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把气撒在黄牙身上。“黄牙!把车开到偏僻的地方毁了。”
黄牙低俗却没他哥那么好面子,一下子戳破他哥的心思。“哥,这车可是咱们出钱买的。”
“废什么话,快去!”
滴滴——
扑沙开着金毛一开始准备的车过来,乔司搬下钱袋上了他的车。
金毛见她走远了,又凑到黄牙耳边低语。“你把车洗一洗,然后卖了。”
“哥,还是你聪明!”黄牙贼笑着点头,上了越野车,踩着油门扬长而去。
“让犬子多跑几个地方,尾巴甩干净了再回边境线和我们汇合。”
金毛的屁股刚挨上座位,冰冷的命令就砸在脸上,他侧咬住腮帮子,又用舌头顶了出去,满脸的不服气,却又不敢不照做。
明亮宽敞的别墅大厅,萦绕着女人抽泣的回声,皮质沙发一端坐着王家夫妇,周边围着一圈湛蓝色制服。
和早上的一幕极其相似。
“你有没有受伤?"
“有没有被欺负?"
“有没有……”
年轻民警被几个绑匪耍得团团转,气得吐血,不管不顾地询问受害人的情况。
“警官先生!”王泽很是恼怒,他半抱着李佩云安抚,还没说几句,就被警察打断,一个劲地戳伤口。“我的妻子刚刚回来,能不能给她一些休息的时间?”
“当然,当然。”中年民警打了圆扬,拉着年轻民察走到一边。
李佩云抹去眼泪,抚了抚丈夫的手背,朝民警说道,“他们没对我怎么样。”
年轻民警见她回答问题,赶忙摊开本子,靠近询问。“你有没有看清楚他们长什么样?开的什么车?口音是哪的?”
李佩云摇了摇头,双臂不自觉地环住自己。“我一直被蒙住眼睛,只能有个大概的感觉,好像有三四个人,也可能有五六个……不知道…我不能确定。”
“这几天你们都去哪里了?”
“晚上会停车休息,白天一直在开车,我也不知道是哪里……”
怎么什么都不知道?!
年轻民警皱着脸,好一会才憋出一句刺激性不那么强的话。“你再好好想想,一点点细节都行。”
李佩云微低着头,眉头紧锁,使劲搜索着记忆。"好像……有一个人是本地人,有个男人说这地方我都熟悉,不用看地图……啊对了,其中有一个是女人!”
年轻民警记下细节,总算不再为难她了,简单慰问了几句,一行湛蓝制服便驱车离开了王家。
“师父,咱们从哪里开始查起?”
“你觉得呢?”
“我觉得得排查全市的混混,有违法记录的优先,特别是刚出狱的人。六百万不是小数目,虽然是旧钞,不好查,但是可以关注高消费水准的地方,他们总要花钱的。”年轻民警自觉很有条理,越说越激动。“师父,下午我就带人去排查。”
中年民警心里暗叹一声,还是太毛燥了。“没那么简单,这次的绑匪很熟悉公安体制运转,有很强的反侦查意识,绝不是普通的小混混。”
’绝’这个字眼太凶狠,全盘否定了年轻警察的侦查方向,他有些挂不住脸。“师父,他们只是运气好而已…”
“运气好?呵,她早就知道你们一直跟着王泽的车,故意让你们按照同一个方向满城兜圈子,每次到三岔路口都不换方向,就是预判了你的预判,分散了你们的警力,你是不是觉得她肯定会在另一条路上要钱?”
年轻警察脸一阵红一阵白。“师父,你早知道为什么不告诉我?”
“我不知道,因为她也预判了我的预判。最后她让你上高架,你的临时反应能力很好,及时把其余警力招回。”
年轻民警终于听到夸赞,嘴角还没来得及勾起,又被泼了一盆冷水。
“也就是因为太及时,彻底着了她的道。临近高架桥的所有警力都被堵死,附近的警察无法在一分钟之内赶到,她成功拿到了赎金。她,绝不可能是普通人。”
“他?不是好几个人吗?”
中年警察摇头,“一个女人能出现在以男性为主的绑匪团队里,极大可能是策划者。”
年轻民警怔愣地听完,只余满腔的挫败感。“师父,我是不是不适合做警察啊。”
如果不是师父复盘了一遍,他连错在哪里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