搜罗小说>古代言情>我的万人迷奴隶欺负我【完结】>第168章 谁在抢我的人

  绵一推门,便与峦四目相撞,他喊出“变态”,扭头撒腿就跑。

  峦也一刻未停,像一只耐心等待猎物的豹子,在猎物出现后,快如疾风。

  天起租用的办公间不大,一阵人为的劲风刮过,几张零散的纸张落地,跟着所有喘气的都不会喘气了。

  他们像木头一样呆呆地伫了好一会儿,才大眼瞪小眼地相互询问起来:发生了什么事?不知道啊。

  只有峦的助理稍稍比其它人多了一点线索,虽然绵在他面前一闪而过,但他还是看清了那张脸。

  他意识回体后,立刻收起了刚才那股咄咄逼人的派头,笑着对天起的人说:“来来来,他们忙他们的,我们先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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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起租在六层,绵没有坐电梯,从楼梯通道跑的。峦也一路追了下去。很快两个人就冲出了大楼,跑在了街上。

  此时,峦心跳开始急速加快,他体力明显跟不上。

  没办法,这一年半,他一直把自己的身体放在死亡边缘,根本吃不消这种剧烈运动,能跑到现在还得多亏以前的身体底子不错。

  而眼前这个绵,一看就是天天上体育课的那种生龙活虎。

  在一个大的十字路口,前行方向绿灯变红,交织方向红灯未绿,在这个短促的时间里,绵冲了过去。峦知道自己肯定追不上了。

  他抚着胸口,难受地弯下身,抬眸看着路对面的绵,还有两人之间开始穿息的车流。

  他眼睛里有些莹光,只是都隐藏在了墨镜之下。

  绵也站在原地回望着峦,大口喘着气。在看到峦慢慢直起身时,他装腔作势地大声叫嚣起来。

  “我告诉你啊,别以为有钱有势,就能随便欺负人。我不好欺负的,信不信我随便摇个百人团出来,扁死你啊!唉哟——”

  绵一边走一边看着峦说,峦张了下口,刚想提醒什么,已经来不及了。

  不看路的绵撞到了电线竿上,把单肩随意跨着的背包都撞到了地上。

  来往的路人,忍俊不禁地看着,绵不好意思地揉了揉鼻子,抓起背包又跑了。

  峦不停抚着胸口,心跳恢复了一些。无奈地看着那根“棉花糖”变成了糖渣子最后消失到完全不见。

  这时,助理拎着董事长买的东西走了过来,将董事长扶住,“董事长,晚饭时间了,我们先去吃点东西吧。”

  峦疲惫地点了点头。

  两个人在附近找了家安静的餐厅。坐在包间里,助理一边吃着,一边跟董事长汇报他打听到的情况。

  天起的这个灵魂人物,名字确实是绵,刚满十七岁。因为还未成年,所以不能在公司里挂名。

  但天起的投资是绵出的,这款新游戏的策划也是绵出的,其它人都是在绵的安排下做事,因此在工作时间上也要尽可能地配合绵的特殊日程。

  “什么日程?”峦幽幽地问。

  助理露出了颇为欣赏的笑意,回答:“他现在还是寰鼎大学,教育学院里的一名大一新生。”

  峦顿了一下,明白助理脸上的欣赏来自于哪里了。

  寰鼎大学是奴隶领域的最高学府,几乎囊括了所有专业方向。

  他,苍,还有哲,都是从这所大学毕业的,分属不同学院而已。

  “还在上大学?他哪儿来的那么多钱投资?”峦又问。

  助理表情变得不太自在,有些话含在嘴里不知当讲不当讲,峦只好再追了一句:“直说。”

  助理干巴巴地笑了笑,语气变得小心翼翼,“听天起的人说,绵身后有个金主,对他挺舍得花钱的。他怎么胡闹,金主都惯着。”

  峦的筷子停在了半空,顿了好一会儿,最终被无情地扔在了桌上。

  助理见状,也不敢吃了。两个人草草地走出了餐厅。

  他们的车已经被拉走,拿回原厂去修,于是助理打了一辆车送董事长回家。

  一路上,看着董事长一直阴沉着脸看向窗外,助理几度欲言又止,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直到路程过半,助理觉得不得不开口了,“董事长,还住在原来的地方吗?我先送您回去?”

  峦深呼吸了一次,手指点了两下说:“不用。送我回公司,还有,让滔回来加班。”

  “啊?这大周末的,滔又是那么个乱拽的性子,就怕叫不回来。”

  助理有点担忧,峦却面色不改,“跟他说,我叫他回来的。有要紧事。”

  助理听峦说得决然,便不再多言,赶紧给滔打电话,并做好了对滔软硬兼施的准备。

  没想到,滔一句废话都没有,答了句“知道了”,就挂断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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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峦与滔几乎前后脚回到了公司。峦坐在办公桌前,直截了当地问:“你知道,天起的游戏策划,和绵长得一模一样。”

  滔眼珠一瞪,明显被惊到,“我不知道啊。”

  峦眯着眼睛打量着滔,他猜滔一定知道些什么,但是滔此刻的表情实在无辜得很。

  不过,峦无心去琢磨这些,他现在只想告诉滔,他想知道什么。

  “这个人不只和绵长得一模一样,名字也叫绵。今年十七岁。你帮我查一下他的银行账号,再查一下,是谁在一直给他的卡上打钱。”

  滔眼珠子转了转,慢慢悠悠地哦了一声,有点消极怠工的样子。

  峦有些意外,“怎么了?你不是也一直在找一个和绵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吗?”

  滔挠挠头,表情不太自在,和助理谈到绵的金主时,表情很相象,不知当讲不当讲。

  “你想说什么?”峦耐着性子问。

  滔摊开手,有点摆烂了,“我是想说,这还用查吗?等着。”

  说罢,滔拿出手机一通操作,等手机屏幕放到峦眼前时,峦就看到一张马塞克图像,在快速地一点点复原,然后变成了绵的样子。准确地说,是现在十七岁绵的样子。

  一头白金色的蓬松短发,一脸稚气未脱的甜甜笑容。

  照片中的他半蹲在轮椅旁,轮椅上坐着一个人,他的手正乖巧地搭在那人腿上。看他目光的方向,应该正与那人相视而笑。

  峦的手有一点抖,缓缓移上屏幕。他探出两指将照片缩小,露出全貌。

  是苍。轮椅上坐着的居然是苍。

  苍迎着绵的视线,脸上有一种倦倦的温和的笑意。就算谈不上宠溺,但以苍的性子,能让苍露出这种笑容的人,已经微乎其微了。

  峦的呼吸凌乱起来,听得出来他想极力克制,却有些力不从心。

  滔知趣地拿走了手机,不让峦继续看了。

  “照片哪儿来的?”峦问。

  滔耸耸肩,“网上很多。只是出于对非公众人物的保护,都打了码。我原本就是想八卦一下,所以做了个技术还原。没想到会看到——”

  滔偷偷扫了峦一眼,不敢往下说了,峦的眼神里有一层杀气。

  空气死寂了些许时间后,峦简单地摆了摆手,让滔离开。滔一声不吭,赶紧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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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整个斩神大楼,没有一个房间里亮着灯,却有一个房间里有人。峦瘫在他办公室的转椅里,尝试用黑暗让自己平静下来。

  苍,居然是苍。

  苍在他脑海里最后的定格,还是那场决裂。

  这个守护了他若干年的白衣天使,在那一天露出了恶魔的本性。

  是苍,在明知绵不能被机构发现的情况下,把绵推到了机构面前。

  是苍,在明知他与绵不能有身体接触的情况下,帮他们合二为一。

  是苍,把绵逼到了一个除了死别无它法的境地。

  现在,苍怎么有脸去面对一个和绵长得一模一样的人,甚至那个人很可能就是绵本人。

  峦攥着拳,指尖几乎陷进肉里,过往的一幕幕伴着他的眼泪开始肆虐。

  一年多了,他一直不敢回忆那些事。

  离开机构的第一天,他第一时间用自己所有的存款,换了新车,又买了个拎包入住的房,就是觉得他无法面对过去,无法面对与绵有关的任何事物。

  而相较之下,作为罪魁祸首的苍倒坦然得多了,居然可以面对绵本人,还能与绵化敌为友,甚至,很可能不止是“友”。

  峦的心钝疼,有种重物砸上来的感觉。

  他拿出手机搜了搜,果然和滔说的一样,网上带有苍和绵合照的小作文很多,大部分都是自媒体。

  照片明显是偷拍的,标题无不是“天才博士恋情终于曝光”之类,只不过苍本人从没有回应过。

  那些大大小小的文章里,五花八门的描述,看得出来有杜撰的成分。不过看多了,能总结出来它们的共性,那大概率就是共认的事实。

  而共认的事实就是:一年多前,苍生了一场大病,身体状况急转直下。也不算残废,但很长一段时间,都一直坐在轮椅上,没什么力气站起来。

  也就是那段时间,苍的身边出现了一个年轻的男孩,对苍照顾得细致入微,总陪在苍的身边。

  而苍对那男孩也很是宠溺。有网友拍到苍曾在商场一掷数万,给男孩买了许多穿的玩的用的。

  就在前不久,又有网友曝光苍订制了一款极其奢华的十七岁生日蛋糕,还将一串铂金项链藏在了蛋糕里,引起无限遐想。

  大家都猜,苍之所以还不公开这份恋情,仅仅是因为他的男朋友还未成年。年上撞上未成年,这也太刺激了。

  有人已经开始脑补他们的恋爱情节,写成小说,主打禁欲高冷医学博士和他的软萌粘人小奶猫,连关灯情节都脑补得淋漓尽致。

  峦关掉手机,头疼欲裂,真希望闭上眼再睁开,有人告诉他,他只是做了场梦而已。

  不过,没用多久,他跌宕起伏的情绪便回落了,不再希望这是一场梦,甚至庆幸这不是梦。

  不管怎么样,如果绵真的还活着,他觉得这个消息胜过一切。

  峦给自己倒了一杯红酒,走到窗外,看着窗外的霓虹闪烁。

  手机在他手里摆弄了许久,最终他还是没有拨通苍的电话。他潜意识里也不相信苍会和他说实话。

  犹豫再三,他决定先从另一个人身上,去打听绵和苍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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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峦早早地就去了哲的心理诊所。

  诊所不算大,业务摊子却不小。因为诊所的大部分心理医生都是在家里网络办工。

  哲很像是在用一种“社恐”的心态经营他的诊所。同事之间,能不碰面就不碰面。

  而他自己对病人更是“社恐”,能电话聊的就电话聊,不行再视频聊,再不行约个咖啡厅聊,实在严重的才到诊所面聊。

  而实在严重的,哲有时候还会拒诊,推荐他们去找别的心理医生。

  怎么说呢,哲不是个很有事业野心的人,对他而言,钱够花就好,吃足常乐。

  在峦看来,自从哲被机构收编以后,机构给他的费用,他就已经很知足了。

  这个诊所一直开着,纯是因为还有一堆心理医生图他打下的基业赚钱。

  峦走进诊所的时候,诊所很冷清,脚步都有回声。

  前台接待很是意外,“先生,您没有预约吧?”

  不是问“您预约了吗”,而是确定没有预约,峦立即猜到,今天就没有人预约。

  他不再理会前台,一转身便径直向哲的办公室走去。

  前台慌着拦,“先生,您不能进啊,您没有预约……”

  话没说完,峦已经推开了哲办公室的门,哲正端着一杯咖啡站在门附近,看上去应该是听到了外面有响动,正打算出去看看。

  结果还没走到门边,门却先一步开了。

  四目相撞,动作均是一滞。

  片刻后,哲认出了峦,不知为何,像见了鬼一样,吓得手里的咖啡咣一声摔碎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