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他们那中队长,你过去得被挤兑死。”
“也是,徐尧这人心眼太小,要不是家里有关系,就凭他还能当上中队长。”
乔司打开车门,打断他们,冷风裹着话语,“开工了,上车!”
此次看守所搬迁任务抽调了全市大概三分之二的警力。
以交警大队为主,对途径的主要路段进行封锁,每个路口有人把控,再由看守所民警组织旧所中的犯人转移到大巴车上,然后由特警队保证运送途中的安全,而新所就由当地武警保障接收犯人。
“唉,这里不让走了吗?”
“哥们,绕一下吧,有特殊任务。”
宽敞的主城路从左阳市延伸到溯溪小镇,途径道路上空无一车,冷风鼓动路两边的梧桐树,簌簌异响更显萧瑟。
特警队的警车通体漆黑,若是不开警灯,便像个午夜幽灵般晃荡。
特警大队中除了值班的民辅警和四中队,都参与了此次任务。看守所内关押着大量未判决的嫌疑人,容不得半点疏忽,七个中队七辆运兵车在柏油路上呼啸而过。
各色的特种车聚集在旧看守所门口,各色的车灯在夜色中闪烁,各色的制服人流来来去去,乍一看像置身于灯红酒绿的市中心。
一组两位嫌疑人,手和脚两两相拷,就这样排成一条长蛇从生锈的大铁门蜿蜒钻出,咔擦咔擦的金属镣铐声更添了几分阴森的气氛。
每位嫌疑人都抱着一个袋子,里面装着他们全部的家当,踏出铁门的那一刻起,每人麻木的脸上都生动了些许,眼神四处游荡,大口呼吸自由的空气。
哪怕四周一片漆黑,哪怕这空气满是尾气。
“快点快点,后面的跟上!”
这样的自由是短暂的,他们不过是从一个牢笼去往另一个牢笼。
“姐们,搭把手。”
看守所的民警吃力地扛着担架,往大巴车上的楼梯上去。
乔司应声看去,有些惊讶。
担架上的老人皮肤发黑,瘦得只剩下皮包骨,树皮般的手臂从担架一旁滑出,担架受力不均匀眼看着要翻。
乔司连忙抬起担架的另一头,稳定了担架。
“乔队,你们那边准备好没有?”对讲机在嘈杂的车厢内响起,带着滋滋的电流声。
乔司腾出一只手,回道,“还没,再等会。”
乔司与看守所的民警合力将瘫痪在床的嫌疑人扛上大巴车,清点了几次人数,确保无误,才通报情况。
大巴车的座位都坐满了,民警撑在座椅上方的行李架边,在狭窄的过道走动着维持秩序。
“坐在窗边的都把窗帘拉上!”
看守所与监狱不同,这里的嫌疑人着装不怎么统一,只在外衣上套一件蓝色马甲,里头穿着各式的厚睡衣,乍一看,整齐又混乱。
相对的,这里的人关押时间或长或短,服从性与这衣服一样,总有几个不听话的,偷摸探头看向窗外。
“说你呢,把窗帘拉上!别往外看!”
干瘦的女人啪得拉上窗帘,脸色不善却也没敢说什么话。
大熊给看守所民警递了瓶水,眼神往身前的担架老人示意,轻声道,“哎,哥们,你们这个怎么不取保呢?”
看守所民警接过水,嗓门不小,“家里孩子不管啊。”
他喘着粗气,拧开瓶盖猛灌一口,抹去溢出嘴角的水渍,“这老头外面还欠债,出去病治不好不说,人可能都没了。”
大熊唏嘘,“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啊。”
“可不是,累得还是我们。”
乔司低头听着,沉默不语。
各特警中队各护送一辆大巴车,大巴车上安排三名队员,武装巡逻车跟一辆,保证沿路安全。
到了新所后,武警已经准备完毕,双方交接犯人。
长蛇般的队伍又缓慢蜿蜒钻进新看守所。
天色泛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