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长年跟随聂睿庭做事,她很了解这位二少爷的脾气,没再多话,汇报完工作后就离开了。

  青青没事做,抱着琴盒在旁边飘来飘去,听完他们的对话,忍不住说:“你做事好任性喔,随便一个案子说不做就不做了,有没有考虑过对方的感受?”

  聂睿庭审批着文件,随口说:“因为我有钱。”

  “有钱就了不起吗?”

  “对,有多有钱,就有多了不起。”

  聂睿庭把手头上的文件看完,拿笔飞快地签好字,抬起头,目光扫过青青怀里抱的琴盒,说:“就像我有能力让你见识到这把斯特拉迪瓦里小提琴,而其他人不能一样。”

  “一身铜臭气,我才不稀罕呢。”

  青青嘟起嘴巴,将琴盒放到旁边的沙发上,气鼓鼓地飘出去,刚好就在这时房门打开,导致她跟进来的人撞了个满怀,那人感觉不到她的存在,冲进来后,急匆匆地跑到了聂睿庭面前,却是他的助理。

  “二少,你看这个。”助理将手里拿的一大摞文件放到了聂睿庭面前,呼呼喘着说:“你是不是早就猜到了,所以……”

  “做得不错。”

  聂睿庭瞄了一眼资料,打断他的话,从抽屉里掏出支票本,签好字,撕下来递过去。

  “你还没看呢。”

  头一次拿钱拿得这么快,助理表示很震惊,再看看支票上的金额,他咽了口唾沫,觉得他跟二少爷两人当中一定有一个大脑短路了。

  “你去警局看看颜开的情况,随时跟我联络。”

  路上聂睿庭已经让自己的律师去跟警方交涉了,但是听律师的汇报,似乎有点麻烦,他便把助理也派了出去。助理也许没有律师那么厉害,但他做事有他的一套办法,对聂睿庭来说,算是个很得力的助手。

  助理离开后,聂睿庭拿起他带来的资料开始翻看,青青又慢悠悠地飘了回来,背着手在空中说:“看起来你对那只恶鬼很在意喔,他那么凶,你不怕被他害到吗?”

  “为什么你会这样想?”

  “因为鬼都会害人的,比如附在你身上代替你啦。”

  “这么说你也会害我了?”

  “我又不想附一个男人的身,再说我的力量也没有那么大,最多是吓吓人,怎么可能害人呢?”

  “是啊,鬼看起来很恐怖,但实际上战斗力并不强。”

  这是聂睿庭在跟各种鬼魅打交道中得出来的宝贵经验,他看了青青一眼,“所以跟人相比,鬼根本不算什么,可以害人的永远都是人。”

  青青觉得他话里有话,好奇地凑过去,问:“你在看什么啊?看得这么入神?”

  聂睿庭大大方方地把资料递到了她面前。

  “我的助理刚帮我物色的新目标,你觉得怎么样?”

  两个妖娆的女人画像映入青青的眼中,她们都近乎裸体,相互依偎着做出爱抚的动作,手里还各自拿着不同的情趣道具,青青看了一眼就涨红了脸,叫道:“有没有搞错?你居然让手下找这种东西来看!”

  “这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食色性也,我约了她们今晚去我家,你要不要一起玩?”

  “有钱人果然都变态的,神经病才跟你玩!”

  青青愤愤不平地骂完,一转身化作白雾不见了,聂睿庭叫了她几声都不见回应,看来这次是真的走了。

  这么简单就气走了,让人真没有成就感。

  聂睿庭耸耸肩,将遮在文件上的色情画报拿开,随手丢进了垃圾桶。

  颜开被带进关押室,这是个狭小阴暗的房间,里面没有窗户,唯一的光亮是从铁栅栏那边的走廊传过来的,警察将他带进来,锁好门就走了,四周很静,看来这里只有他一个人。

  颜开皱皱眉,感觉有些不对劲。

  他只是来协助调查的,但是从警方的行为来看,完全是把他当做罪犯来对待了,他双手握住铁栅栏打量周围,发现这里阴气很重,作为阴魂聚成的恶鬼,他不讨厌阴气,但这股阴气跟平常的不同,而是夹杂着罡气跟邪气的气场。

  难道凶手已经潜入警局内部了?

  正思忖着,指间突然传来刺痛,颜开惊然回神,急忙缩回手,就见数道金光在栅栏上隐现游走,手指尖被金光刺到,烫起了红斑。

  原来有人用朱砂在栅栏上画了罡符。

  颜开不懂那是什么符箓,但画符者的恶意昭然若揭,他后退一步,谁知与此同时,头顶跟脚下以及四壁也腾起光亮,光芒在朱砂符咒之间游走,汇成一道道扭曲的纹路,顿时金光四射,宛如重新造出了一道樊笼,将他囚禁在当中。

  符咒气息时正时邪,与他一直追踪的罡气一样,发觉中计,颜开急忙凝神聚起灵力。这股道奇气很强,但要说可以困住他,那也未必,所以他并没有惊慌,而是原地不动,用灵力抵抗逼近的罡气。

  金光在四壁上飞速地窜走,相互连接起来后,开始同时往里收缩,便如一张罗网,妄图将他困缚在当中。