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捅了狗窝了?

  咔嚓——

  正对门的人家打开了门,铁门擦地发出刮黑板的声音,令人直起鸡皮疙瘩,随后苍老的女声幽幽响起,“小黑…”

  乔司吓了一跳,远远望去就见一佝偻着背、穿白衣的老妇人在井口边叫喊。手里的狗有了反应,挣扎着扭动身子,“汪汪!”

  不好!

  乔司拎着狗单手翻越护栏,顺着河岸滑了下去,发出轻微的入水声。狗子骤然入水受了惊,汪汪汪个不停。

  乔司放开它,隐入水中。

  没了禁锢的狗在水面上扑腾了几下,犹疑地转圈游来游去。

  “该死的!你们又跳水里干什么!”老妇人趴在栏杆臭骂,“快上来!”

  狗子认主,挥着狗刨上了岸。

  乔司扶着河岸冒出头,扯去挂在手上的绿藻,在渔网的遮掩下观察岸边。

  “老太婆,你大晚上不睡觉又干什么?”

  乔司忙缩回水中,心里暗骂,怎么还没完了?

  “我睡不着。”

  老妇人揪住狗子的后颈,将它提溜起来甩干,朝老头子说道,“我前几天找律师问了,说是能假释还是什么的?要不,我们借点钱,把儿子捞出来先?”

  “借什么借!这畜生就是被你宠坏了,老子养条狗都比他省心,让他在里面好好反省!”

  老头子拉着老妇人,边踢踹湿淋淋的狗子,“赶紧回去睡觉!”

  铁门刺啦声响起,砰得关上。

  乔司爬上岸,目光沉沉地盯着自建房二楼的灯光,待最后一抹光消失了,她也行动起来。

  这套房子没有围墙,院子也不大,乔司转了一圈,绕到后门,发现一块空地。空地堆积了不少垃圾碎石,杂草丛生,高及人的腰部。

  却藏不住高大的车子。

  车子轮胎被杂草淹没,只在黑夜中框出一块更黑的车架。

  乔司嘴角扬起,靠近车身,她带上手套,食指在车尾巴轻蹭了一下,铺了一指节的灰,虽多但并不厚。

  这辆车有一段时间没开过了,但应该有人来打扫。

  乔司垂眸思索了片刻,脱下湿漉漉的衣服拧干,擦去身上的水珠,又在冷风中吹了好一会,才打开车门,坐在驾驶位上。她上下左右摸索,把能打开的、能藏东西的地方都找了个遍。

  什么都没有。

  乔司额间冒汗,目光地盯着车顶,脑中高速旋转:

  如果胡沛真的留下了证据,他还会留在这辆车上吗?

  会不会已经被人取走了?

  乔司回想起胡沛那张阴鸷狡诈的脸,摇了摇头。像他这种人,不可能将自己的护身符留给别人。

  可他会放在哪里?

  他当年被抓是涉嫌故意杀人,与他的私车并没有什么关系,警方检查的时候也不会过于仔细。但再不仔细,也是会把表面上能搜的地方都搜过的,要找到早就找到了。

  乔司突然有些头痛,她不主办案子,大多流程只是知道,并没有真的实践过。

  她锤了锤额头,想!快想!

  最传统的录音保存方式就是U盘,它可以小到只有指甲盖大小,也是最隐秘的保存方式。

  乔司环顾整辆车,这么大一辆车可以存放的位置实在是太多了,如果上报公安直接拖走彻底检查……

  乔司猛得摇头,王局说不定也参与了这件事,真要发现U盘,恐怕再也拿不回来了。

  一切都得靠自己!

  思绪渐渐清晰,人却没发冷静。

  乔司开始发抖,脸部肌肉不受控的抽搐。不是冷的也不是激动,而是打破规则所导致的恐惧和报复性解脱。她从来都是重规则守秩序的人,但今晚所有的举动,包括与鹿城信息共享都违背了她以往的原则,甚至是违反纪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