搜罗小说>古代言情>渣了那苗疆少年后【完结番外】>第5章 “你拿的糖是我的。”

  南寨作为一个不怎么出名的旅游景点,但到底也是有游客的,这日积月累的,其实生活汉化到至今已经很明显。

  翁拉说的“那”其实也是哥的意思,不过因为杂七杂八的游客汉化影响,再加上南寨那位曾经手拿鲜花勇敢追爱的族长夫人——也就是小鱼阿哥的再三纠正下。

  现在寨子里不管大朋友还是小朋友,都是阿哥阿哥那么叫。

  “小鱼阿哥才没有回来呢,而且我不要小鱼阿哥的画,你把糖给我,我给你抓四脚蛇去。”

  当地人口中的四脚蛇,其实就是壁虎。

  只是山林中有种特别难找的壁虎,身上颜色很特别。

  孩子们经常互相拿来攀比谁的四脚蛇最漂亮。

  翁拉把抓着糖的那只手也往身后藏去,奶声奶气道:

  “可是我已经有四脚蛇了,木那他们的四脚蛇都不如我的漂亮……”

  “我还能给你找只最漂亮的。”巫年蹲着身,戳戳翁拉的手,“你拿的糖是我的。”

  少年人脸皮之大,丝毫不觉得自己跟一个刚到自己膝盖高的小孩抢一颗糖有什么不妥。

  可惜翁拉到底是个孩子,对于“最漂亮的四脚蛇”的渴望,一下就大过了那颗糖:

  “乌那,你说真的吗?”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那、那好吧,给你。”

  翁拉把程所期随手丢给他的大白兔奶糖递出去,一想到还有更漂亮的四脚蛇,顿时连画被弄脏都忘了,高高兴兴跑回家去。

  巫年宝贝似的将糖收好,一抬眼,就见杨向导笑呵呵的站在几步远的台阶上看着他。

  估计把他“欺负”小孩的行为,全给看了去。

  而在杨向导身后,还站着一个背着手的青年。

  穿着和巫年一样样式的苗服,一脸严肃辩不出喜怒:

  “阿达找你,随我回去吧。”

  见他一脸还没玩尽兴的表情,杨向导在一旁接话:

  “没事,芦笙场也快结束了,明天你再来玩。”

  长乌寨离南寨看似隔着一座山,其实有条近路可以过,往来很方便。

  只是长乌寨大多都是很生的生苗,他们没什么禁止外出的禁令,不过除了必要时候,也极少会有人出来玩。

  巫年这孩子倒是被他家里两个哥哥带出来玩过,后来前几年岁数大些了,才被允许自己出来玩。

  说来他和那位族长夫人见到第一面就投缘得很,这次他们人全都不在南寨,还是特意找了巫年帮忙看顾着点。

  也别看他年纪小,但在南寨里,可没人敢轻看了这位乌姑婆婆的小外孙。

  已经快把南寨当成第二个家的巫年,和杨向导都混熟了,闻言就道:

  “那你帮我跟程所期说一声,告诉他我先回家了。”

  杨向导脑子都没转过弯来:“跟程……程老师说?”

  虽然程所期也不过是个小年轻,不过杨向导对于教师一职向来都很尊敬,连人家全名都没叫过一次。

  这小崽子倒是不客气,才第二天,也不知道从哪晓得人家名字,张嘴一喊就是全名,还连半个哥字都不带。

  什么时候两人这么熟了?

  而带着传话任务的杨向导,揣着满肚子疑问回到芦笙场上时,找了一圈也没见程所期的身影。

  问了人才知道他已经回去休息了。

  程所期前脚进门,后脚窗户边上就翻进来一人。

  “程程,真是好久不见,可想死我了。”

  半夜翻窗爬人家窗户的男生,利索跳进屋里,又自认为很帅气的一甩他那头扎眼的红发,张开双手就要过来拥抱他。

  程所期一偏身躲过:“滚。”

  抱了个空还被无情驱逐的男生也不生气,脚尖一踢将房门掩上,然后一脸受伤的转过身:

  “噢我亲爱的程程,才几日不见,你真是越发懂得伤我心了……”

  程所期站在原地,脸上尽是冷漠:

  “莫工,你要是再学洋人说话,就别怪我教你怎么滚出去。”

  莫工就嬉皮笑脸的摆手:“你怎么还是这样没趣,我可是特意来找你的。”

  他特意加重了“特意”这两个字的字音,如愿看到程所期变了脸色。

  那一瞬间,他也直接挥拳而上,两人在房间里突然就打得不可开交。

  还碰掉了不少东西。

  在程所期被人一拳打中腹部的同时,锋利的刀刃也已经架在莫工的脖子上,只需要再贴近一寸,就能割开他的皮肤。

  “你这胜之不武啊程程。”

  程所期没有接话,脸色转白,额上甚至开始冒出冷汗,但是拿刀的那只手未曾抖动过半分。

  莫工这才回忆起方才打中他时,那异于平常的闷哼,当下就意识到不对。

  就像是没看见贴在脖子上的刀刃,视线落在他小腹上:

  “受伤了?”

  说着就已经靠过来想要看看他伤哪了。

  程所期快速收回折叠匕首,拍开他的手:“死不了。”

  “你少来,刚才切磋的时候你就不对劲,我还以为是你疏于练习退步了……”

  程所期往后退:“说了是轻伤。”

  莫工直接上手,估计也是真急了,一把掀开他的衣服,看到小腹上那道尚未痊愈,又被自己一拳打出血的伤口。

  “……你踏马管这叫轻伤?!”

  “——程老师,你没事吧?”

  齐温书回来的不是时候,听到楼上乒乒乓乓响。

  还以为进贼了,赶紧跑上来一看,发现程所期房间有声音传来,顾不上其他就推门而入。

  脚步却在看见屋里两个人的姿势后,猛然顿住。

  “你们……”

  这是在干什么?

  程所期一把拉下自己的衣服,将莫工踹开:

  “没什么,屋里进虫子了。”

  “是、是吗?”进了什么虫子,需要掀开衣服那样看的?

  齐温书狐疑着,到底没问出来,只是不解地把视线落在屋里另一个没见过的男生身上:

  “这位是?”

  “他是……”

  “我是他大舅。”

  莫工直接截了程所期的话头,恬不知耻的占他便宜,还十分自然的上去和齐温书握手:

  “不知道你怎么称呼?”

  “啊这个我跟程老师一样是来支教的,姓齐,叫温书,就是温书习礼仪的那个温书。”

  莫工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话,回头看着程所期:

  “程老师,支教?”

  “怎么,大舅你、你不知道吗?”

  齐温书实在看不出这俩人是亲戚。

  程所期走上前将莫工拉回来:“他这人脑子小,还喜欢开玩笑。”

  “不是,我……”欲争辩的人被程所期轻飘飘扫了一眼,登时话一拐弯,“我确实跟你开玩笑呢,别介意啊。”

  齐温书还能说什么,自然是他说什么就是什么。

  只不过回房后,齐温书就是莫名觉得有哪里不太对。

  他老是想起刚才在程所期身上匆匆瞟一眼看到的伤口。

  实在辗转反侧睡不着,他还是掏出手机打了一个电话:

  “舅舅,你能帮我个忙吗?和我一起分到南寨支教的另一位老师,他叫什么名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