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说犯人已死亡,是警方击毙的吗?”

  “不是,是他的枪支炸膛导致的死亡,嫌疑人使用的是自制枪,粗制滥造,很容易炸膛。”

  “此次案件中的枪支到底从何而来?”

  “嫌疑人的枪支已经收缴,且他的子弹有限,警方对他的出租屋进行了全面搜查,将枪支和仅剩的几枚子弹全部缴获,请大家放心,不会有枪支流入社会。”

  乔司对枪支来源避而不谈,杀人案确实已经告破,但是枪支来源还在侦查中。

  鹿城保持着得体的微笑,也没有再追问,挑了几个其他不痛不痒的问题便揭了过去。

  这样的采访十分官方,但是对关注该案件的民众来说已经给足了交代。

  “乔警官,晚上一起吃个饭?”

  鹿城发出邀请,清冷的面容冰雪消融,映出阳煦山立般的笑容来。

  可鹿城越是这样,乔司越是不安,这样的笑仿佛隔了一层什么。

  乔司僵直着身子站起来,局促地点了点头,目送他们离开。

  乐清溜到会议室中,见乔司站在窗边目不转睛地望着记者一行人的汽车尾气,上前一把揽住了她的肩膀,“人已经走了。”

  乔司回过神,默不作声地回到寝室,脱下制服,内里的蓝色内衬已经湿透,半透明的映出肉色的肌肤。

  乐清跟在后面碎碎念,“原来鹿姐姐是记者啊。”

  乔司将换洗衣服放入脸盆,踩了拖鞋就完浴室去,乐清见状也拿起脸盆紧跟在后面,“哪家的记者啊?电视台的还是报社啊?”

  浴室是原先的女厕所,加了几块挡板和淋浴头,勉强能有点隐私。

  只是挡板不到一米六,两人个子都高,视线往下一瞥就能看到对面的身体。

  不过好歹比男浴室好一些,那边只有一排淋浴头。

  “哎,沐浴露给我点。”

  乔司递过沐浴露,语气中带着几分不知所措,“我以前喜欢过一个女孩,那时候我很主动,主动邀请她去我家,主动邀请她去看电影……现在不知道为什么,总是很局促,在她面前不知道该什么办才好。”

  乔司满头的泡沫,有的混入水中流了下来,刺激地眼睛不敢睁开,有的流进耳朵,形成了一道水膜。

  只有在看不见听不清的时候,那些心里话才能说出口。

  氤氲的水汽凝在两人的头上。

  乐清将手靠在挡板上,下巴压在手臂,满脸的泡沫,抹了一把脸,眼睛半睁覷着乔司,“之前不是还觉得人家喜欢你?”

  乔司有些不确定,虚虚地说,“之前是之前,现在好像……”

  最近鹿城好像很忙,并不怎么答应她的约饭,消息也回得慢了许多,而且最近的鹿城与之前不太一样,有些冷冰冰的。

  乔司原本还坚定不移的心忽地就没有了着落,“哎——我说不清楚!”

  乐清乐了,她没见过乔司这么畏畏缩缩的,逗弄她道,“欲擒故纵?”

  “什么意思?”

  “谈恋爱拉扯的手段呗,故意忽冷忽热,勾得你欲罢不能。”

  乔司想了想,皱起眉,“瞎扯!”

  鹿城不是那样的人。

  她快速冲完泡沫,穿上短裤短袖就出了浴室。

  乐清连忙跟上,幸灾乐祸道,“那怎么办?你不是还寻思着人家生日的时候表白吗?”

  在乐清眼里,乔司可以做一个好领导,好偶像,但无法做一个好朋友、好恋人,她很难与周围的人进行平等关系的交往。

  死板、沉闷,做事只分对错不讲情面,近些年学会了些许圆滑,但仍然改变不大。

  最过分的是!

  除了工作,从不出入任何娱乐场所,并且觉得那不是正经地方。

  都什么年代了,大清都亡了,怎么还有这么迂腐的人!

  她无法向上级传递自己的思想,便会强塞给下级,勒令所属中队的民辅警在不必要的情况下禁止出入娱乐场所,甚至写申请,试图推广全局,好在被大队长拦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