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子幸灾乐祸的江无虞脸上也没了笑意,太子这么快就见完皇帝了?
江无虞不作他想忙起身迎接,一脸的惊喜与茫然。
若是卫砚此刻在,定然又会在心里竖大拇指,夸他是个演戏的好苗子。
“殿下……”
两个人异口同声地喊着,声音一个比一个弱。
两个人身上都有不同位置的脏污,尤其是江无虞身上的白袍,小污点不算竟然还沾了块巴掌那么大的泥土。
卫澜霆真是要被这两个大孩子气笑了。
他神色淡漠地扫了眼这两个人,江无虞第一个心虚的低下了头。
“过来。”
嗓音如晨钟暮鼓,低沉缓闷,透着喑哑的磁性,让人难以抗拒。
江无虞接收到他的目光,缓缓挪动步子。
宴清以为是对他说的,太子没有生他的气那可真是太好了,屁颠屁颠地凑到卫澜霆跟前。
卫澜霆冷漠地横了他一眼,让宴清硬生生地止住了脚步。
他拉住江无虞的手,语气森然地望着宴清,眼中冷气摄人,仿佛在看一个将死之人。
“听说你去东宫闹事了?”
宴清声如蚊蝇,委屈巴巴,“小王没有。”
“听说你要扒了孤心爱伴读的皮?”卫澜霆冷哼一声。
“那是气话。”宴清气若游丝。
等等,什么心爱?
江无虞懵了,后知后觉的宴清压根就没注意这两个字。
“你把他带到你府上,安的什么心?”卫澜霆又问。
宴清顶着他要吃人的目光,就差没给跪了。
“天地良心,小王真的没有安什么坏心。方才小王还跟小无虞饮了酒,哥俩好着呢!”
江无虞正思虑着如何脱身,忽而听到宴清的话,心生一计。
“他饮酒了?”
卫澜霆莫名有些火大,还来不及发火责问宴清,江无虞就已经身子一软倒在了他身上。
“殿下,无虞有些头晕。”
江无虞软绵绵地开口,瓷白的脸颊此刻红扑扑的,像是讨喜的瓷娃娃。
卫澜霆伸手将他横抱了起来,眼神扫过宴清,语气不善。
“他不会喝酒,若喝出个什么好歹,孤先拆了你的郡王府,再扒了你的皮。”
宴清欲哭无泪,“殿下,小王冤枉啊!”
宴清也有些担心小无虞,可细想想,他盛情款待有错吗?
而且小无虞就喝了三四杯,不会出什么大事,睡个一觉也就好了。
太子殿下至于如此吗?
想当初他喝得酩酊大醉倒在东宫门外幕天席地睡了一夜,也不见太子关心过一句。
越想,宴清就越觉得憋屈。
起初江无虞是装醉的,可到后面酒劲上来了他是真的醉了。
这青梅酒后劲委实大,江无虞只觉得头重脚轻难受极了,只有靠在卫澜霆的怀里才会感觉好一些。
卫澜霆的衣袍是贡品蜀绣,丝滑冰凉。
江无虞像被困沙漠中的人遇见了绿洲,拼命往他怀里钻着,汲取那一抹清凉。
“叫你贪杯。”
卫澜霆低头看了眼皱着眉头在他怀里不安分的家伙,没好气地低骂了句,尾音还带着丝宠溺。
江无虞下意识地嘟着粉嫩的唇,小声地嘟囔着,吐气时空气里都弥漫着青梅酒的清香。
“殿下…难…难受……”
他的声音细微如蚊鸣,像一根长长的羽毛缓缓撩过卫澜霆的心尖,轻轻扫着,勾得人心里痒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