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曾和我说过,如果这个世界上要有毒.品战.争,就从我这一代人消失,不要伤害我的孩子,如今,他的女儿15岁了,健康快乐的长到了15岁。他和我,都没有遗憾。”

  “谢谢你,乔司,能活着回来。”

  南方的天气大同小异,左阳也偏暖和,连日都有太阳出勤,早上稍稍冷些,在别墅的窗户上蒙起一层雾。

  一只纤长匀称的手擦出干净的一隅,看清屋外露水深重的院子。

  今天得给宁靖换上厚外套。

  鹿城手指插进发间,甩了甩,睡了一夜的头发蓬松散开,施施然进了衣帽间。

  半晌,一抹夺目的红冲淡了寂静。

  鹿城着大红的小香风,点缀丝丝间断白线,深V领口,两条柔软的棉质弧线在胸前汇聚,被黑银质感的钻石纽扣合缝,简约干净,又不失质感。

  她的妆容也偏艳丽,红唇与小香风的底色相称,更衬皮肤白皙水润,双眸还是一如既往的清冷。

  “尘尘,早餐好了,我去叫宁靖起来?”

  “我去吧,蔡姨,昨晚宁靖没跑爷爷奶奶那去吗?”鹿城卷好发尾,搭在肩膀两侧。

  蔡姨跟了鹿家老人半辈子,也算鹿城的长辈了。“没呢,刚刚我还瞅了一眼,自己躺在床上,乖着呢。”

  鹿城点头,进了宁靖的房间,映入眼帘的就是比成人床还大的儿童床。

  床沿的小被子隆起一个小窝,随着呼吸起伏,比寻常人睡着的动静大些,或许醒了,不知道在捣鼓什么。

  带孩子的每一天都像开盲盒,指不定就在作妖。

  鹿城缓缓撩开凌乱被子的一角,叼着奶嘴吮吸的娃娃还在睡,她轻叹一声,清冷的眸子满是无奈。

  鹿宁靖已经三岁了,早已戒了安抚奶嘴,一段时间没看着,晚上又偷偷摸摸吃起来,难怪昨晚不愿和她睡。

  鹿城勾住奶嘴的拉环,吮吸的力道不弱,她也不敢太用力,拉得勉强,快拉出时,吮吸突然加强,两只小胖手猛得按了回去。

  一股腥浓的奶味冲了出来,伴着淡淡的酸,一下子将鹿城带回了噩梦般的母.乳喂养时期。

  鹿宁靖的需求很大,任何牌子的奶粉,一概不认,只要母.乳,夜里两小时哭一次,不喂她就敢嚎到天亮。

  鹿城捂住口鼻,瞥见那双胖手,手背的窝窝里,有干了的奶渍,拉开手指,指甲缝里都是结块的奶粉。

  被子里有什么,不言而喻。

  掀开被子,大桶的奶粉罐平躺在她怀里,明显是新的,罐口的封纸破得崎岖,大半的奶粉被小胖子碾在身下,尤其是大腿前侧,结了一大块,黄白的奶粉透着红。

  鹿城有些窒息,拎起奶粉罐子,咚咚的晃荡声又令她心头一紧,探眼看去,酸甜的奶味熏得她眼疼。

  用葡萄汁冲奶粉!

  拳头紧了又紧,鹿城吐出一口浊气,用母爱拉扯理智,轻轻拍醒了女儿。“鹿宁靖,起床了,训练要迟到了。”

  “唔…”鹿宁靖不怎么赖床,眼睛还没睁开就坐起来了,一边咬着奶嘴,一边张开双手要抱。

  鹿城见她醒了,扒出奶嘴。“谁买的?”

  鹿宁靖骤然失去安抚,瞬间清醒,摸到一身的奶粉,想起昨晚做的糟糕事,支支吾吾道,“奶奶…”

  “宁靖,你已经戒奶嘴了,你记不记得妈妈陪你做了告别仪式?告别了就不能再回去了。”

  鹿宁靖手足无措,胡乱在胸口画了个圈圈,双手捧着心口。“不是宁靖要吃,这里不舒服。”

  鹿城一怔,“吃了就会舒服吗?”

  “嗯…”鹿宁靖没敢说喝了一瓶酒,不过酒和奶混在一起,并不好喝。

  “为什么不和妈妈说呢?”

  鹿宁靖撅嘴不说话,余光偷偷瞥向床底下。

  鹿城有些难过,奶嘴比妈妈更有安全感吗?

  可宁靖已经很久没这样了,为什么会突然又开始吃安抚奶嘴?

  鹿城反思自己最近的作为,究竟是什么导致女儿缺乏安全感,是她昨晚的示弱?还是乔司这段时间的缺席?

  “先吃早饭,然后去奶奶那里。”

  鹿宁靖闷声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