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河见哥哥久不回应,酒杯摔进盘子。“哥,这帮条子这么嚣张,不如给他们找点事做做!”

  乔司低垂着头,眼角猛缩。他们所谓的找点事,极有可能是实施暴.恐活动。

  铊滨摆了摆手。“这事先放放,大好的日子,别讲消化不良的东西。正好今天你来了,这次玫家被我们炮轰得七零八落,我想让尹素留下重整基地。”

  塔河的笑凝住了,心底一万个不乐意。玫家坐拥近千毒亩地,简直就是躺进了聚宝盆里,但他也不想放弃那弄基地,只能阴阳怪气地讥讽几句。“那武器怎么调配?”

  这话说得很是无耻,他一分力气都没出,张口就是理所当然的要。

  铊滨居然没觉得不妥,稍思索了一番。“玫家这边虽然地势还过得去,但是处于政府.军和民族武.装的交界,武器装备肯定不能少,我打算……”

  铊滨将缴获的军.火分成三份,一份让乔司先挑走,一份留给尹素,再把自己那份分了四成给塔河。

  塔河勉强同意了,这一趟也不算白来,他低下头吃东西,懒得再说话。

  他是满意了,在场的所有人面色都沉了下来。

  乔司埋头吃饭,余光不经意扫了一圈,铊滨对弟弟过分的偏爱迟早会毁了自己,或许自己可以……

  “哦,对了,还有个人介绍给你们认识。”铊滨止不住笑意,似乎对来人十分满意。

  乔司兀自吃着餐盘里的食物,没有抬头,仿佛吃一顿饭对于她来说是很困难的事。

  这里没有筷子,也没有刀叉,本地人都是用手抓着吃,那熏黄的指甲尖还有黢黑的泥土,这边的口味喜酸喜辣喜油腻,吃完一餐饭,手掌都成了腌制的腊肉。

  这太原始了,乔司无法接受,自己削了两根木棍当筷子,用贴身的匕首片肉。她背上有伤,腰无法弯得太低,索性后坐,微仰起头,操着匕首上的肉片往嘴里送

  在别人眼中,‘玫红’本就是百年世家大族出身,行为精致些倒也正常。

  木质走廊叩出脚步声,在门口停了。铊滨高声道,“进来吧。”

  在座的人眼睛齐齐看过去。

  乔司也瞥了过去,身子霎时僵住了,匕首险些划伤她的嘴唇。

  巨大的冲击感震荡了她的心脏,她不可自抑地颤抖了一下。

  又是幻觉吗?

  为什么最近频频出现鹿城的幻觉,是太想她了?还是无意中被注射了毒.品?!

  乔司第一次理智的分析以往不敢深究的美好幻想,她已然不再相信命运的公正。胸怀大义的人总是受尽折磨死去,恶人总是逍遥法外,她不过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卧底,生与死都不会受到命运的眷顾。

  她开始害怕,甚至恐惧,如果真的染上了毒,她还能回家吗?

  叮——

  餐盘翻倒的声音。乔司闻声望去,却注意到周围人相似的反应,那一张张脸流露出或惊艳、或戏谑、或淫.邪的表情,眼神都黏在门口站着的女人身上。

  乔司挣扎的眸色褪去,迸出抑制不住也不想抑制的狂喜。

  这不是幻觉,真的是鹿城!

  她的妻子跨越千里来找她了!

  在桌尾背对门口的塔河抬起头,莫名这安静奇怪的氛围,扭头朝后看,愣了几秒。“哟,这是哪来的美人,哥,送给我吧。”

  乔司不悦地攥紧匕首,握把深深陷进掌心,绷带渗出了暗红色。

  “胡闹!这是玫家原先的制.毒师,铜琅小姐。”铊滨没有几分责备的语气,像是教导一个玩闹的孩子。他转过头看向乔司,“玫老板应该也认识。”

  门口立着的女人施施然走了进来,她冷着脸,眸光含冰,视线所及之处都泛起了寒意,可身形却是妖娆的,破损的衣服被撕开一小半,白皙的肩头暴露在空气中,上面或紫或黑的淤青为她染上了几分野性,矜冷与性.感的碰撞,火花刺激着每个人的眼睛。

  就连在场唯一一名的女性,乔司,也被夺去了目光。

  她是我的女人、      “听说铜琅小姐与玫老板一起长大,玫老板不会不认

  “听说铜琅小姐与玫老板一起长大,玫老板不会不认识她吧?”铊滨怀着几分别样的心思故意问道。

  玫家固然很大,可军.火被乔司炸了大半,黑面巾持剩余的武器负隅顽抗,那老基地几乎掏光了家底去拼,拼出个两败俱伤。

  要说亏了,那千亩毒亩地却是实实在在的,但要说赚了,也实在不是短短几年就能缓过来的。那可是培养积累十几年才有的精锐和装备啊!

  铊滨一边心痛一边又告诉自己值得。可攻占玫家,到头来只抢到这么一位制.毒师,哪怕这个女人的说辞有漏洞,铊滨也留了她一条命。

  毕竟,今后毒.品的成色全寄托在这个女人身上。

  铊滨去瞧乔司的反应,见她慌张失态,反而松了一口气,看来这个女人说的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