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狐小五想要出去查探一番时,手腕突然被人抓住,冰凉的触感差点儿没让他吓得叫出声来。

  狐小五回头一看,正好对上白犰不甚清醒的双眸。

  昏暗到透不进一丝光亮的破庙中,狐小五那双眼眸却又异常清楚。

  几乎是在他回头望向白犰的一刹那,他便看出对方已经醒过来。

  “你怎么……在这儿?”不等狐小五开口,白犰倒是先出声问道。

  他声音有些虚弱,沙哑,如同一把坏掉的乐器,听得人难受至极。

  “你终于醒了。”狐小五立马将白犰扶起来,让他靠坐在墙边。

  其余三人也纷纷围了过来,白犰打量了几人一番,再开口还是说的同一句话:“你们怎么在这儿的?”

  狐小五皱眉:“不是你给我们留下的标记吗?”

  白犰摇头:“什么标记?”

  “化形水呀。”狐小五理所当然道:“你被人绑走后用你自己调制的化形水,一路上留下标记,不就是为了让我们找到你?”

  白犰还是摇头:“标记不是我留下的,你们上当了。”

  几人纷纷皱眉,不明白犰话里的意思,他们上当了?上了谁的当?

  白犰咳嗽声不断,但整个人却似乎比之前精神了几分。

  “什么上当了?你的意思是标记是将你绑走那人留下的?”狐小五问道。

  白犰点头:“正是。”

  狐小五皱眉问道:“你可知将你绑走那人是谁?”

  白犰仰头看他,半晌之后才又开口道:“白冶,一百年前消失的南梁国师。”

  狐小五猛的瞪大了眼睛,白头发,灵力深不可测,又常年混迹于阳间境,在他的印象中可不就剩下一百年前那个南梁国师?

  “他为何将你绑走?你们不是同族吗?”狐小五一脸疑惑。

  不等白犰开口,文成就先出声问道:“同族?你和一百年前那南梁妖道是同族?”

  “还有不久前南海泉眼之事那妖道在其中也出了不少力吧?他到底是什么人?”

  文成话音刚落,狐肆突然几步上前,靠近白犰,皱眉问道:“之前南海海潮之危,是有人从中做了手脚?”

  这几人你一句,我一句的,直问的白犰脑袋更晕了。

  “你和那人到底是何关系?”狐肆接着问道。

  能搅动南海风波,还能破坏大荒封印的人,这三界之中也没几个,可偏偏那白冶就是其中一个,这人的身份绝对不简单,绝不可能只是一个单纯的凡修。

  “没什么关系,只不过是同出一脉而已。”白犰艰难解释道。

  “那白冶为何要将我们引来此?”狐小五疑惑。

  白犰目光有些怅然,他看了一眼狐小五,随后便将目光挪到对方佩剑上挂着的剑穗上道:“你可还记得一百年前你无意间得到过一块红宝石耳坠?”

  狐小五不由自主用手拽住因他动作轻微晃动的红色剑穗。

  “他引你离开崇华山,正是在打那块碎宝石的注意。”白犰解释道。

  狐小五皱眉,随即便恍然大悟道:“所以你也是因此才会被绑这里?”

  耳坠是一对儿,两块宝石碎片分别被镶嵌在两枚耳坠上,耳坠也是他从苏焕手中得到,而这个两枚碎片最初是在白犰手上。

  一百年前他本来是要将那耳坠交还给苏焕,但性差阳错间,一直没来得及送出去,以至于苏劲飞升之后,他便回了涂山,这事儿也就被他给忘记了。

  “他要这两块宝石碎片做什么?”文成有些疑惑问道。

  “你可曾听说过流火珠?”白犰问道。

  除了狐小五之外,另外三人皆是一脸疑惑。

  凌江底藤蛇大殿之中那颗红色宝石不正是流火珠?

  而且焦淮留下的血书中也有提到,流火珠被盗。

  所以他和白犰身上这两块碎片正是那流火珠残缺部分?

  狐小五清楚的记得,一百年前他被藤蛇误认成苏劲,拽入凌江时看见的那颗异常温暖的珠子之上,确实有一块小小的凹陷。

  狐小五一脸惊讶:“所以这两块碎石正是流火珠残片?”

  白犰点头:“正是。”

  “那流火珠到底什么来头?”狐小五皱眉问道。

  文成武鹫也是一脸的求知欲,他们可从来没见过什么流火珠。

  白犰摇头:“具体的我不知道,我只知那流火珠曾经应该是某位灵力莫测,修为高深的神官,或者妖兽身陨后留下的灵丹。”

  “这其中灵力之深不可估量。”

  文成疑惑开口问道:“身陨的神或妖,再或鬼,其灵丹都会在其主人逝去那一刻,随之消散。”

  “既然这流火珠曾是某位神官或大妖的灵丹,那这位前辈身死之时,为何灵丹却没有随之消散?”

  这也正是狐肆和武鹫想问的。

  白却却是摇头:“这流火珠由来甚远,已经很难追查其主人是谁,除非曾经同其主人来往过之人,或许可以认出。”

  “流火珠主人都不在了,这东西也没有随之消散,那为何后来又会碎?”狐小五眼中满是疑惑。

  白犰仍旧是摇头,他得到这东西时候,就已是两块碎片,他也从没见过完整的流火珠,自然也不清楚这东西为何会碎。

  “那你又是如何得到这东西的?”狐小五问道。

  白犰道:“机缘巧合。”

  狐小五明显不信,这流火珠至少也是上万年之前的东西,白犰一个凡修,就算修为再是如何了得,也不可能活上万年之久。

  至于是什么机缘巧合之下得到,就不得而知了。

  “那你又是如何避开白冶逃出来的?”狐小五知道再问他,也问不出什么东西来,于是便直接转移话题道。

  白犰道:“我和他同宗同源,用的法术也都大同小异,拼尽全力自有破解之法。”

  狐小五探究的目光在白犰身上来回打量了一番,最后得出结论,确实是拼进全力了。

  “你之前是被关押在点翠坊吧?”狐小五问道。

  白犰点头,狐小五又问:“我们也去过一次那点翠坊后宅,关押你的那个密室中有许多妖兽骸骨,那是白冶又在做什么奇怪的事吗?”

  白犰摇头:“不清楚,我被关在那密室时,那里面就已经是那样了。”

  “现在也不是说这个的时候,我们要赶紧离开这里。”

  白犰仰头看了一眼庙外越大明亮的月色,喃喃道:“他快要到了。”

  “那还等什么?赶紧跑啊。”狐小五连忙说道:“去凌江,苏劲在哪儿。”

  白犰点了点头:“我设下了迷障,他一时半会儿还过不来,只不过这里距离凌江有些距离,我不能保证我们能否安然到达凌江。”

  狐肆突然开口道:“总比躲在这儿安全,留在这儿被找到是早晚的事,若出去指不定还有一线生机。”

  文成武鹫也纷纷点头,龟缩在此总归不是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