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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乔司懵住了,她们前脚刚在一起,后脚就出柜了?

  其实这事也不能怪岳溪误会,任谁去自己女儿家,打开门后发现有一个陌生女人穿着女儿的衣服,在屋子里进进出出好像女主人似的,都会误会的吧。

  她也不是老古板,篮球队里这样的恋情很常见,有几个队员私底下在一起,只要不影响训练,她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况且鹿城实在是太符合她对女儿的幻想了,精致脸蛋,眼神干净透亮,见到几人一开始有些慌乱,但很快就镇定下来,不局促也不浮躁,仪态举止落落大方,聊过几句后,她发现这女孩子看着小小的身子,但心思缜密,冰雪聪明,也怀有宏远志向,一时间内心十分喜欢。

  不像她亲生的那个,窝在角落里像个鹌鹑,没有一点气概!

  没出息!

  鹿城眼里划过一丝羞意,没有反驳,轻轻点了点头。

  岳溪站起来,她的个子很高,比乔司还高出几公分,揽着鹿城的肩膀走去餐桌旁,似乎这才是她的亲生女儿。

  乔司依旧蹲坐在小马扎上缓不过神,南浔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别愣着了,过去吃饭吧。”

  乔司缓缓站起身,有些恍惚,这间屋子里,仿佛只有她才是局外人,每个人都比她像这屋子的主人。

  见证、     饭桌很大,这房子一开始是乔父住,他时常会有学生来

  饭桌很大,这房子一开始是乔父住,他时常会有学生来拜访,买桌子时就刻意往大了挑,现下六人围坐还有些富余。

  桌面上的菜品摆得满满的,浸着油光、飘着烟火、荡着菜香,桌边的人各自说着最近的烦心事……

  热闹又平凡,一家子整整齐齐,是万家灯火最朴实的写照。

  可这朴实,却是鹿城久未触碰的伤疤,她拿筷子的手微不可觉地颤抖,竭力压制住内心的酸涩。

  乔父对着女儿叮嘱道,“二儿啊,咱们自己一家人庆祝庆祝还可以,走出家门就不好跟别人去下饭店了。”

  乔司对父亲比较亲昵,不拘谨,夹了一筷子土豆丝塞进嘴里,含糊道,“我晓得的,又不是小孩子。”

  岳溪见她只顾自己,半分照顾对象的自觉都没有,瞪了她一眼,给鹿城夹菜,“小鹿,试试这个虾,味道一绝!”

  乔司不给鹿城夹菜是因为这里一半都是凉菜,她哥的手艺很差,热菜半生不熟,还不如不吃。她低声在鹿城耳畔嘀咕,“味道不好就不吃,等他们走了我再重新做。”

  乔司温热的气息喷洒在耳边,染红了鹿城的脸,甚至烧红了她的眼尾,她轻嗯一声,将虾仁送进口中。

  半热的虾仁夹杂着碎冰,未溶的盐粒在舌苔上彰显它的存在感,粗嚼两下,破开的虾身又寡淡至原始腥味。

  很难将一道菜做出这么复杂的味道。

  山珍海味滋养大的鹿城第一次受到食物的暴击,可她仍是咽下去了,半冷半热的糟糕菜品却带着浓浓的烟火气,熨帖了她的心。

  父母早逝,爷爷也生病,家里所有人都围着他转。奶奶、叔叔也催她回公司上班,她早已习惯了独立和照顾人的角色。

  她已经很久没有体会到做一个孩子的感觉了。

  鹿城鼻翼微微颤动,真心诚意地说,“谢谢阿姨。”

  岳溪笑开了,又给她夹了一筷子虾仁,“喜欢吃就多吃点。”她回身用手肘怼了怼丈夫,“人小鹿,是个研究生。”

  “是吗?在哪读的书?”

  鹿城老实回答。

  “哎呦,好学校啊,乔埔和乔司读书都不行,要不是我盯他们功课盯得紧,大学都考不上。”

  乔父是名校毕业,也有留洋经历,回国后进高校教书,是大多数长辈口中别人家的孩子,可生的两个榆木崽在读书上一点不开窍。

  乔埔脸色不好看,喜欢人家小姑娘可以,骂乔司也可以,但没有必要踩他一脚吧,他转而瞪了乔司一眼。

  乔司咧着嘴,仿佛夸她似的,一点都不受乔埔影响,今晚的惊喜于她而言实在太大了,“对对,鹿城还是学金融的呢。”

  乔父研究的是经济法,顿时更感兴趣了,给鹿城夹了一筷子菜,“是吗!”

  鹿城乖巧拢住饭碗里的菜,有些受不住他们的关爱了。

  乔父摸了摸乔司的石膏手,心疼道,“二儿啊,你瞧瞧人家,要不你也去读个研,不想读博也没关系,爸给你找找人,去个大专院校教书也挺好的,你以前那个同学,傅什么来着,她不是也想当老师,你跟她做个伴多好。你今天断条胳膊,明天指不定又出什么事儿了。”

  乔司连忙摇头,还不等开口,岳溪拉下脸来,“打篮球不行,当警察不行,怎么你女儿就这么金贵?”

  和谐的气氛夹了□□味。

  鹿城低头不语,纤手伸到桌下戳了戳乔司的大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