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是在医院,所以率先到来的是医院的医护人员。他们做出了专业的判断,同毛利小五郎的一致,那名倒在地上的金发女子。已经救不回来了。

  而在初步检测之下,因为受害者基本可以断定是中毒死亡的,所以在受害者被转移后,几个人都下来看护现场,等待警方的到来。

  在场的其他三位的女子,则是忐忑不安,满目悲痛。

  “怎么会这样,伶菜她怎么会遇到这种事情?”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们说是,是有人给她下毒,怎么会呢?”

  入间邦彦看着另外两个探病的来客满脸震惊,三个人抱成一团,快要站不住身体的样子。而这个病房的主人高板树理女士则是面色暗淡,一副虚弱而忧郁的模样。

  报案之后,警方很快派人过来调查了,前来的又是他们的熟人,目暮警官和高木警官。

  高木警官甚至挠着头说:“哎?怎么又遇到了你们?”

  入间榜眼在心中无奈吐槽:“是呀,谁叫他们两个堪比是行走的死神呢。”

  为了案件的调查,他不得不留下来同他们一起等待警方的询问。还好他已经将自己今天所需要的材料拿到手了,所以在这儿多待一会儿,反而是对毛利小五郎和柯南的绝佳观测。

  高木警官很快就记录并梳理完毕了案发的背景。死去的须东伶菜女士,和另外两位八方时枝和别府华月女士,都是来看望他们住院的高中同学高坂树理女士。

  在他们四人喝茶的途中,须东伶菜女士毫无征兆地突然倒了下去,随后便不治身亡了。

  看上去,这是一起明显的投毒事件。

  入间邦彦看着柯南极其大胆地掏出手帕,便捡起了掉在地上的属于被害人的手机,然后翻看起来,屏幕上正呈现着的,正是她们四人人高中时的照片。

  “啊咧咧,真奇怪啊。”柯南出声说道:“照片上的这个阿姨明明用右手拿筷子,为什么她现在是用左手喝茶的呢?”

  随着他的提醒,大家都关注到了那个掉在地上碎裂的茶杯。茶杯柄朝左的地方,那一面的杯壁上印着口红印。

  在场的警员和毛利小五郎都摸着下巴思考起来。

  一秒钟,两秒钟,三秒钟……随着时间的流逝,现场却陷入了沉默。

  “喂,不是吧,这点问题都想不出来吗?”入间邦彦在沉默中坐立难安起来,心中充满了对这里人呆滞思维的批判。

  他看了看柯南和地上的茶杯,这答案不是已经很明显了吗?

  难道你们把破案的压力都交给柯南这个小孩子来解决?那日本的警界可真是要完蛋了。

  眼看柯南带不动这帮队友,入间邦彦无奈出身:“我想,那是因为须东女士当时右手上正好有什么东西吧。比如说,她的右手正在操控手机,所以便只能用左手来喝茶了。”

  说着他指着那部手机继续往下推理:“当时,须东女士很有可能专注于看手机上的照片,所以关注点并没有在茶杯上。凶手说不定是利用这一点,将有毒的茶杯换给了须东女士,让她无意识地喝下了毒药。”

  “可是,可是每个人喝的茶都是不一样的呀!”八方时枝反驳道。

  “而且,只有伶菜的那杯茶里面放了柠檬,而且我们所有人喝的茶的颜色都是不一样的。”别府华月补充道。

  具体的疑点排查,还需要等待鉴证科的结果。目暮警官安排这三人到另外的房间进行进一步的单独问话,让警员们继续检查房间里的蛛丝马迹。

  入间邦彦最后看了一眼室内,停留在原地的,属于须东伶菜的鬼魂一动不动。

  是他的错觉吗?他感觉有点不安,总觉得放任鬼魂在这边,之后的行动会发生意外呢。

  毕竟,小说里不是经常这么写的吗?死于谋杀的魂灵回来复仇什么的。

  但是他现在并非是警察,因此只能听从警方的安排,跟随毛利小五郎到隔壁的房间,依次旁听目暮警官询问那三名女士。

  三位女士分别陈述了她们的行踪,同时也告知了警方自己所喝的花草茶的种类。

  高坂女士喝的是蓝色的蝶豆花茶;须东女士喝的是红色的洛神花茶,还加了一片柠檬;八方女士喝的是褐色的欧薄荷茶,别府女士喝的是黄色的洋甘菊茶。

  茶的品类一出,入间邦彦就立刻意识到了这一次谋杀所采用的手段。虽然蝶豆花现在并不是一款常见的流行饮品,但是在学习制作料理的时候,他可是从菜谱上看过有关蝶豆花的装饰用法。

  由于蝶豆花具有特别的蓝色,并且可以像紫罗兰一样可以变色,所以是一款非常有趣的饮品材料。

  他出门请鉴证科的警员再次检查一下,那四个茶杯当中所用的茶包到底是什么,以假托毛利小五郎和目暮警官的名义加速获得新的证据。

  等他回到病房的时候。正好听到各位女士陈述矛盾的部分。

  八方女士坦承道,伶菜的那个富二代老公,是她以前的男朋友。而别府女士前不久因为听信了须东女士的消息,炒股的时候亏了一大笔钱。至于高坂女士,她的孩子和须东女士的儿子同龄,正好还是同班同学。在大考的前一天,因为被一同来家复习的须东女士的儿子传染了流感,所以未能发挥好,没能考上理想的高中。

  就动机而言,三位女士都和须东女士结下了仇怨,但是这些理由还也还不至于葬送自己的前途,非要去杀人的地步。更何况他们是高中同学,如今二十多年相处下来,都已经是中年妇女了。这么多年来,须东女士争强好胜的做派也早已被他们习惯了。

  等再一轮的查证进行完毕之后,他们回到了现场,听高木警官进行了汇报。出人意料的是,病房之内没有找到装有毒药的容器,而在茶水当中也没有发现毒药成分。

  “还真是胆大呢,是将毒下在了自己的杯子上吗?”入间邦彦默默的看向了一脸哀愁的高坂女士。

  柯南迫不及待地插话道:“那也就是说,毒药可能是下在茶杯壁上的喽。”

  入间邦彦一边盯着对面的三位女士,一边接话道:“我想,这个检查是很容易就可以做出来的。”

  三人的脸色都紧张不安。

  “可是,犯人到底是用什么手法交换了茶杯,却让别人无从得知呢?”这是本案最大的疑点。

  毛里小五郎摸着下巴,转头看向了自己的弟子,说:“但是,你已经知道了吧。”

  “没错,我已经想到了。”入间邦彦并未装傻。他一边分神看着依旧茫然地停留在原地的须东女士的鬼魂,一边将他的猜想描述了一遍。

  “高坂女士在确认大家选完茶之后,看到须东女士按她心中所想选择洛神花茶,便趁大家分别出门的期间,将洛神花茶包换成了蝶豆花茶包,然后放上柠檬加入热水,泡出了一杯红色的蝶豆花茶。她在自己的蓝色蝶豆花茶的茶杯壁上抹上了毒药,然后再推过去更换茶杯,用自然的姿态拿过了须东女士的茶杯。刚才不是发现茶柜里还放着小苏打吗?碱性的小苏打放入红色的蝶豆花中,便可以还原蝶豆花的蓝色。之后把柠檬去掉,就可以悄无声息地将两杯茶不知不觉地换过去了。”

  “可是大家都喝了茶,这样下毒不是很危险吗?”除了死去的须东女士之外,其他三人的感情似乎更好,八方女士和别府女士无法相信温柔大方的老同学会做出这样的事情,努力为高坂女士辩解着。

  “因为这样子,他们喝茶的地方正好是杯壁的两面,所以高坂女士喝不到有毒的那一面。”柯南冷静地补充了一句,然后就又开始卖弄出小孩子的口吻。“咦?阿姨的手上是受伤了吗?怎么红红的。”

  被转移了注意力的大家顾不上怀疑柯南不同的态度,纷纷下意识看向了高坂女士。

  “啊,不是。”高坂女士下意识地捂住了手,可她说不出辩解的话。

  “因为要抹去口红吧。”入间邦彦及时补刀:“口红需要用才能肥皂洗干净,所以这个证据一直留在你的手上。”

  话说到了这份上,高坂女士也不再抵抗。她放下手,在其他同学不可置信的追问下,慢慢讲出了她的动机。

  “大考过后,伶菜的儿子后来找过我道歉,说他是按照伶菜的吩咐,刻意把流感传染给我儿子,来减少竞争对手。”

  “什么?!”八方女士和别府女士惊叹道,但立刻辩驳:“但树理你不是这种报复心强的人。”

  “那段时间,我也被传染了流感。但是,我当时怀孕了,后来,那个孩子也因此而流产了。我一直以为是自己不小心,却没想到,这背后还有伶菜的计划。”

  听到这里,在场的所有人都因此而怔住了。谁也没想到,命案的背后,还有牵扯到这样一条生命。

  但入间邦彦却绷紧了肌肉。他看到链接着须东伶菜和高坂树理的那条黑气缭绕的红线,像是血管一般收缩,扩张,脉脉搏动着。

  “咚——咚——咚——”他感到了一丝耳鸣,头脑发热发胀,自己的心脏剧烈地跳动起来,仿佛有所预感地与那条红线的脉搏重合。

  原本呆滞的须东伶菜发出了只有他才听得到的呓语:“我的——我的——我的——”

  “啪”,她的身上出现了一条细缝,随后张来露出了一只眼睛。

  “啪”,“啪”,“啪”,眼睛像是开了的花,在她的脸上,胸前,手臂上绽放。

  黑紫色染上了须东伶菜的魂体,将她变得污浊不堪。窗外,还有别的相似颜色的雾气向这里飘来,穿过窗户灌入其中。

  须东伶菜的身体开始在紫黑色未知能量的灌注下膨胀变形,从人类的模样拉长,突变出一根根细细长长的节肢动物形态的肢体。

  入间邦彦瞪大了眼睛:“这可,不妙啊……”

  须东伶菜变成的怪物长大了镶着尖牙的大嘴,唧唧吱吱地叫嚷着:“都是我的!”

  “小心,危险!”还沉浸在悲哀的复仇故事里的大家,突然被入间邦彦打破了气氛。

  只见金发黑皮的青年大步向前,摊开双手像是要挡住什么似的,转头喊道:“快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