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司拍了拍乐清的肩膀,眼里满是欣慰,乐清与几年前大不一样了,她黑了不少,手上的指甲也不再光洁发亮,拥抱时能感受到衣服下肌肉的爆发力,似乎所有人都从痛苦中走出来了。“刚刚差点没认出你来。”

  乐清苦笑,“人总要长大的。”

  被晾在一边的图刚打断道,“好了,别叙旧了,还是谈正事要紧,祁局在里面等着呢。”

  三人走进棚房,屋内只坐着一个人。他明晃晃的穿着制服白衬衫,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是警察。见到乔司进来,他满脸不悦,“金柳跑了?”

  “是。”乔司挑眉看向图刚,报信这么快?

  图刚转开眼看向别处,人家是领导,他当然得随时报告。

  白衬衫大怒,“那你还怎么渗透进敌人内部?这步棋都走废了!”

  乐清心底一阵烦躁,这男人从她刚来边境起就一直找茬,一会说女性教官无法适应边境复杂的暴.恐势力,一会儿在暴.恐分子袭击市政府后,匆匆忙忙到‘外地’开会,回回找茬,回回在关键时刻掉链子。

  她附在乔司耳边轻声道,“别理他,咱们直接接受国.安的命令,与本地公安面子上过得去就行,毕竟还需要他们配合。”

  乔司微微点头,“金柳逃跑确实是我的失误,但也不是毫无收获,带回来的那个人是塔河的手下,可以从他身上入手。”

  白衬衫不满她轻飘飘的语气,“你不该为这次失误负责吗?”

  乔司皱起眉,这不依不饶的样子让她起了疑心,卧底这活本来就是走钢丝,她没空与无关人员打交道。

  想好的计划暂时搁置,乔司双手一摊,靠在椅子上,“我要见边境国安厅长。”

  图刚眼瞅氛围不对,连忙打圆场,“塔河的人一直在看守所附近埋伏,就玫红一个人也守不住金柳。”他转过身来对着乔司道,“祁局也是谨慎,不是那个意思。”

  乔司不吃这一套,“厅长不来,后续的工作我不会展开,手里的情报也无法告知。”

  白衬衫狠拍了一下桌子,“你!跟我闹情绪是吧?”

  他大张着嘴,唾沫横飞,“这么多人送了多少条命才能有现在这个局面,女人!眼光就是狭隘!”

  乐清翻了个白眼,又是老一套,这老王八蛋是怎么坐上局长位置的。

  乔司不为所动,眼神都没留给他一个,图刚两边不讨好,闷声不再说话。

  祁局见没人理他,忍不了满室的尴尬,摔门而去。

  “姐,这怎么办?”乐清见讨厌鬼终于走了,开口问道,“勾着金柳出来?”

  乔司摇头,“金柳现在应该已经知道玫家出事了,也就不会再在意我这个所谓的‘玫家大小姐’”

  图刚道,“那突破口只能在抓来的那小子身上了。”

  乔司扭了扭脖子,颈椎发出骨头的响声,一夜没睡有些疲惫。“着重问他们近期的活动,金柳的重要性远超我们的想象。”

  乐清赞同,“我去审吧。”

  “不行,你身上的警察味太浓,不能让他知道我们是警察,要以玫家的身份。”乔司眼眸深沉,“该怎么审就怎么审。”

  言下之意,就不会是多温柔的手段了。

  “我去吧,这活我熟悉。”图刚忽地笑了声,“不知道他们抗不抗得住。”

  他本就不是警察,在毒窝里摸爬滚打那么多年,对他们的手段门清。

  乔司点头,“速度要快,时间不多了。”

  图刚出门,没几分钟又跑了回来,“那小子死了!”

  火锅和脑花、      “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

  乔司三人冲进关押室,一股浓重的血腥气扑面而来。

  光是这个味道,乔司就确定这个人死的不能再死了。

  眼前的男人跪在地上,双手捆绑着悬空垂落,两条腿并不完全是膝盖着地受力,小腿后侧和大腿的夹角超过了一百度,按理说这样的姿势并不能维持住一个人的跪姿,稳定姿势的最大力在他的脑袋上。

  男人整个脑子插进了铁桌的角上,许是冲击力太大,生锈的桌面溅出不少粉白色脑花,一坨坨纹路清晰、满是沟壑的脑花被翘起的铁锈削成小块,在桌面黏连成一片。

  白衬衫脸上、身上也染了一大滩血,胸口直挺的标志勾缠着碎裂开的脑花,他目光呆滞,怔愣在原地,见到乔司几人,魇住似的说道,“我就是想审审他…”

  说完,便晕了。

  乔司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