疤痕?

  她低头看向怀里的狗子。

  “那也是亚瑟,它估计是看到警服了,以为那是自己。”乔司端了搪瓷杯递给她,“白开水。”

  鹿城接过,在掉了漆的搪瓷杯沿细细抿了一口,“它曾经是警犬?”

  “不仅如此,还是条荣誉犬,救人的时候炸伤了腿,就退休了。”

  鹿城这才发现,亚瑟后腿有些畸形。

  “我第一次见它是在演习上,它还很年轻,上场的时候雄赳赳气昂昂的,穿着反光背心威风凛凛,在场的人都夸它帅。”

  乔司小心地抹去亚瑟的眼屎,想起它年轻时候的光辉履历,脸上满是自豪。

  鹿城也被感染,笑道,“然后呢,演习太帅了拿奖了吗?”

  “没有,那是它演习最糟糕的一次。”

  鹿城敛了笑。

  ……

  泥地铺了一层硬草,下过雨后满是泥泞,泥和草混杂在一起,腌出一股淤泥的味道。

  不远处是警犬的训练器材。

  毛色鲜亮的亚瑟跟在临时训导员身边,微抬着头,颇有气势地走上了场。

  “亚瑟!”

  “亚瑟,帅啊!”

  民辅警列队成两排,站在边上观赏警犬的表演。

  临时训导员和亚瑟是第一次配合,两者的专业素质过硬,无论是基础口令还是障碍训练,亚瑟都做得非常好。

  人群中响起赞赏声,“看吧,演习还是得看德牧。”

  接下来是攻击训练,也就是警犬攻击制止嫌疑人的训练科目。

  暴力是最具有张力的美学,场边的人都瞪大眼睛看。

  亚瑟仍是那副淡然潇洒的样子,细看之下,面上灰色的毛发为它增添了些许野性,看起来像是凶狠的狼。

  “啊——”

  十几米外的‘暴徒’边大吼边箭步冲过来,手挥着皮鞭抽打空气,啪啪啪得很吓人。

  亚瑟一下子就愣住了。

  哪怕训导员穿得和平时不一样,它仍是记得他的。

  临时训导员解开它的链子,命令它上,它犹豫地在原地打转。

  按照日常训练流程,警犬现在应该疯狂地咬‘暴徒’的手臂,当然,是戴了护臂的。

  但亚瑟没有,它连叫声都是呜咽的,临时训导员扯着它的项圈让它上,它两只前脚推在地面上,在泥地里剌出了两条深深的道子。

  扮演暴徒的训导员狠了狠心,鞭子啪啪打在亚瑟脚边,语气也凶凶的,“快咬!”

  临时训导员也推搡它。

  亚瑟突然大叫一声,咬住护臂猛得一扯,‘暴徒’吃不住力,一个趔趄差点摔到。

  ……

  “我远远看到了,亚瑟哭了。”

  “我第一次知道狗会流泪。”

  乔司眸子里隐隐有水光晃动。

  鹿城抽了张纸递给她,“为什么会是你收养亚瑟?它很爱自己的训导员。”

  乔司偏过头,把眼泪抹在衣领上,接过鹿城的纸巾替亚瑟擦了擦眼睛。

  鹿城无奈,爱哭还爱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