨夜才哄好一点的人,今天就跑了吧。

  还不等青荷回答,宁清礼就端着饭菜进来了。

  “王爷醒了?”说着将饭菜放到了桌上,走到了李瑜身边,准备替他更衣。

  青荷和蕊黄识趣的地出去准备洗漱的用品。

  宁清礼取过一旁准备好的常服,替李瑜穿上,衣服比平常的宽松是宁清礼特地让人准备的,害怕勒到李瑜的伤口。

  木制兰香扑鼻而来,如玉一般的人站在李瑜面前,修长的手指替他拢好衣襟。

  宁清礼好像察觉到他的目光,耳根后起了一片红晕,但还是硬着头皮帮人穿好了衣裳。

  因为是在府中,李瑜的头发只用一根木簪随意盘了起来。洗漱之后,两人坐在餐桌前,宁清礼亲手为他盛了一碗汤,递到了李瑜手上。

  李瑜欣喜的接过,谁知刚一握住宁清礼的手,宁清礼就痛呼一声,差点将碗打碎。

  察觉到不对,李瑜赶忙将宁清礼的手拉过来细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