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风景一如既往的不错。

  “适合出行的好天气。”

  赵顺意在飞机上看着窗外的晴空万里,迟迟没等到回话,虽然他早已习惯,但还是扭头问,

  “你怎么了?怎么从上飞机开始就郁郁寡欢的?”

  谢晚凝无奈地摁压太阳穴,赵顺意聒噪得让她烦恼,明明是他找自己做事,却处处受桎梏,她不耐地说,

  “你可不可以安静点没什么事情。”

  确实是没什么事情,只是不安感像蜡烛窜出的火焰,跳跃地灼烧着心脏,让谢晚凝坐立不安,她经历过重生的洗涤后,对悲剧的发生就异常敏感,不会是这趟飞机要出事吧?谢晚凝忐忑地坐直身子。

  如果现在打个回马枪,肯定和神经病差不多,更不要说和赵顺意讲“我觉得我们要出事,要不我们还是换趟航班?”,谢晚凝把包包的嗒扣反复地掰开又关上,直到赵顺意朝她投来不明所以的目光,谢晚凝被看得险些要说出口,但为时已晚,飞机已经开始在跑道上加速了。

  这次姜初倒是挺轻车熟路,但还是被她捕捉到车内弥漫的一股危险的气息,钱荣对她的态度没什么变化,只是在行驶一半的时候说,

  “你上次离开有没有带走什么东西?”

  他转过头,眼睛笑得眯起,和蔼可亲地问着,姜初想到被藏匿起的DV机,但还是坦荡地否认,反正她确实没有带走任何东西。

  钱荣没有刨根问底,不以为意地说,

  “我女儿丢了一款DV机,倒是不贵,索尼的,三万多你看见过吗?”

  姜初思忖,妥帖地回答着,

  “看见过,上次是不是摆在桌子上。”

  对方瞥她一眼,嘴角的笑变得浓厚,让人琢磨不透。

  到达目的地后,钱荣绅士地打开门让姜初先进去,

  “钗子很漂亮,是谁送的礼物吗?”

  姜初愣怔在原地,也不知道是自己多想,还是这句问话本就别有用心,这个钗子是姜招娣的。

  “是。”

  这次钱荣选择先拿瓶红酒和高脚杯,还是上次那款品牌,才和姜初一道上去,继续当她的面将药洒在里面,步骤似乎大同小异,只是这次他没有那么着急上手,

  “你长得很像我以前的一个情人,特别像。”

  笑面虎将玻璃杯轻巧地碰向女人手上握着的另一只。

  “而且更巧的是,她也信姜,真是非常有缘分啊。”

  姜初觉得对方的笑像浆糊黏上去那般摇摇欲坠,显而易见,他应该知道了自己的身份,这点警惕心不值得讶然,但没办法,终究难抵破釜沉舟。

  “是吗?”

  姜初垂下眼,将钗子缓缓地摘下来,顺滑的头发顷刻洒下。

  “真可惜,你有点低估我,其实换个名字,演技再精湛点,你可能真的能用这个钗子把我杀死。”

  钱荣摊开手,示意姜初把凶.器递给他。

  “你不给我也没关系,待会你也没力气了。”

  这次的笑容倒是真心实意。

  “喝酒吧”

  姜初猛地抬手,就被眼前男人狠狠地钳制住,随着手臂的颤抖才挪动分毫。钱荣面不改色地就这么轻而易举阻止了这场似是而非的谋.杀,他讥讽地说道,

  “你能挣脱吗?给你机会了。”

  他看见女人修长的脖颈处那蔓延的青筋,欲.望升腾,很久都没看见和瓷器一样易碎又漂亮的玩物了,更何况她还和自己的女儿有几分相像,而且还要找自己复仇。

  占有和征服的感觉将他吞噬,在谢家,他只被谢晚凝当人看,只有和女儿待在一起时,他才能感受到自己作为父亲、作为男人所存在的意义,他享受被女儿依赖和重视的滋味,虽然谢晚凝长得和他其实不算十分相像,反倒完美地继承她母亲的五官,但不可被否认的是,她的骨子里淌的是他钱荣的血!

  谢晚凝的优秀、美丽、乖巧一部分也是来源于他的基因!这样想,才能宽慰他的自尊心,但随着女儿逐渐长大,也慢慢地开始疏离他,变得越来越像谢鸢了,眼神中的轻蔑和挑衅刺痛钱荣的自命不凡,但长久活在谢鸢阴影下的他却可悲地对这个复刻版妻子产生违背伦理的心思,一开始就愈发不可自拔,并且居然在这个过程中产生报复谢鸢的快感,因为他知道谢鸢很重视她这个宝贝千金。

  所以当他第一眼看到和谢晚凝年龄差不多,气质其实气质确实天差地别,但很奇怪的是,就是可以在姜初身上嗅到女儿的影子,这一事实让他激动万分,很快却也知觉到姜初对自己晦暗不明的态度,所以留个心眼,回去就想方设法地弄到她的个人资料,毕竟是未来要包.养的情.人,是要坦诚相待、同床共枕的,倘若对方怀揣什么恶意,那想索命可是不费吹灰之力。

  查询的结果是意料之外却在情理之中,姜初端详眼前男人戏谑的目光,她问道,

  “你要杀了我吗?”

  钱荣摇摇头,

  “怎么可能?我还是很怜香惜玉的至于你姐姐,我说那是个意外你信吗?”

  姜初的手滑落下来,钱荣慢悠悠地开口,

  “她怀的确实是我的孩子,也确实因为我一时糊涂死在手术台上,其实你不该来怪我的,你该怪那个黑心的私人医院,懂吗?”

  姜初觉得这些话讽刺地好像小时候那个畜生摁在自己腰上未灭的烟头。

  “医院说,她身上的淤青、鞭痕、烫伤……这些都和你没关系吗?”

  “这些啊只是我的一些癖好罢了,我很有分寸的,我向你发誓,她绝对不会因为这些死去。”

  是,不会。但是这些凌虐带给姜招娣的创伤导致她没办法正常地活下去,身心的残害让她日渐虚弱,也酿造了她痛苦地死在手术台上的结局。

  而罪魁祸首却还在这里言辞凿凿地甩锅,姜初笑起来,旋即又咬牙切齿,她生平第一次觉得怒火中烧,滔天的恨意严丝密缝地钻进她每一根骨髓和脑神经,血液被烧得沸腾,“咕噜咕噜”地在体内翻涌,又涨得她心疼。

  “我迟早会杀了你”

  “那我等着这个迟早。”

  钱荣抬起她的杯子,捏住姜初的下巴,半逼迫地灌进去红色的酒水,漏出来的部分顺着女人的嘴角流下,

  “真可惜,本来该说几句好话哄着你的,因为我可不喜欢强.奸。”

  钱荣粗暴地拽过姜初,把她往床上一扔,动静大的让他没注意到房间的门已经悄然被开条缝隙,姜初喊出声,钱荣扬起嘲弄的笑,

  “是不是没力气了?省点嗓子,待会儿叫的不好听,我可没那么好脾气,你姐什么待遇,你”

  “哐当”

  钱荣被硬物砸得跌向床的左侧,瞬间头晕目眩,他睁眼,颤颤巍巍地探出手去摸后脑勺,又痛的他险些昏过去,黏腻的血液沾满整张手,眼前床单的花纹开始模糊,他看着姜初,似乎那人对他身后的凶手又说了句什么。

  一阵闷响,他直接被大力地砸翻到地上,在失去意识前的最后一秒,他费力地看清凶手的脸,什么都没记住,只记住了那从眼角划到嘴角的疤。

  姜初利索地翻身起来,整理好刚才挣扎弄乱的衣服,药效还没那么快起作用,或者说此时的肾上激素分泌过多,她伸出手指探探钱荣的鼻息,

  “活着吗?”

  方洋喘着粗气问道,在看到姜初点头后,如释重负地跌坐在床上,从怀里拿出手套和匕首,

  “轮到你了弄快点,我们的车马上就要到了。”

  他看着姜初从容不迫地将手套带好,心里想着,我没有把人杀死,如果最后真被抓了,还有姜初在前面顶罪,便放下心来,但是也没脑子看姜初衣衫不整的样子了,因为她第一刀就刺的血溅出来。

  方洋没忍心看下去,把头别开,但是刀刺破肉.体的声音还是不管不顾地钻进他的耳朵,看恐怖电影的时候听见在荒郊野岭处,怪物撕咬尸.体时的毛骨悚然切实地爬到肌肤上,形成疙瘩。

  恐惧的主要原因是惊奇,姜初如同变个人般的模样让方洋不由自主地战栗,一刀、两刀、三刀、四刀……他哆哆嗦嗦地在那里数着,最后频率变缓慢,他才如梦初醒地转身,说着,

  “快走吧要赶不上车了。”

  姜初浑身都是血迹,像河边的彼岸花,却还是坚定地重复一个动作,把刀举过头顶再毫不犹豫地刺下,死.者早已面目全非,数十个窟窿都在汩汩涌血,他底下的地毯都被沁地颜色深了一个度,方洋忍住恶心,企图把姜初拽起来,

  “你疯了吗?我们快走!”

  “等一下,最后一刀……”

  女人冷静地用手背擦拭挂在睫毛上的血珠,却越擦越红,方洋放开手,他怕自己再多说一句话,那刀就落在身上了。

  “最后一刀,是帮谢晚凝捅的。”

  正中心脏的一刀。

  “走吧。”

  姜初站起来,把刀反手就用裙子擦干净,娴熟地如同模拟过千万次,省得待会滴一路,她阴鸷的视线落在脸色惨白的方洋头上,微笑道,

  “走啊,怎么不走了?”

  酣畅淋漓,但是快乐一达到顶点便会使人产生厌腻感,这在任何情况下都是毫不例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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