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革成,我就回来

  “我给自己定的期限是五年。姐,你呢?”

  瓦低市政府,偌大的月亮俯视人间,一切都看得清清楚楚。

  废墟、尘土、硝烟,死亡。

  市政府的佛像是唯一仍站立着的建筑,只是那满身的金箔消失了,就连眼睛都被抠了一块下来。

  独眼佛像失去了他华丽的外衣和福像,变得阴暗叵测、邪气四溢,他不再保佑这个多灾多难的国家了。

  或者说,瓦低百姓不再供奉这毫无用处的佛。

  瓦低边境

  那老的另一侧,青青草原上不再是星星点点的黑,当初被打断的黑教堂重新刷了漆,白茫茫亮闪闪的屹立在草原中央,周边是各色棚屋,一条条彩旗从屋顶连接到教堂顶端,随风飘扬。

  若是仔细听,幼儿的朗朗读书声一扑一扑的,有华语、有瓦语……生命的朝气与瓦低少见的百里草原那般,生机蓬勃。

  那老与玫家间的桥还是那般狭窄,依旧是荷枪实弹的队员把守。

  谁也说不清楚他们是不是军人,但从面相看,是瓦低人没错。

  过了桥,绕过地.雷区,便是百亩农田,一片片丰满的绿色菜植,一畦畦沉甸的金黄谷穗,或玉米杆子般高耸,或上海青般低矮。

  所有的一切,都美好得像是梦。

  “报告!没有任何异常!”

  乔司微笑颔首,扎紧裤管,漫步在田埂上。再过一段时间就是丰收季,农忙又要开始了。

  她想起粮仓堆积的粮食,越想越开心,却冷不丁扫到角落一片尖叶锯齿边的青绿色草植,形似野草。

  乔司脸色霎时沉下来,如黑云压境。“这亩地是谁管的!”

  身后的人不明所以。“这…这好像是承承哥。”

  “他人呢?!”

  她的语气是少见的怒不可遏,周围人内心惴惴。“昨晚刚下值,我去喊他过来。”身后的人聪敏,不止去喊了徐承承,还派人去通知了鹿城。

  徐承承一路小跑,远远瞧见乔司,脸上堆着朝气的笑,他长大不少,皮肤发黑,胡子又硬又粗,像个男子汉了。“师叔,啥事啊?”

  乔司目光狠戾,长臂一指。“你看看那里是什么。”

  徐承承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望过去,大片洋地黄在微风中对他摇摆着身子,长势喜人,他不解。“怎么了?这不是挺好的?我昨天才来看过。”

  乔司冷笑一声,“你昨天才来看过!”她一脚把徐承承踹下田埂,“你看看那里是什么!”

  徐承承踉跄了两步,双脚都陷在田地旁的小水沟里,湿泥裹住脚底,一下子动不了,他往角落凑近看去,锯齿状的植物藏在洋地黄中间,悄无声息地吐着信子。

  他一下子瘫在地上。

  这是大.麻!

  他连忙起身爬进田地里,种植密集的洋地黄与大.麻十分相似,可在禁.毒战争中活下来的人是无论如何也不会认错的。

  他颤抖着身子,在本是幽静的田地中一颗一颗翻找,壮硕的身体压倒了一批又一批无辜的洋地黄。

  这里的每一颗种子都是他亲自交付给当地农民的,看着它们一颗一颗埋进土里。

  他给它们浇过水,施过肥,像养育孩子一般对待它们。可混入的大.麻让他崩溃,所有的一切都不值一提了。

  他见过大片大片的毒株,覆盖了整片山林,但眼前这亩地出现的几株,却狠狠戳透了他的心。

  他们牺牲了这么多兄弟姐妹换来的和平,居然还是不干净吗?

  乔司看他狼狈的样子,气劲儿也消了许多,可随之而来的是浑身的无力感。“把这片辖区的所有农民都找来!”

  她眼底翻涌着腥红,整个人凌厉了起来,在瓦低的这些年,她学会了血腥镇压,一旦涉及毒品,绝不能容忍!

  不宽的田埂站着一长排皮肤黝黑的农民

  “自己站出来吧,毒株是谁种的。”

  他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神色并不慌张,最后低垂着头没有反应,谁都没有站出来。

  乔司感到窒息,胸腔仿佛开了个大洞,空荡又悲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