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子绵也想不了什么了。
今日的峦动作不算粗鲁,但态度极其蛮横,根本不容他拒绝哪怕一丝一毫,加上疼痛的折磨,他就像一只软绵绵的猫,由着峦揉捏。
在他恍神的一点点时间里,他的每一寸肌肤都已为峦掌控。这让他哭得更凶了。
他不懂峦为什么非要选在这样一个他痛不欲生的时候,和他做这样的事。
这是他们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次,他希望“这一次”两个人都在身体正常的情况下发生。
可现在,他疼得想打滚,峦被芯片折磨得怕是也不轻。何必呢?
他不禁哭着拒绝:“会,不舒服。”
峦的呼吸浊重,把无数的吻痕印在了绵的身上,间隙时说:“你说谁不舒服?”
祝子绵的身体不由自主地抖了几下,眼神和意识突然开始无法凝聚。但事实如此,尽管他解释不清。
因为他是真的感觉,突然舒服了。那种让他想死的疼,这一次居然缓解了太多太多。
难道真的像峦所说,亲吻能止疼。那情爱还能麻醉吗?
当祝子绵意识到了自己的快感,立刻又自责起来。他不想为了自己舒服去折磨峦。
他软弱无力地向外推着峦滚烫的身体,“是你,你,会不舒服。唔——”
余下的话被吻封回,祝子绵不再说话了,由着峦用灼热的气息烘干他的眼泪。
“别再哭了,”峦说,“不然的话,你让我觉得,我在干什么坏事。”
说罢,又是久久的唇齿交叠,好像想把他生命里所有的眼泪一次吸吮干净。
祝子绵不再推峦,他想不出峦的禁忌怎么了。但他看得出,峦好像兵临城下、势如破竹的军队,什么都不能再阻止他了。
索性,他抱住了峦,“是我在干坏事,是我坏。”
“还疼吗?”峦问。
祝子绵使劲摇头,“不疼了,一点也不疼了。”
峦将身体支起一些,轻轻捏着绵的下巴,眼睛里紧张、期待、兴奋并存,“一会儿,可能还要疼,别怕。”
“嗯,不怕。”祝子绵想也不想就回答。
却见峦的眼波如深遂的湖,缓缓涌动着隐而不发的波。忽然,他明白了峦的意思。
仿佛一缕电流从头到脚,祝子绵有些羞赧地翻了个身,不敢再与峦对视。
“峦,破了你的禁忌,你就是我的人了。”
峦的手滑过绵的敏感所在,惹得绵吟声不断,配着让人脸红的声音,峦魅惑地低语:“我所有的禁忌都是为你设的,你让我守我就守,你让我破,我就破。”
祝子绵什么都不守了,一阵狂风暴雨的侵占,两个人都体会到了前所未有的漂浮感。
像两把利刃硬碰硬地纠缠到云端,又同时化成两片轻盈的羽毛缓缓落下。
一切平息后,累到完全没电的两人相拥睡去,只剩一群做鬼脸的小蘑菇,还没羞没臊地盯着他们看。固执地亮着光,好像想把两个人的梦都瞧个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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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子绵睁开眼,触目就是两个小蘑菇。一个是最简单的笑脸,他画的。旁边一个做着亲亲的表情,两个蘑菇挨在一起。
嘻——
祝子绵忍不住笑出声,一下子清醒了,想不到峦也有这么幼稚的时候。
他看了看窗外的日光,估计快中午,有点不可思议。他已经很久没有睡过这样的懒觉了。
这时,他听到浴室传来哗哗的水声,不禁又笑了:看来峦这个自制力高手,今天也没早到哪里去。
正想着,浴室门咔哒一声响,祝子绵的眼瞬间闭紧,他装睡。
接着,他感觉身上一凉,峦掀开了他的被子。恍然,他想起自己身上还没穿衣服呢。
不由地感觉脸热,可转念一想,自己在峦面前还有什么好羞的呢?
不等他心情平复,峦已经抱起他进了浴室,把他放进了注满温水的浴缸。
然后,峦的手都没有再往他身上放,只是拨弄着水。那水波漾啊漾的,就让祝子绵心也跟着漾了起来。
峦轻笑了一声,“今天还要,可不给。”
祝子绵涨红了脸,“谁要了。这是早上的正常反应好不好。”
峦宠溺地笑了一阵,“醒了就自己洗吧。”说完便站起身准备走。
祝子绵一把拉住他,“等一下。”
峦回头,祝子绵眨着好奇宝宝的眼睛问:“你昨晚到底怎么回事啊?不是说,有那个芯片在不行的吗?那你昨天——难受吗?”
祝子绵问到最后,自己都觉得自己问得可笑。他再傻也感觉得出,峦昨晚爽翻了好吗?
峦垂了下眼,神情自若,他早想明白这事儿还是跟绵讲清楚得好。不然绵贪心起来,他又得惹绵不开心了。
于是认真地说:“是苍。他帮的忙。”
“啊?”祝子绵反应不过来。
峦简单笑笑,“既然这芯片安在身体里,那肯定可以做出与芯片对抗的药。能管一时。”
祝子绵有点明白了,张开口,刚一脸兴奋地想问:是不是想做,吃药就行。
就见峦摸透了他的心思,快速截了句:“但那药不能常用。”
祝子绵复又蔫了,刚燃起的火苗被泼了瓢冷水,嘟着嘴抱怨:“那下次,什么时候能吃药啊?”
峦拨弄着绵的头发,都不知道怎么笑他好,“傻瓜,下次我们就结婚了。”
祝子绵眼睛又亮起来,“真的?!”
峦耸耸肩,“当然。”
“你父亲不会反对?他都没见过我呢。”祝子绵还有些不放心。在贵族胶囊里,父母对子女的婚事,插手还是很多的,否则他也不至于逃婚逃到这里。
可峦的反应却十分笃定,“放心吧。我父亲会喜欢你的。”
否则也不会直接给你上调理了,当然这话峦不能直接说。
祝子绵若有所思地嗯了一声,拨弄着浴缸里的水,还是一脸不安心。
峦无奈俯下身,在绵的额上轻轻吻了一下,打趣地安慰:“我父亲要求我从一而终,我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啊。与其担心我父亲不同意,你还是想一想,如果你不和我结婚,我父亲会不会打断你的腿。”
这话把祝子绵一下子逗乐了,玩闹着把水向峦身上泼,“那你可得对我好点,不然,你这辈子可结不了婚了。”
峦佯装委屈地向后退,“我对你还不够好啊。别的不说,为了支持你的工作,我都牺牲到什么程度了。”
祝子绵正要泼水的手一顿,说到他的项目,玩闹的心思忽地收敛了几分。脑子里嘀嘀嘀地闪出了项目进度。
如今demo版已经出来了。他大概测了一下,滔的完成质量不错,基本换完美术素材,就剩下反复测试,以及细节调整。
预计顶多半个月,这款游戏就能上线。接下来就是在小容量池里试运营,根据数据反馈再决定要不要向大容量池里推。
如果数据不好,那基本上就死在小容量池这一步。他与峦的对赌协议也要随之结束了。
见绵突然转变神情,发起了呆,峦纳闷地抱起双臂,“怎么了?”
祝子绵被叫回神,他讳莫如深地看了峦一眼,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继而闭起眼悠哉地向后靠去。
然后,看似话赶话地接了一句:“这么支持我的工作啊,那就支持到底吧。不论我的游戏数据如何,你都得把它推到大容量池里去。”
峦手臂僵硬地放下,像听了一个雷。谁的游戏也没这个特权啊?往大了说,哪家游戏公司也不会这么干啊。
这相当于是在游戏已经赔钱的情况下,还不及时止损,还要继续赔,那不是脑子有病嘛。
如果他真这么干了,那他都不是在公司里没了面子,整个游戏圈都没脸混了。
“绵,你知不知道,推大容量池是要花钱的。”
祝子绵点了下头,说得理直气壮:“不用花钱,我也不用麻烦你啊。我缺的就是钱嘛。”
关键丢不起这个人啊。
峦又开始头痛了,他讨好地半跪在浴缸边,温声温气,“绵,做项目不是儿戏,不能胡闹的。”
这话让祝子绵不高兴了,“这个项目打一开始,你就当我胡闹吧。我都胡闹这么久了,你也没说什么啊。怎么,上过床待遇就变了?”
说到这儿,祝子绵翻了个白眼看向一边,牙缝里挤出两个字:“真渣。”
“你——”
峦张口想怼回去,但发现这个当口,他还真怼不回去。
怎么也没想到,绵能在两人初次云雨后,给他抛这么个麻烦过来。
要不是昨晚从起始到最后,都是他在占主导地位,他都怀疑是不是绵给他做局仙人跳了。
但峦也清楚,就算真是绵做了局,他估计也会跳。
没纠结多久,峦长叹一口气,破罐破摔了。
“好——我答应。”
听了峦的回答,祝子绵神情又变好看了。他笑嘻嘻地看着峦:“谢谢董事长。又要破费了。”
峦捏着绵的鼻梁,佯带出些恐吓意味,咬着牙回应:“不客气。结了婚,我让你连本带利地还回来。”
祝子绵身后某处疼了一下,但他脸上却没有害怕,反而挑衅起来,“不必等结婚啊。董事长觉得亏的话,现在我就让你回本,来拿啊?”
峦哭笑不得,发现自己捡来的流浪猫,越养越像小老虎,不好招惹。
在绵出浴缸之前,他就以工作为由离开了,有点落荒而逃的意思。他是真怕绵撩起来没完没了。
当然更让他不得不躲的原因是,有些事,你一直不碰还忍得住。碰了一次,再想忍住不碰,好难。
祝子绵也感觉到,峦的克制力变弱了。两个人视频时,他稍稍发点光的眼神,都能让峦呼吸变乱。
为了暂时不给峦添麻烦,两个人都尽可能地把心思放在工作上。而且,工作也确实到了需要他们紧锣密鼓的时候。
随着游戏上线时间的逼近,祝子绵还好,峦却有一种要被凌迟的感觉。
他甚至迷信地去了趟庙里,祈祷这款游戏好歹达到最低及格线,让他往大容量池推广的时候,不至于尴尬到脚趾扣地。
然而,事实证明,神仙也很为难。
经过两周的运营,祝子绵这款游戏的数据反馈只能用四个字形容:惨不忍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