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人穿着一袭青袍,墨色的长发随意披散着,脸色微微苍白,显得双眸更加墨黑,此刻,他薄薄的双唇微抿着,可以看出他并不是很开心。

  故人相见,本该是执手相看泪眼的场面,却因为时隔太久而少了这些,反而多了一些陌生。

  答应了青云来到人间的天后看着魂魄还不是很稳的青云,素日威严的脸上却甚有戚戚然。

  “青云,这么多年了啊!”

  青云负手而立,“那么多年了,姐姐,你当初为何不阻止他?”

  语气并无责怪,他只是好奇。

  这么多年了,当初发生的那些事,是注定,还是人为?

  屋里二人都明白,却心照不宣。

  天后走到青云身侧,看着窗外的柳树,悠悠然道:“往事不可回首,我只是更担心此刻。”

  天边凝聚着阵阵乌云,翻滚着,咆哮着,夹杂着电闪雷鸣、狂风骤雨。就如同此刻的局势,山雨欲来风满楼。

  风卷起窗扇上的流苏,流苏上坠了细小的珠子,被风拂动着碰撞,发出细碎的声音。

  房外,被梧桐找到的杜宁一脸憔悴,消瘦了不少,正满脸焦急地等梧桐出来。自从杜芫被萧钦带走之后,他就被萧汴带在身边,只能跟着萧汴去将军府,结果后来萧大将军进宫后就没回来,还传出萧钦谋逆的罪名,还听说萧大将军被囚禁在了宫中。萧汴当然不能坐视不理,就夜探皇宫,结果出来后就受了重伤。

  禁卫军不久就来封了将军府,杜芫没办法只能带着萧汴藏在老头那里,还可以给萧汴寻些药,结果不知怎么的,禁卫军不久也知道了那里,要不是隔壁一个老人家帮忙通风,杜宁恐怕早就被抓住了。后来他带着萧汴乔装打扮,装成落难夫妻,东躲西藏才等到梧桐找来。

  看到梧桐那一刻,扮成少妇的杜宁简直哭成了泪人,一直求着梧桐救救萧汴,萧汴受重伤之后时常昏睡,醒来的时间非常短,而且身体越来越虚弱,还时不时咳血,可把杜宁担心坏了,看到梧桐就像看到了救星。

  房门终于被打开,进去一个时辰的梧桐终于走了出来。

  “他怎么样了?!”杜宁连忙冲过去问。

  “他没事了,就是伤到了肺腑,又加上怒火攻心郁积不散才导致的昏迷,给他疗了伤,已无大碍。”梧桐把刚才方便施为而卷起的袖摆慢慢放下来。

  杜宁顿时松了一口气,眼前一黑,差点倒下去,还好稳住了。

  梧桐看出他这段时间担惊受怕,四处奔波,也累到了极点,就让他也去休息。

  杜宁颔首,进了房间。

  看到床上安静躺着,脸色好了不少,呼吸也均匀的萧汴,杜宁终于放下了半颗心,另外半颗,还牵挂着自家公子。

  远在千里之外的南海边上的一个村子里,萧钦正在做饭,而杜芫也被他赶到了院子里,还随手塞给他一本集市上买的话本,让他看会儿,说是饭菜马上好。

  杜芫拗不过,只能由他去。

  看着在狭窄简陋的灶房里做饭的人,杜芫不由得扬起嘴角,低头看起了话本。

  这样有人为他洗手做汤羹的日子,其实比在官场上尔虞我诈舒心多了,自己当初为何一门心思想做官呢?真是想不通。

  但是,杜芫却想到了家人。还在翘首以盼,等待他的消息的家人,恐怕已经知道了这次的事变,而且也正在担心他的安危。

  家人由他追随萧钦而来,并不代表对他放任自流,让他自生自灭,心里始终还是牵挂着他的。

  “怎么了?话本没意思?”一只宽大温暖的手掌在他头顶轻轻揉了揉,原来是做好饭的萧钦。

  “没什么,就是有些记挂父母。”杜芫往后仰头,望着低头看他的萧钦。

  萧钦头往下,轻轻把额头抵在他的额头,笑道:“那我们就先去看看你的父母,如何?”

  杜芫犹豫,放下话本双手捧住萧钦最近清减了不少的俊脸:“好。”

  一吻轻轻落在杜芫额头,萧钦低声道:“你想去哪里,我都陪你去。”

  杜芫点头,头再往后仰一些,吻住了萧钦的双唇。

  作者闲话:  今天摔倒了,膝盖红肿破皮,还出血,包扎了,疼哭_(:з」∠)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