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悠还没起床？”
次日午时，见只有萧枳一个人下楼，林知不由得疑惑，裴济的确很爱睡懒觉，但他以往都会在午时之前起床，还从没有缺席过午膳，今儿怎么如此贪睡？
“嗯。”
萧枳面无表情的点点头，没人注意到的地方，耳根隐隐泛红，昨晚媳妇儿太疯狂了，居然封了他的穴位强行跟他圆房，搞得他最后也失去了理智，食髓知味的压着他一直做到早上七点多，见他好像真不行了才作罢，以致于他直到现在都还在昏睡中。
小两口该不会是昨晚闹得太激烈了吧？
抬眼看看他，宴南山一脸的怪异，家里还有孩子和没成亲的哥儿，他倒是没有大喇喇的调侃。
“子悠是不是不舒服？”
“啊？”
回过神，对上母亲关切的视线，萧枳连忙道：“没有，他就是太累了，昨晚做研究到早上才睡。”
“又是做研究？”
林知没有多想，反射性的皱紧眉头，上次他就因为做研究忘记了吃晚饭的时间，还跟他们保证过以后绝对不会那样了，却不想···等他起床，她得好好说说他才行，不能仗着年轻就胡乱糟蹋自己的身体啊，以后上了年纪浑身病痛，看他找谁哭去。
“做研究？”
宴无双疑惑的看了看他们的宝贝徒弟，昨天是他的生辰，子悠怎么可能放着他一个人去做研究？该不会是···思及某个可能，宴无双不禁有些面颊发烫，小混蛋，真是不知道节制，也就子悠会这样纵着他了。
“嗯。”
不管他们信不信，萧枳一本正经的点头：“吃饭吧，子悠可能申时左右才会起床。”
“唉···”
操碎了心的林知无奈的叹口气：“红玉，去厨房拿几个碗盘来，给子悠留点饭菜。”
“是。”
陈红玉应声离去，很快便拿着碗盘回来了，林知亲自每样菜都夹了一点起来，特别是裴济喜欢吃的红烧鱼，等她弄完差不多已是半柱香之后的事情了，萧枳全程没有吱声，能沉默就尽可能的沉默，以免别人瞧出什么，殊不知，宴无双他们早就看出来了。
下午申时，别墅主卧房。
“唔···”
昏暗的房间里，躺在床上昏睡的裴济嘴里溢出一声呻吟，翻个身下意识的寻找萧枳温暖的怀抱，可赤裸的手臂摸来摸去都没有摸到记忆中的温暖，紧闭的双眼缓缓睁开，刚开始他的脑袋还有些迷煳，闹不懂自己怎么会睡在空间里，直到记忆渐渐苏醒，他才勐地坐起身。
“操，昨晚到底做了几次啊？”
身体的异样导致他反射性的低咒了一声，卷起被子就进入了洗手间，直到泡进灵井水中，他才感觉自己彻底的清醒了，思及昨晚的种种，嘴角不由得勾勒出一抹浅浅的弧度，他和枳哥哥，总算是圆房了。
“你醒了？”
萧枳的声音突然响起，下一秒，他已经从外面走了进来：“身体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你说呢？”
没好气的横他一眼，裴济微眯着双眼往后靠着浴缸边缘，在灵井水的浸泡下，身体的异样逐渐舒缓，肌肤上那些青青紫紫的痕迹也在慢慢消散，加上他先前还喝了一瓶灵井水，整个人从内到外都差不多缓过来了。
“抱歉，以后···”
以为他很不舒服，萧枳坐在浴缸边缘轻抚着他的额头，可裴济却是一阵抢白：“以后该咋样就咋样，我们还年轻，现在就没激晴了，以后还得了？”
昨晚不止是他，他也有些激动了，但他们都是第一次，激动不是应该的吗？他倒不觉得有何不可。
“嗯。”
萧枳终于绽开了笑颜：“泡好了吗？我抱你出去？”
“好。”
裴济点点头，萧枳撩起袖子，轻轻松松就将他从浴缸里抱了出来，丝毫不在乎他湿漉漉的身体会弄湿他的衣裳，体贴的用浴巾擦拭干净他身上的水珠后，又抱着他出去放在床上，亲自从衣柜里找出衣服一件件的给他穿上。
“都快五点了，我没下去吃午饭，娘他们有没有问咋回事儿？”
抓起时钟看了看，裴济盘坐在床上任由他替他束发。
“问了，我说你昨晚做研究了，早上才睡。”
萧枳边说边帮他梳理长发，裴济一愣，随即玩笑道：“研究人类的身体构造和基因传承吗？”
“嗯。”
虽然不太懂他的意思，萧枳还是笑了，因为他听得出来，媳妇儿的心情很好。
“枳哥哥，今晚继续？”
等他替他束好长发，裴济转过身笑眯眯的仰望着他。
“嗯。”
深深的与他对视半响，萧枳闷骚的点点头，既然已经做了，那以前的某些坚持就没必要继续了，当然，最重要的原因还是，媳妇儿拿出来那个套子能避孕，在他年满十八岁之前，他都不会让他怀孕。
“呵呵···”
裴济不由得笑了，本来还想逗逗他，见时间差不多了，不得不选择作罢。
夫夫俩下楼的时候，裴济免不了又被林知狠狠的说教了一顿，连俩包子都噘着嘴儿抗议中午没有看到他，裴济无奈，哄了这个又哄那个，悄悄在心里给枳哥哥记了一笔，当天晚上，枳哥哥别说吃肉，连汤都没有喝到一口，谁让他害他遭罪了呢？
翌日，裴济早早就起床了，送孩子们去学堂后，他又带着岳阳岳影去县城拉回了几十车葡萄，还是从作坊里抽调了二十个人出来帮忙处理，整整忙了两天才全部装缸发酵，随后他便让岳影去窑厂定制了六万个酒瓶，这次的葡萄酒，他不打算留下来，全部都会灌装出售。
“子悠，你怎么来了？”
医童们学习的教室里，眼角余光扫到他，颜诩不由得疑惑的问道。
“闲着没事，看看你们的进度。”
迈步走向他们，裴济淡淡的笑道。
“少君！”
医童们不约而同的起身行礼，裴济摆手示意他们不必多礼，拿起一管他们提取制作的青霉素：“做过几次实验了？效果如何？”
“十五次了，效果比不上你拿出来的青霉素，但也不差，可以投入使用。”
说到正事，颜诩的神色多了几分正经，最近他们一直在研制改进青霉素，效果还是比较理想的，就是始终无法像子悠拿出来那些青霉素一样，对伤口感染等炎症有着立竿见影的效果，不过，使用了他们的青霉素，伤口发炎感染的几率也很小，十五次实验中，只有一次是失败的。
“嗯，多弄点出来吧，最迟年底，或明年开春，我们跟匈人又将大战，在那之前，我们要储备足够的医疗用品。”
他们能将青霉素弄到这种地步已经算是不错的了，药物跟学医一样，只有真正投入使用才能在最短的时间内发现它所有的缺点，目前他们做的实验全都是以家禽为标本，数值跟运用到人体上肯定还是会有差异的，等到使用过后，他们才有可能再次改进。
“嗯。”
以颜诩为首，所有人都不约而同的点头，他们这么努力，为的就是迎接接下来的战争。
“萧十一到二十，你们过来一下。”
放下试管，裴济走向讲台，被点名的十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相继上前站在他的面前：“少君！”
不知道为什么，哪怕他们已经达到少君的要求了，也习惯了认真钻研医术，面对他的时候还是有些害怕。
“下个月是我父亲的生辰，他是镇守南境的主帅，常年率兵跟离国交战，战士的伤亡很大，我想派你们前往南境，帮助我的父亲挽救将士们的生命，同时也要尽可能的教会军医们如何处理并缝合伤口，你们意下如何？”
视线一一看过他们，裴济缓缓说道，这就是他送给父兄们的生辰贺礼之一，他们是三军主帅，再也没有比能尽可能挽救士兵的生命更好的礼物了。
一行十人没有马上回答，好一会儿之后，萧十一才壮着胆子问道：“少君，我们还能回来吗？”
是他买了他们，教他们读书识字，让他们学习医术，改变了他们注定被人奴役的命运，如果可以，他们想跟在他身边学习更多的医术。
“能。”
迎着他们渴望的双眼，裴济继续补充道：“你们应该也知道我们要做什么，如果将来成功了，我会把你们所有人都调往皇城，到时候自然就能回来了。”
换言之，如果失败了，他们就回不来了。
“少君，我愿意去！”
撩起衣摆跪在地上，萧十一两眼含泪，深深的给他磕了头，他相信少君他们一定会成功的，所以他也相信，他们总有一天会回到少君身边，继续跟着他学医。
“我们也愿意去。”
其他人见状齐刷刷的跪下，十人中，十三，二十是哥儿，十八则是女人，其他全是汉子，但此刻他们全部眼含热泪，愿意服从他的调遣是一回事儿，离开又是另一回事儿，他们舍不得，一晃眼，来到这里就快一年了，每个人都是真正拿这里当家看待的。
“起来吧。”
挥手让他们起来，裴济上前分别替他们整了整衣襟：“我的父兄都不是苛刻的人，你们只要本本份份的做好自己的事儿，他们就不会亏待你们，希望几年后，我们能在皇城聚首。”
毕竟是他花费了大量心血培养出来的人，裴济多少也有些不舍，不过跟父兄和南境的将士们比起来，这点儿不舍又显得微不足道，现在他唯一的希望就是，他们都能好好的活着。
“是！”
眼泪不受控制的滚落脸颊，众人不约而同的抱拳躬身，他们会的，一定会再回到少君的身边。
“过几天你们将跟师兄宴南山一起前往南境望月城，这几天你们跟萧一他们好好的话别吧。”
说罢，裴济带着岳阳岳影离开，看着他的背影，所有人都沉默了，颜诩和萧澜彼此对看一眼，不约而同的叹了口气，其实这件事他们早该知道的，镇南侯父子如此疼爱子悠，子悠又怎么可能不顾他们？擅长外科的医童们，的确可以挽救更多将士的生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