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峦的话,祝子绵这些天的疑惑又提了起来。
其实,自从知道奴隶领域里没有女人的时候,他就猜出这里的生育方式与贵族领域里是不同的。
但具体是如何,他并不知道,也不好意思问,怕问得太多,峦对他的身份产生怀疑。
可现在见峦这表情,祝子绵知道自己已经露了马脚。
奴隶领域里根本没有“亲兄弟”存在,他怎么能问出这词儿呢?
祝子绵眼神有些凌乱,紧张地四下看看后,想出个掩饰的说辞。
“峦,你知道我失过忆嘛,但是脑子里还是有些片断。可能是我以前看的小说啊,电视剧啊,里面的情节,我把它们和现实混淆了。”
峦面色如常地点了点头,并未怀疑。
在峦眼里,绵一句“我不记得了”可以解释他的所有不正常。脑子出过医疗事故嘛。
祝子绵一看峦信了,窃喜了一下,大着胆子继续:“那我问出什么,你都不许笑我啊。”
峦又点点头。
祝子绵撒开了,一脸迫切,但还是不好意思直接问,隐晦道:“如果只有公猫,没有母猫,那小猫宝宝是怎么来的呀?”
峦的嘴唇抿出一条很弯的弧度,感觉大笑就含在口里,隐而不发。
谁还听不出你想问的是什么。
他伸出一根手指,向绵勾了勾,示意绵靠近。绵靠近了些。
他又勾了勾,示意绵再靠近。绵又靠近了些。
与此同时,峦向前挪了挪,两人鼻尖几乎相碰,呼吸缠绕在了一起。
祝子绵的心开始扑通扑通地跳,隐隐觉得这个距离有危险,隐隐又觉得峦不会伤害他。
最终在好奇心的驱使下,他没有躲,停在了这个暧昧位置,等峦说话。
峦却什么也不说,居然又往前了一些,用鼻尖碰了碰绵,绵抖了一下,稍稍向后错位了一点点,躲开了碰触,但两人还是一线之隔的距离。
峦终于笑了出来,“你再不躲,就该怀宝宝了。”
祝子绵这才吓得猛往后闪,后脑勺磕在了车窗上,传出咚的一声。
峦笑得更开心了,调侃:“要去医院拍片吗?”
祝子绵气得脸通红,“你又耍我!”
峦也不否认,一直笑着下了车,去后备箱里拿东西。
祝子绵只好跟下车,见峦自顾自忙着,好像就要把这篇翻过去了,又不死心。
他走到峦身边,带着点撒娇的口吻,软绵绵地说:“峦,你告诉我嘛。小猫宝宝到底怎么来的嘛。”
峦拿出刚才超市买的一大袋,递给他。他乖乖接过。
峦又拿出另一大袋递给他,他又乖乖接过。
这回该说了吧,我都这么听话了,祝子绵想。
峦看出绵的心思,就是抿着唇不说话,转身向电梯走。
“峦——”祝子绵情急之下唤了一声。
这一声唤出口后,把他自己都吓了一跳。语气娇嗔得过分。如果撒娇有等级,他满级了。
我这是怎么了?怎么在峦这里能做得这么自然。祝子绵收声,羞赧地垂下头。
峦止了步,没转身,也被这猝不及防的声音弄出些许不自在。
不过更多的感觉是:人家都这么撒娇了,再不回应可就不解风情了。
于是他迎着祝子绵快要爆棚的求知欲,回复了一句:“自己上网查。”
祝子绵:“……”网上没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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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做饭,吃饭,祝子绵都一脸抱怨。对于峦刻意吊他胃口很是郁闷。
其实他的手机能上网,绿植介绍啊,烹饪教学啊,他都是从网上搜到的。
他所看到的网络内容与在贵族胶囊里看到的一模一样,几乎全是知识教学内容。
在胶囊里,好学的贵族不论想学什么,都可以在这个网络中找到。
但这个网络中肯定找不到奴隶领域的相关信息,否则贵族怎么可能对奴隶领域一无所知。
祝子绵不得不怀疑,奴隶享有一个更为庞大的网络,却只给贵族敞开了一小部分而已。
这个猜测在晚饭后,得到了峦的印证。
峦用身份ID注册了一个账号,让祝子绵开启一个app,输入账号密码后,再上网。
这下子,祝子绵的感觉就是四个字:别有洞天。
比如以前搜索烹饪教学,搜出来的都是真的烹饪教学。
但现在还能搜出“夫夫玩转厨房小技巧”,这种情趣教学小文章,看得祝子绵耳根发热。
峦并没注意到绵微妙的情绪变动。给绵配置好手机后,他就先去沐浴了。让绵自己想查什么就查去吧。
祝子绵的好奇心已经按捺不住。浴室的拉帘刚刚合好,他就坐在餐桌旁捧着手机,如获至宝。
他的手指在键盘处停留了一会儿,思索搜什么合适,接着就在搜索栏里输入了三个字:生孩子。
在点击搜索键的时候,他还满心以为,会搜出什么医学专业性的文章。
可点击完搜索键以后,屏幕就脱离了他的预料。
最先搜出的几条都是视频。视频的封面截图,均是两个男人在一起,做着十分亲昵的动作。
一看就是贵族胶囊里,那种私底下购买的限制级视频。只不过胶囊里都是男人和女人亲昵上演。
祝子绵的眼睛不由瞪圆:在奴隶领域,这些都是不花钱就能看的?
好像就为了验证一下花不花钱,祝子绵不受控制地点开了一个视频。
随着挠人心尖的音乐声,画面中两个人纠缠起来。
不算十分露骨,不算过于低俗,基本上集中在浓情蜜意的花式接吻,比较像相互拉扯的前戏。
但氛围感拉满,撩人度超标,视频中两人迷离的眼神,和不安份的舔唇特写足够让人血脉偾张。
祝子绵想说:小儿科啊,我还看过更刺激的。
这也是实话,作为贵族胶囊里肩负生育任务的准新郎,他接受过更清晰、更直白、几乎称得上实录的洞房视频洗礼。
但也许是因为对这个生育任务的强烈抵触,他对那些视频无感,甚至说是不舒服。整个身体都在排斥的不舒服。
他的那帮兄弟们甚至嘲笑过他,是不是不行。
他不解释,但他心里清楚,他不是不行,是不想。那时候,他就觉得他有出家的潜质。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
然而,此刻,两个男人的情欲画面让他的定力出现裂缝。
他的理智一遍遍告诉他“别看,别看。”他还是看完了视频。在视频自动重播后,也没有停止。
又看了一遍,他才将这个视频划开,而紧随其后的,依然是相关类似。
祝子绵停不下来了,不只他的眼睛,包括他的身体。潘多拉魔盒已经打开,他像是被操控着的傀儡。
这时,浴室的门突然发出响动。
祝子绵吓得浑身一震,慌忙关掉手机屏,并将手机屏向下,放到桌上,发出了清晰的放置声。
峦走出浴室,一边用浴巾擦试着头发上的水,一边稀松平常地问:“怎么了?吓到你了?”
显然,峦发现绵的神情有些异样,但也没多想。
祝子绵做了个吞咽的动作,感觉自己口好干。他舔了下自己的嘴唇,竟有些血腥的味道。
见峦还在等他回答,他用干涩的嗓子发出了一声混浊的“嗯”。
峦依然没察觉异样,他靠在浴室门边,笑得很干净,问绵:“是因为我穿了睡衣吗?”
祝子绵的意识早已乱作一团,听峦这么问,居然才发现峦破天荒地穿了睡衣。
而且是上周买的那套情侣睡衣。
峦的这件不是可爱的亮黄色,而是有些灰度的草绿色,无袖。整个手臂的肌肉线条都张扬在外。
而他腰上坠着的猫尾是虎纹状的,更像一只小野兽的尾。
真是出乎意料的设计。没想到与那件可爱睡衣搭配的情侣款,穿在峦的身上毫无可爱可言。
反而让峦看上去,像一个独自打猎又满载而归的勇士,充满了一种原始的野性。
祝子绵脑子一抽,突然想到了峦在美术画室做人体模特时,没穿衣服的健硕身姿。
口更干了。
祝子绵:饶了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