搜罗小说>都市情感>沙雕恋爱实录【完结】>第28章 干杯

  “放弃治疗?”余立果很是震惊,“不是已经凑齐手术费了吗?怎么会放弃治疗?”

  小护士奇怪地看着余立果,“他们家老人得的肺癌晚期,儿子女儿都不想管的,在医院都没人来照顾,这不,知道没了治疗意义,很快就来接出去了。”

  肺癌晚期?不是心脏病?儿子女儿?

  余立果有些听不懂,见护士要走,最后又问:“他们家儿子姓什么啊?”

  护士低头推着药往病房走,随意丢下一句话:“姓赵。”

  医院里人来人往,余立果茫然地看着。

  好半响,余立果靠着医院的白墙蹲了下来,抱着自己的手臂,没有什么表情地盯着地板。

  脑袋里闪过很多很多画面,然后又不死心地掏出手机给项汉打了电话过去。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医院里总是吵闹的,有人在哭,有人在笑,有人愁眉苦脸,有人劫后余生。

  余立果打了两次项汉的电话,没有再打第三次。

  他慢慢走出医院,在人来人往的街边漫无目的地踱步。

  “下雪啦!”

  一对情侣走在余立果前面,女孩儿兴奋地伸出手去接雪花,“今年中京的第二场雪诶!”

  余立果也跟着抬起头看向天空,灰黑色的天空果然飘起了雪花。

  天快黑了,灯光于是把雪花染了色。

  中京很大,也很繁华,可是在这里,余立果没有任何去处。

  他不太想回家,也是第一次没那么想见奥特曼,只想一个人安静地待着。

  于是他在一个公交站台坐下,躲着雪花,看着车来车往,人流匆匆。

  后来,夜逐渐深了,站台也再没有人等车了。

  雪已经堆起一层,被路过的车辆压过,由洁白变得肮脏。

  余立果发着呆,直到一辆黑色的宾利飞驰停在了他跟前。

  在这场雪花雨中,江驰禹打开驾驶室车门,手里拿着件长款羽绒服,走到了余立果面前,把衣服给他披上,“走了,回家。”

  余立果有些呆,只看着江驰禹,像是不认识他。

  江驰禹的头顶落了雪花,宽阔的肩膀上也留下了雪的痕迹,他安静地低头和余立果对视,声音寡淡但是却莫名有点温柔地重复,“回家了。”

  余立果于是跟着他站了起来,坐进了温暖的车里。

  手脚这时候好像才慢慢感知到了温度,四周也充斥着好闻的,江驰禹的香水味。

  “你……怎么找到我的?”余立果吸了下鼻子,但下一秒鼻涕又再次掉下来。

  江驰禹给他递过去纸巾,修长的双手熟练地打着方向盘,“碰巧路过。”

  “你说儿豁。”余立果很小声地嘀咕了这么一句,赶紧扯了纸巾擤鼻涕。

  声响之大,让江驰禹略带嫌弃地瞅了他一眼,但没像以往一样笑话他。

  余立果把鼻涕擤了,慢慢地搓着自己的手指,试图让其快些活泛起来。

  “想喝酒么?”江驰禹突然问。

  余立果搓手的动作一顿,眼睛慢慢又亮了起来,“可以吗?你请我喝吗?”

  “嗯。”江驰禹点头,“回家去喝,请你喝你们那儿的特产。”

  回到家里,江驰禹去了地下室,不一会儿真的拿了坛酒上来,“巴拿马黑坛,尝尝。”

  余立果盯着桌上的酒坛子,半响才惊呼,“这我认识,茅台啊!”

  好吧,余立果是不懂酒的,只知道茅台是好酒,非常贵就是了。

  “你真是我的好大哥!”余立果笑起来,拿了两只杯子跃跃欲试,“今天,咱们哥俩喝个尽兴!”

  江驰禹邪邪地笑了,“我知道你酒量不错,今天还真可以较量一下。”

  “干杯!!!”

  不得不说是茅台呢,余立果觉得这是他这辈子目前为止喝过最好喝的酒,为了配酒,他还特意跑去厨房炸了盘花生米。

  两个人就这么你一杯,我一杯,喝得逐渐全身发烫起来。

  “还难过么?”江驰禹和余立果都属于喝酒不上脸的类型,顶多就是耳尖能看出一丁点红。

  “有点。”余立果还算清醒,伸手去拿了颗花生米高高抛起,用嘴去接,“你为什么不问我因为什么难过?”

  江驰禹看了眼趴在一旁的奥特曼,漫不经心地说:“早给你说过了,人心易变。”

  “他好像骗了我。”余立果也跟着去看奥特曼,它脖颈间空空如也,“我把我所有家当都给他了,但是他好像跑路了。”

  “你很喜欢他?”江驰禹站起身来,坐到余立果旁边去,离他半臂距离。

  “我不知道。”余立果摇摇头,抿了一口酒,整张小脸皱巴了下,“以前应该是喜欢过的吧。”

  江驰禹还没说话,余立果又慢吞吞地说:“可是我不明白,为什么呢?我一点儿也想不通,我太笨了。”

  或许是喝了酒,倾诉起往事来,总能滔滔不绝。

  余立果慢慢地说起很多,说起他和项汉的第一次见面是在村口,那时候他被几个小屁孩丢泥巴骂他是爸妈不要的小孩。

  余立果那时候瘦瘦弱弱的,也打不过他们,是路过的项汉帮了他。

  项汉那时候也是远近闻名的坏小孩,总是和别人打架,本来只是随手救了余立果,却没想到从此余立果就成了他的小跟班。

  两个人没少干坏事,形影不离地慢慢长大。

  项汉的继父整日酗酒,余立果的外婆也只顾着庄稼,都没有父母管教和约束,两个同命相怜的孩子,就这么在大山里摸爬滚打地长成了翩翩少年。

  “那时候很穷,零花钱就几块,我的要多一点,因为我读书。”余立果也学着江驰禹靠在沙发靠背上,蜷起一条腿。

  “我们俩的钱都是一起用的,多一点就一起去吃顿炒菜,少一点就在路边吃碗素粉。”

  可那个时候,没钱,却很快乐。

  江驰禹默默听着,食指轻轻地一下一下点着沙发靠背。

  “我们那时候好像也根本不太懂什么同性恋。”余立果笑了起来,“好像还是从片子里看到的,原来两个男人也可以是那种亲密无间的关系。”

  “后来呢。”江驰禹问。

  “后来,其实我们互相都没有表过白,就只是觉得我们本就是密不可分,是彼此最重要的另一半,所以自然而然的,就成了情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