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最好没有!”宋知声依然瞪视着春香,直盯得她冷汗落了下来,此时的春香已经无比后悔今天把这件事揭开来说了,“我会继续完成我娘的遗愿,但你给我记住,她是我的底线,你最好永远都不要碰。”

  唐幼清没有让春香起来,她要给她一个教训,否则她永远不知道僭越二字怎么写。

  她下床避开了春香要跪着服侍的手,独自批了外衣,向门外走去。

  呼一口气,却在眼前起了雾,冬日暖阳,照不进她心底的寒霜。

  是啊,她动心了,那是她从小就仰慕的人啊,怎么能不心动。可动心了又能怎么样,如今的她,怎么能,又怎么配和宋知声谈感情。不过是清醒着靠近那一点光,犹如飞蛾扑火,还贪恋着那份温暖罢了。

  唐幼清啊唐幼清,你自诩聪明,却总是管不住自己的心啊,不能再这么沉溺下去了……

  连着几日,唐幼清都未再约宋知声,每每她来听竹轩,都会被春香拦住,次数多了,她便知道是唐幼清在躲着她了。

  自认没有开罪过唐幼清,忍了两日便忍不下去了,命宋伊抓了春香,她自己走了进去。一路进了唐幼清的屋子,简直如入无人之境。

  待进了屋,宋知声一眼便看到书案旁的唐幼清,几日不见,看上去憔悴了许多,看着她嘴唇泛白眼下乌青一片的样子,质问的话全都忘了,话到嘴边,脱口就是一句:“你不开心?”

  唐幼清呆呆的看着她,像是不明白为什么她会出现在这里,久久没有等到回答,宋知声便转身出去了。

  她不会再来了吧,无缘无故遭拒,她一定觉得她莫名其妙,不解风情极了。看着她离开的背影,眼中波澜四起,挽留的话却怎么都说不出口,心里像破了一个大洞,一阵阵的揪疼,唐幼清只能不停的劝自己,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心里却难受的要死,好像有什么东西被生生什么挖走了,她咬紧牙关,生怕自己忍不住抽噎出声。好像她一旦哭出声来,就输了。

  “来,你不是不高兴嘛。”本以为离开的人却去而复返,手中还提了两个小坛子,看着很是眼熟,她把小坛子放到桌子上,“那我们喝酒吧,我陪你喝。”

  宋知声不知道如何哄人,可看着唐幼清难过她也不好受,想来想去,只有把人灌醉了,也许才能消停些。

  唐幼清忍的恍惚,抬眼朦朦胧胧间看清她手中的事物,原来是青梅醉,到这时候才回了神。原来,她不是走了,而是去院中挖这青梅醉了。

  她阻止了宋知声要拿杯子的东西,兀自拆了一坛,抱着喝了起来。豪横的样子看的宋知声一阵阵心惊,这么喝不会醉吗?

  只听“砰”一声,唐幼清把酒坛扔在了桌子上,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我……”

  巨大的响声引起了宋伊的注意,担心宋知声安危,她不再和春香对峙,急急忙忙冲了进来,结果看到站都站不稳的唐幼清突然卸了力,向宋知声栽去。

  嘴唇就这么毫无征兆的挨上了一个软软的东西,柔软的触感温柔而甜蜜,感觉实在不算差。奇怪的是,她明明一口青梅醉都没喝,却感觉唇齿间都是酒的清香。

  在所有人都看不见的地方,唐幼清睁开了眼睛,眼中一片清明,其实她的酒量很好。就当她自私吧,如果她们注定没有结果,那就让她留下一些回忆吧。

  “阿声。”细微的再不能细微的呢喃,仿佛是宋知声的错觉,唐幼清紧接着她,预料中的被推开却没有发生。

  她和她,都醉了……

  13.表白

  回去的路上,宋知声和宋伊一前一后走着。

  宋伊满脑子都是她冲进去看到的那一个画面,冲击力太强了,她忍不住问道:“主子,你在试探她吗?”

  “什么?”

  “刚刚……明明可以躲开的不是吗?”

  可以躲开的,不是吗?宋知声重复着这句话,她也在问她自己。

  是啊,以她的武功,明明可以躲开的,明明该避开的,可是当唐幼清倾过来的时候,她的身体却先思想而动。

  她渴望她,宋知声渴望唐幼清。

  她知道,她再也骗不了自己了,她动了情,迷了心。

  宋知声屏退了下人,连宋伊也赶了回去,她的心乱了,她要静一静。

  从铜镜前一闪而过的身影瞬间吸引了她的注意,她带着不敢置信的目光退回镜子前细细打量,她侧过身子看那人的背影,脑海中惊雷乍起,怪不得如此眼熟,竟是如此!

  那幅画,唐幼清床边的那幅画,那幅画上的背影,竟是她宋知声!

  原来是这样吗……

  唐幼清,我是不怎么喜欢读诗,可我也不是笔墨不通的傻子啊。

  思绪万千,宋知声在床上翻来覆去无法入睡,闭上眼睛全是那人的音容笑貌,平日里的端庄内敛全不知丢到哪里去了,竟像个毛头小子似的,恨不能立刻飞奔到那人眼前说个清楚。却又怕扰了人家的清梦,她本就身子不太好,将养了这些日子,好容易有些起色,当小心再小心才是。

  晏晏,晏晏……

  她自是不知道,这日一夜无眠的人,不止她一个。

  翌日,天刚蒙蒙亮,宋伊就来向宋知声报信了,今天是宋离回来的日子。可她在屋外候了半天也没听到吩咐,凝神细听才发现屋内根本没有人的气息,也不知道大清早的,主子跑哪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