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服务员鱼贯而入,将精美的餐食一一摆在桌上便离开了。

  乔司粗略瞧了瞧桌上的菜,除了那盖着盖子的一罐子汤,其他的菜跟她平时吃得好像差不多,就是做得精致漂亮了些。

  再细看,那红红的颗粒应该是枸杞吧?盛着牛肉的那盘菜里是有桑葚吗?

  啧,稀奇古怪的。

  鹿城催促她,“快吃吧。”

  乔司拿着筷子的手不知从哪下手,抬头便瞧见鹿城盯着她看的眼神,对方的双手交握,搭在下巴上,眼里似乎有些莫名的情绪。

  乔司敏感的心思活络起来,脑补出一大堆内心戏,耳尖红了红,“怎么了?你不吃吗?”

  仿佛是屋内灯光映射,鹿城眸色意外的温暖,“你先吃。”

  乔司夹着筷子的手指缩了缩,朝黄焖牛肉而去,塞了一筷子进嘴里。

  牙齿同牛肉恰到好处的韧劲对抗,唇齿间满是爆汁的口感。

  她眼睛亮了亮,埋头在餐盘间,好半天抬不起头。

  鹿城注视着她的发顶,头发差不多干了,开始慢慢蓬松,凌冽的气质变得温和清爽了起来。

  一个人头发直卷不同,会有这么大的变化吗?

  乔司吃了个半饱,仰起头来见鹿城还未动筷子,霎时尴尬了起来,手中的筷子欲放又止,“就我一个人吃吗?”

  鹿城拿起筷子,象征性夹了一些放进碗里,“我陪你吃一些。”

  “你不是说有重要的事情和我说?”

  鹿城微蹙了蹙眉,欲言又止,似乎不知怎么开口。

  她整理了一下措辞,把话题落在莫名的地方,“读警校是不是很辛苦啊。”

  乔司点点头,老实答道,“是啊。”

  “工作了以后,天天都要训练吗?”

  “也不是,如果出任务的话,就不能训练了。”

  鹿城眼里的情绪浓重了些,闪着光亮,替她舀了一碗汤,“那你们来生理期的时候怎么办?”

  乔司心里涌起一股奇妙的感觉,仿佛有什么不太对,“就…该干嘛干嘛啊,实在不行,就吃药。”

  开了一个头,鹿城越说越顺,“你不疼吗?我记得你一开始来月.经的时候,疼得死去活来的。”

  乔司的脸刷得红透了,脚趾抠地,尴尬的气氛像座不透气的玻璃罩,盖在她周围,连呼吸都困难起来。

  尘封的回忆席卷上来。

  第一次来姨妈的时候是鹿城给的卫生巾,也是鹿城给她普及了生理知识,教她怎么使用。

  乔司的初潮来得很晚,周围大多数同龄人都已经来过了,有时候会在教室的角落对这样的事情窃窃私语,她懵懂的听上几句就走开了。

  学校在初一的时候就开了生理课,内容也开得很隐晦,只粗略讲解了来月经的时间和感受。

  本就一知半解的她,在知道来这个会很疼的时候,一直庆幸自己没有这个东西,还开心了好一段时间,上了高中后,那芝麻大点的知识早就不知被她抛到哪里去了。

  直到高三的某一天,她在上厕所时发现一裤子血,下意识的反应就是自己要死了。

  当时乔司与鹿城的关系就走得很近了,时常会一起去上厕所。

  在发现乔司窝在厕所好半天没出来时,鹿城敲了敲厕所门,“还没好吗?”

  乔司打开门,面如死灰,裤子卡在膝盖上还没有提上,她指了指□□上的那一摊血,“我可能快要死了。”

  当时鹿城是什么表情?

  乔司猛得摇头,将那尴尬到咬舌自尽的画面甩出脑海。

  鹿城也想起了那个画面,眼里却带上了几分心疼。

  她的父母去世得很早,但他们在自己童年和青春期时是做到了无微不至的。

  学生时代的乔司是很惹人注意的女孩子,长相出众,身高腿长,即使学习算不上好,但明眼人都知道她会走体育路线,有一个在国家队当教练的母亲,前途不可限量。

  但她性格沉闷傲娇,给人以距离感,并不能很好的融入同学圈,母亲常年在外工作,能够给她的关爱很少,不然也不会因为来了初潮就以为自己会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